以为凭着姻亲的身份,就能沾上光了。
这会儿什么也别说了,府里也待不下去了,原本她还想着多劝劝苏桃呢,现在也没了心思。
徐氏拿出帕子给苏瑶擦眼泪:“年年,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娘和你姐姐就先回去了。”
苏桃装作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娘,厨房里已经在准备晚膳了,您和姐姐留下用顿晚膳再走吧。”
这会儿还哪有什么心思吃晚膳,苏瑶更是恨不得立刻离开。
俩人直接就走了。
等徐氏和苏瑶走了,苏桃这才开怀地笑了出来。
折腾了这一番,确实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了。
苏桃就去了书房找陆霁。
陆霁正在处理折子,就听到房门“吱呀”地一声响。
他抬眼一看,来人是苏桃。
苏桃的唇角还有些翘着,他一看就知道苏桃心情不错。
苏桃走到案几前:“夫君,晚膳准备好了,你忙完了吗?”
陆霁笔下的速度加快,“马上。”
很快,陆霁就处理完了手上的折子,然后跟苏桃回了正屋。
满满一桌子的菜,一半苏桃喜欢吃的,一半陆霁喜欢的吃的。
苏桃原本就没打算留徐氏和苏瑶吃饭,方才只是随口说的罢了。
苏桃帮陆霁盛了一碗汤:“夫君,喝汤。”
陆霁接过碗,然后想明白苏桃为什么高兴了。
方才他不是有意叫苏瑶丫鬟的。
陆霁一向记不大清旁人的脸,更何况只在玉佩里见过一次的苏瑶。
他确实是不小心把苏瑶当做丫鬟了。
陆霁喝了一口汤:“你不喜欢她们?”
苏桃的动作一顿,然后诚实地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她不想和苏家人再扯上关系,只不过这时候极重视宗族,也只能如此。
再者说了,原身替苏瑶嫁过来,也算是报答了苏父和徐氏养育的恩情了。
更何况原本在苏府的时候,苏瑶明里暗里给原身下了不少绊子,她自然不喜欢苏瑶。
故而今天看到苏瑶如此,苏桃觉得解气的很,简直爽极了。
陆霁见状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苏桃的眼睛轻眨,陆霁知道什么了?
她刚要问陆霁,就听陆霁道:“你的小名是……年年?”
陆霁想起下午时,苏瑶叫她年年。
苏桃点头:“是。”
说来也巧,她前世的小名也叫年年。
她的小名是奶奶取的。
奶奶说她刚生下来时瘦弱极了,就像小猫似的,就连哭声都不大,就给她取了年年这个小名。
是盼着她年岁永久的意思。
想到奶奶,苏桃的神情有些落寞。
陆霁自是注意到了苏桃的异常,他想起了苏桃的身世,他想苏桃到底还是在意苏府的吧。
陆霁帮苏桃盛了一碗汤:“喝汤。”
他向来不会安慰人,如此,已经是颇为难得的了。
苏桃接过汤碗:“谢谢夫君。”
陆霁这才接过刚才的话题:“以后,我也叫你年年,可好?”
之前陆霁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叫苏桃。
若是直呼其名,难免有些生分。
若是叫她娘子,又……
现在得知了她的小名,叫她的小名倒是正好。
苏桃当然同意:“好啊。”
陆霁无声地念了一句。
年年。
第27章 捏住她白皙的耳垂
苏府。
苏瑶回去后就叫丫鬟把门给关上了, 谁也不许进。
她怔怔地坐在奁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起方才的事。
陆霁竟然把她当成了丫鬟!
苏瑶的眼泪倏地就下来了,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苏瑶觉得难堪极了,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只能疯了一样地砸屋里的东西。
听见那些清脆的响声,她才觉得好受些。
徐氏站在外面,她担心地道:“瑶瑶,你快些把门打开!”
“你千万小心些,别伤到了自己啊,”徐氏急道。
见屋里没有回应,徐氏又劝道:“瑶瑶, 你别难过, 今天侯爷错认了你, 只是偶然而已, 都怪他们府里的丫鬟穿青色的衣裙!”
