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 完结+番外 (云中扫雨人)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云中扫雨人
- 入库:04.10
郑姒心想,他平时足不出户,安静少言,总让人觉得他对什么事都一无所知,可今日从这样一番话来看,他对很多事心中都是有数的。
这深院中的门日日上锁一事,他应该也早就察觉到了。
郑姒原本以为他是不知道或者不在意,现在看来,却是将一切都压进了心里。
她心头的无名火熄了,抬眸看着他,正要解释方才的玩笑,一旁的雨幕中却忽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
“小姐。”
郑姒心中一激灵,转头看到院前的仙鹤影壁旁,盈绫提着食盒撑着伞看过来,目光十分凝重。
容珩像是故意要添乱似的,凑得愈发近了,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啊,被发现了。”
“怎么办呢?阿姒。”
郑姒看着他这成心要拱火的样子,又气又想笑,但又隐隐有些吃这一套,于是到底没与他泾渭分明的拉开距离,只气呼呼的揉了一下他的头。
而后她看向盈绫,“绫姑姑,别在雨里站着了,先过来。”
盈绫眼神几变,终于走到廊下,将湿漉漉的伞收起来靠在廊柱上,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小姐身边的那位少年人。
郑姒走到她身边,坦白从宽的将他的来历说了一遍,只隐去了弄凤楼那段,说自己是从牙行把他买来的。
盈绫听罢道:“小姐心软,见他可怜将他养作家奴,也算一桩善事,奴婢说不得什么。”
“可小姐将他藏在这内院里,又与他举止如此亲密,难不成是想效仿天家的那位长公主?”
盈绫这话说的直白,若是一般的女郎脸上定然挂不住,可郑姒却觉得没什么。
当今有一位乐陶长公主,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她十六岁出宫建府之后,一直不肯成亲。
不仅如此,她还耽于美色,尤其爱风流少年,出宫没多久,就一掷千金为南风楼的头牌凤眠公子赎了身,带回府中日夜相伴。
这件事初起时,京中一片震动,当今听了传闻之后将她叫到了身边,问了她几句话,便将她放走不再过问此事了。
乐陶公主从宫中出来之后,不仅没有收敛性子,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将不少姿态风流,面容姣好的少年养在府中,嬉戏玩闹,荒淫无度。
当今圣上既然不管,那自然没有旁人能管得了她,只是她这样放肆出格的举动到底有违纲常,所以她在民间的声誉并不好。
郑姒当年在京中的时候,被父亲严命过不能与她来往。
她只在宴会上遥遥的看过她一眼,见那女子风流蕴藉,容光焕发,像是迎着阳光肆意生长,灼灼开放的海棠花。
京中贵女圈的那些女郎谈她则色变,若是被人说想效仿她,定会以为这是天大的羞辱,可郑姒却觉得……
我要是真有那个能耐效仿就好了。
要是我穿成了乐陶公主,那过的该是怎么样的神仙日子啊。
所以郑姒听了盈绫敲打她的这句重话,面色丝毫未改,甚至还笑了一下,反问道:“绫姑姑,你想嫁人吗?”
盈绫摇了摇头,“奴婢是要侍奉夫人小姐一辈子的。”
她对情爱从来无意,未曾想过依靠男子,只觉得如今的生活刚刚好。
“那为什么我就非得嫁人呢?”郑姒说,“若我可以不用男人供养,独自活下去。为什么非要屈居在一个不知是否安稳的家宅之中,伺候丈夫,奉养公婆,处处受管束呢?”
盈绫有些惊讶,“小姐……”
郑姒叹了一口气,说:“绫姑姑,像我父亲那样的男子,这世上又有几人呢?若是遇不着那样的如意郎君……”她促狭的笑了一下,弯了弯眼睛,“倒不如与绫姑姑你相守着过一辈子。”
盈绫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净说些怪话。”
她又瞧了两眼那小郎君,不知在心中揣度什么,末了,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只将食盒递给了郑姒,道:“凉了就不好了。”
郑姒笑起来,向她道了谢。
她知道盈绫这一关算是过了,以她直率的性子,既然现在没有出言劝阻,那便是默许了。既已默许,那定然也不会写信向父母告状了。
她心头松快了一些,眸中微微闪着光,语气中也含着未散的笑意,侧了侧头对容珩说:“去吃饭吧。”
却见他垂着眼若有所思,似乎在出神。
郑姒没再叫他,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他被惊动,动了动睫毛。
郑姒忍不住抬手去触他的睫毛,一无所知的他对危险觉察的十分迟钝,直到她的指尖在那排细密纤黑小刷子上扫了一下,他的眸子才轻轻一动,眨了好几下眼。
如碎冰潋滟,秀色可餐。
她有些意动,素手落在他的后颈,踮起脚尖飞快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口中说不能毁我的清誉,”她的手指抚了一下他绷紧的后颈,噙着笑道,“还不是在故意毁我的清誉?”
