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不爱跪,平时接个圣旨什么的应付应付也就罢了,经历过刚刚那一阵冲击,李余现在的叛逆值很高,原本“不想做但可以勉强自己做”的事情,在当下直接变成了“我不做”
所以李余没动。
皇帝敛起笑意,对李余道:“过来。”
李余虽然转身走到了皇帝面前,但是依旧没跪,她也没有闹脾气让皇帝来猜自己的想法,直接就对皇帝说:“我不想跪。”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一出,候在殿里的宫女太监皆惊诧不已,胆子小点的腿已经软了。
皇帝眯起眼睛问她:“为什么不想跪?”
李余:“地硬,膝盖疼,不跪。”
皇帝正要发火,偏巧这时有人到了殿外,是工部尚书魏景。
魏景的情绪有些奇怪,看起来很激动,非要进殿,说有要事禀报。
小太监无法,只能硬着头皮通传,谁知魏景进去后不久,皇帝带着海公公匆匆离开了楠木殿,过了许久才回来。
皇帝离开时没带李余,让李余在殿里等着。
李余一个人在殿里慢慢冷静,等叛逆值下去后,李余惊觉自己就是个傻.逼。
书中的角色而已,只是脸长得一样,她有必要这么真情实感吗?!
李余怪自己不够理智,希望皇帝回来后别又一个不高兴把自己送回京城软禁。
可等皇帝回来,事情又朝着李余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起来——
皇帝给了李余“不跪”的特权。
李余不可思议地看向和皇帝一起回来的魏景,心说您是哪路菩萨?
结果李余发现,魏景也在用同样的眼神在看她。
李余想了想,脑门上突然亮起了一盏灯泡——
“水泥弄出来了?”
何止弄出来了,魏景多次尝试调整配比后,在山庄里铺了一条小道,那地面简直就像是铺了一大块完整的石头上去,即便下雨也不用怕会踩得满脚泥土,弄得地面坑坑洼洼,而且马车走上去也比寻常的路要更加平稳。
原来如此。
李余恍恍惚惚地出了楠木殿,瞧见闻鹫也没反应过来,直到闻鹫进了殿,她才停下脚步往回看。
送李余出来的海公公轻声道:“殿下?”
李余问海公公:“我能在这等闻鹫出来吗?我有事找他。”
海公公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此处太阳大,殿下请随奴婢来,奴婢带您去偏殿坐着等。”
李余跟着去了,坐下后有宫女送来茶水和点心。
李余端起茶杯,带着温度的茶水灌入咽喉,稍微平复了她的心情。
突然被皇帝重视的感觉让她很不适应,甚至有点慌。
李余想了想,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她从皇帝的重视和皇帝给予的特权中体会到了“快感”。
而且重视和特权来得太轻松了。
她没有付出任何努力,就是拿出了记忆里的东西,就能获得旁人努力大半辈子都不可能获得的一切。
她害怕自己会沉迷这个对她格外优待的世界,更害怕自己因此动摇,迷失初心。
李余正胡思乱想,外头突然传来了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
“你跟着我做什么?”这道声音很浑厚。
“看看我们的神武军统领要去哪呀~”这道声音很轻浮。
“我又不是秋水营的人,我去哪与你何干?”
“哎呀不要这么凶嘛,你说你,每次闻帅来面圣你都要拉着个脸,不知道还以为闻帅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是不如你们秋水营的人高兴。”
“这话说的,那可是闻帅,除了禁军那群没出息的,哪个武将不曾憧憬过闻大元帅。”
“神武军不曾。”
“嘴硬什么,难道不是对闻大元帅仰慕已久,却发现人根本不理你们,这才由爱生恨……”
话音戛然而止,说话轻浮那人侧头望向偏殿的一扇窗户,就见李余趴在高高的窗户沿边,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
李余偷听被抓包,半点也不心虚,还一脸摩多摩多:“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八卦真是能平复人心底不安的利器,有什么顾虑和忧惧,都等她把瓜吃了先再说。
神武军统领回想方才被听去的话,整个人羞愤欲死,恨不得杀了身边秋水营那厮,可没等他动手,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我是不是该同你们神武军道声歉?”闻鹫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闻鹫退出楠木殿后听说李余在偏殿等自己,特地找了过来。
闻鹫和开个窗都能被发现的李余不同,即便是走近了也不容易被他们察觉,因此把他们的话都听了个彻底。
神武军统领的脖子和脸涨得通红。
秋水营那位,捂着嘴别开脸:“……噗嗤!”