靖远侯府的丫鬟按着品级穿各色的衣裳,雪柳等伺候苏桃的丫鬟俱都穿着青色的衣裙。
苏瑶今儿又特意穿了莲青色的衣裙, 和她们站在一起就有些相像。
徐氏也自认自家女儿容色不错,不会被错认的。
想来是陆霁人多事忙, 没有注意到这些, 而且苏瑶又是个生面孔, 陆霁自然就往丫鬟里面去想了。
屋里的苏瑶听着徐氏的话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了,定是如此。
今天是她与陆霁第一次见面,她又和丫鬟们穿着颜色相近的衣裳,这才会被错认的。
这么想着, 苏瑶才感觉自己渐渐活了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苏瑶把门打开。
见苏瑶完好无损,身上一点儿伤也没受, 徐氏这才松了口气。
徐氏抱住苏瑶:“瑶瑶,你真是吓坏娘了,下次你可不能如此了。”
苏瑶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嗯,女儿知道了。”
苏瑶半垂着眼睛,她恨恨地想,都是苏桃叫丫鬟穿青色的衣裙,都怪苏桃!
苏瑶从徐氏怀里起来,她叫来丫鬟:“拿把剪子过来。”
丫鬟有些纳闷:“姑娘……”
“我要把这身衣裳给剪了!”
“是,奴婢这就去拿。”
拿过剪子后,苏瑶就泄气一般地划破了衣裳,将衣裳剪的七零八落的。
苏瑶这才觉得胸口的郁气出去了。
苏瑶咬紧嘴唇,以后她再也不穿青色的衣裙了!
…
安抚完苏瑶,徐氏才回正屋。
她回去的时候苏父也回来了,苏父一见到徐氏就问:“今天如何?”
听到苏父这话,徐氏就叹了口气:“可别提了。”
徐氏把今天下午的事原原本本地,和苏父说了一遍。
依徐氏看来,陆霁连正眼看她们一下都没有,更别说叫岳母了。
就像苏桃说的,只怕他们沾不上光。
苏父听完后也愣了一下。
犹如浑身被一桶冷水浇了一般,一下就回过味儿来了。
是啊,他们苏府想沾光,也要看人家陆霁愿不愿意伸手啊。
是他们想的太过简单了,以为凭着苏桃就能无忧了。
可实际上连苏桃都没站稳脚跟呢。
看来一切只能慢慢来了。
苏父长叹了一口气。
…
靖远侯府。
天头已经大亮了,苏桃正坐在奁台前由着丫鬟们梳妆。
苏桃催促丫鬟道:“快些,随便收拾一下就好了。”
那边陆霁道:“无妨,不着急。”
苏桃抿着唇瓣,她不想让陆霁多等,都怪她起太晚了!
这府里没有什么长辈,陆霁也从不说什么,基本就是苏桃说了算。
故而苏桃这几天都起的有些晚。
苏桃心道明天她一定起早些,至少别叫陆霁都练完一遍武了,还在等她。
陆霁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晨起来后都会在庭院里练一遍武。
然后再回屋里换衣裳洗漱,顺道等苏桃梳妆。
不过他倒不觉得不耐烦,陪着苏桃梳妆倒也颇有趣。
房嬷嬷就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早些年她虽在宫里伺候主子,但也没少听过陆霁的大名。
房嬷嬷怎么也想不到,陆霁还有等妻子梳妆的一天。
若是叫外人知道的话,只怕都要跌破眼睛。
正寻思着,苏桃也打扮好了。
房嬷嬷扶着苏桃起来,然后就发现苏桃的两侧耳朵上空空荡荡的,没有带耳坠。
再仔细看,两侧的耳垂上竟然没有耳洞。
房嬷嬷不由惊讶:“夫人,你怎么没有穿耳洞?”
依着大周的习俗,女子基本都是在幼时就打耳洞的。
若是幼时没穿耳洞,在成亲前也会由喜婆帮着穿了耳洞。
意味着即将嫁人,为丈夫穿了耳洞。
可苏桃怎么会没有耳洞?
听了房嬷嬷的话,苏桃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垂,然后道:“我幼时身子弱,总是生病,就没穿耳洞。”
这倒是真的。
原身和她一样,小时候体弱多病,就像是小奶猫似的。
这样的身子,自然不敢轻易给穿耳洞,故而原身一直没有耳洞。
房嬷嬷恍然,怪不得。
她想起苏桃是被嫁过来冲喜的,想来定是冲喜时太过匆忙,也没人注意这些,这才没有穿耳洞。
房嬷嬷就道:“夫人,不然奴婢等会儿帮你穿耳洞?”
不管怎么说,已经成亲了的夫人,总是要戴耳饰的。
尤其苏桃身为侯夫人,乃是高门大户的夫人,更是如此。
苏桃怔了一下,然后道:“也好。”
房嬷嬷说的是,耳洞是必须穿的,既然如此,不如早点穿了好。
再者说了,她也挺喜欢戴耳饰的。
只不过想来穿耳洞时会有点儿疼,不过只要忍一忍就好了。
说完耳洞的事,苏桃走到陆霁身前:“夫君,我们吃早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