第23章
看到他因无措而睁大的漂亮眸子,郑姒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牵着他的衣袖将他往屋里扯,拉的他踉跄了一下。
“阿姒,我……”容珩忽然开口。
郑姒停下,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的眸子仿佛在很认真的注视她似的,静默了良久,却什么都没有说。
“没什么。”他扯了扯唇。
郑姒没再追问,拉他进了屋中,将食盒中的汤羹和豆腐、小鸡炖蘑菇摆了满桌,敞着门听着雨声和他一起吃了一餐饭。
期间郑姒和他聊起明水村、临溪村被恶匪屠灭的事情,感慨这世道不太平。
容珩道:“山匪如此猖獗,官府为何不作为呢?”
“许是有心无力吧。”郑姒随口接道,“那山匪毕竟狡诈奸猾。”
他淡哂了一下,轻声道:“实则是蛇鼠一窝。”
郑姒想到清梧给她讲的“新鲜事”,出了会儿神,没听到他这声很轻的论断,只注意到他的薄唇张合了一下。
她心头忽然浮起一个念头……
盯着盯着,他忽然睫毛一掀看了过来。
郑姒面上微烫,总觉得被他看穿了绮念,连忙摇摇头清了清脑子,迅速起了一个话头,“不过那些山匪作恶多端,总会有报应的。”
容珩淡笑了一下,似觉得她天真。
“是真的。”郑姒认真的说,“听说黑风寨的那个大当家被人割了头颅,悬吊在官府门前呢。”
容珩抬了抬眉,“谁做的?”
“许是事了拂衣去的江湖游侠,或是厉鬼寻去索命了吧。”郑姒胡乱掰扯,“说起来,我昨晚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红衣白脸的人影从树梢上一闪而过,说不定正是去索命的红衣鬼呢。”
容珩沉思了片刻,似笑非笑的轻喃了一句,“确实。”
胡编乱造的郑姒被他说的后背一寒,笑容一僵,“嗐,我开玩笑的,世上哪有什么鬼呢?”
容珩看向她身后,笑道:“有啊。”
郑姒:“……”
碗里的羹汤顿时不香了。
她很怂的把手钻进他的手心里,欲哭无泪,“你别吓我。”
他露出些微愉快的表情,握了握她的手,瞳眸微动看向她,竟无端的有些温柔,“没事,我在。”
郑姒慌乱的心跳奇异的安稳了下来。
她悄悄动了动手指,一根根的钻入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的轻轻握住了。
却不知何故,不抬眼看他的表情,反而无端偏头看向门外,而后说了一句雨停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门外天清风润树摇,斜檐下水珠嘀嗒,林深处传来一阵遥远的蛙鸣。
郑姒动了动手,他微压了一下,将一颗浑圆的珠子塞入她的手心,才任凭她抽走。
她站起身,摊开瓷白的手掌,看到一颗颜色鲜艳浓烈的红宝石,含光蕴华,在手心微微一滚,仿佛流动的血珠。
她的心尖微微发烫,收拢手指将那珠子攥在了手心,听到他问:“你要走了吗?”
她悄悄的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抬眸看着高远的天边,却不侧目看他,“我过几日再来。”
然而她好几日都没有去。
那日和盈绫一番对谈,劝服了她,也让郑姒厘清了自己的心思,找到了想要的活法。
不过要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她首先要有来钱的路子,只有腰包鼓了,她的腰杆才能硬的起来,不然日后父母要为她议亲,她还真的不好忤逆。
否则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她就喝西北风了。
所以郑姒这些天一颗心全系在了自己新得的铺子上,每天拄着下巴想怎么才能让生意兴旺起来,愁的头发都掉了几根。
袖珞不爱动脑子,也不替她操心,只每天坐在那里做女红,仿着京城里衣裙的样式给郑姒做了一套新的春衫。
只不过后来郑姒没有穿上,因为有个女郎来选布料的时候相中了这套纹样繁美的春裙,出高价买走了。
郑姒灵机一动,决定压榨自己的女员工,将袖珞按在那里缝衣绣花,自己暂时放下了担子,坐上马车冲她挥了挥手,说要回一趟星河苑。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她就看到了带着小丫鬟来逛街的郑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