场面一度很精彩。
最后还是神武军统领语速飞快地向李余行礼告退,并带走秋水营那位,才终结了眼下这对他来说颇为尴尬的局面。
闻鹫走到李余趴着的窗户前,问:“殿下找我有事?”
快中午了,日头爬得极高,阳光落在闻鹫身后,像是打下了一片光幕,看起来非常温暖,也非常漂亮。
李余隔着窗户看着闻鹫,不久前还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边走边说,等我。”李余关上窗从站着的椅子上下来,绕出偏殿走到闻鹫身边,和闻鹫一同往外走。
边走,李余边问闻鹫:“想问你那天晚上的刺客抓没抓到,我问了一圈,他们要么就说不知道,要么就让我别管这事,你说好笑不好笑,我是被刺客伤了的那个,却连刺客如何都问不得。”
闻鹫:“抓到了,还在审。”
李余遗憾:“这样啊。”
若是能审出些什么就好了,皇帝早点发现林之宴的野心把林之宴弄死,她也能专心作死回家追剧。
闻鹫看李余对自己态度如常,突然问:“你一心想死,我却让你死不成,你恨我吗?”
李余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闻鹫微微蹙眉:“真恨我?”
李余奇怪他怎么会这么想:“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想死的?”
闻鹫:“你有想过要瞒着谁吗?”
李余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笑出声:“也是。”
她寻死寻得光明正大,要不是人人都觉得她疯了,把她的异常行为都归结于“发病”,应该早就有人知道她有多想死了。
李余回到闻鹫刚才那个话题:“恨不至于,但要再多来几次就不一定了,希望你下回要再遇到这种情况,别来救我了。”
回家是李余的终极目标,虽然现在又多了一个小目标——改变书中剧情,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朝着终极目标进发。
闻鹫问她:“若我说不呢?”
李余:“别啊,我们俩其实不熟,而且你救得了一时又救不了一世,救了也是白救,不如放过彼此,让我去死。”
闻鹫:“不可能。”
李余气到叉腰:“你图什么?”
闻鹫听着李余活泼的声音,看着李余那张明明很少有表情,但就是让人觉得充满了鲜活气的小脸,认真想了想,答曰:“图个乐。”
李余一梗,随即深呼吸劝自己忍着点,大庭广众之下,两人走一块聊天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再动手动脚的,不好看。
李余:“我给你个机会,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好点对点说服你,真的,我之前没发现,现在觉得除了那见鬼的‘自杀禁止条例’,你就是我离开这儿的第二大阻碍你知道吗?”
闻鹫好奇:“什么禁止条例?”
“就是除了你以外另一个不许我寻死的东西,”李余催他:“快点,认真的。”
“你哪里看出我不认真?”闻鹫垂下眼帘,淡淡的语气似乎无论说什么,都会带上欠揍的嘲讽感:“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不想你死,就为图个乐。”
夏风习习,吹起李余宽大的袖摆与披帛,也吹散了临近中午逐渐升温的热意。
李余垂下手,斯斯文文提起裙摆,飞起一脚就踢到了闻鹫的膝盖上。
第二十八章 #另一种意义上的作死#……
驱虫的香从熏炉中袅袅升起, 偶然一阵清风入屋,撞动珠帘发出清脆的声音。
李余坐在长桌前,捏着毛笔描红字。
生活毕竟不是小说, 小说可以略去枯燥乏味的日复一日,只把有趣又精彩的部分提炼出来写给读者们看, 生活却不可以,李余也做不到除了回家和对付林之宴以外什么都不干。
饭得吃, 觉得睡, 课得上, 功课得写,遇不到可以作死的机会也接触不到和男女主角有关的剧情, 那她只能在无聊的时候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充实生活, 打发时间。
繁体字她基本都会写了, 前提是用竹笔写,毛笔不行, 所以还在练。
李余乐观地想,等把毛笔字练好, 她也不算白穿越一场, 至少是多掌握了一项技能。
李余练字的时候,李文谦就坐在对面做功课,他最近的功课越来越重,每日从书斋离开后还得去楠木殿报道。有关皇长孙得皇帝青眼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越来越关注外界信息的李余明白, 靠李文谦回家是不行了,还得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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