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前脚离开,李诚礼跌撞跑到黄美琼面前,身体前倾,重重栽倒,黄美琼惊呼,这一刻,她的身体自动封闭各种不舒服,费劲支撑浮肿的身体站起来,拉起丈夫的手臂架在肩膀上,扶着丈夫坐到沙发上:
“诚礼,出了什么事?”
李诚礼心如死灰,睫毛颤抖,缓缓合上眼睛,两滴泪水滑过眼角,和汗水相融,滑入鬓角。
“是不是遇到特别棘手的麻烦?你别硬抗,我们是夫妻,你跟我说,我去找我爸,爸那么疼我,一定帮你解决麻烦。”黄美琼眉眼温柔给他擦拭汗水,宽慰他凡是跟钱扯上关系,再难的事到她爸手里都不是事,所以他不用担心,不用自己吓唬自己。
男人瞳孔渐渐恢复焦距,脸色稍微好看一些,黄美琼松了一口气,男人眸子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抱头呻.吟痛苦自责,黄美琼被丈夫打败了,细声细语哄他:“有些事情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天塌下来了,但在我们有钱人眼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的吗?”
李诚礼开口,嗓子像是被粘起来一样,声音模糊、沙哑的不像话。
“嗯,”黄美琼使劲点头,眼眶被泪水塞满,只能模糊看到丈夫,丈夫的声音随即变得突兀,听得她心绞痛,只能举例子让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证明她没有说谎,“我们这个圈子,撞死人找替罪羊比比皆是,打残人给他家人一笔钱,没人敢把事情闹大。
被商业对手坑了,损失一笔钱,没有人把这件事放心上,下次找机会坑回来就是……”
黄美琼还没说完,就被李诚礼搂在怀里,就听李诚礼哑声自责、忏悔:
“不能让你爸妈接受我,是我无能,是我没本事,我逼我努力,强迫我自己做出成绩给你爸妈看,我这样做只想让你爸妈承认我,只想你不用夹在我和你爸妈中间左右为难。
我把自己逼的太紧了,太想做出成绩,犯了急功近利的错误,被人骗走七千万同合款。
美琼,我错了,我对不起你爸妈,对不起宝通公司,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黄美琼发间,两滴灼热的泪水滴落,咚——撞击黄美琼的头皮,灼伤黄美琼的心。
李诚礼放开她,绝望转身,他要自杀,他要以死谢罪……
黄美琼的心跳到嗓子眼,刚张开嘴,保姆带两名穿制服的警察进来:“李诚礼先生,黄先生举报你涉嫌转移宝通公司资产,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李诚礼身体一震,慌张蹬楼梯到天台跳楼给黄美琼看,被两名警察制服,将他押上警车。
警察动作太快了,黄美琼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追出去,警车早走远了。
黄美琼失神望着远方,她崩溃搂着自己。
怀里还残留丈夫的体温,发间还残留丈夫温柔的吻痕,这是她的丈夫,是陪她走到生命尽头的爱人,娘家为什么要污蔑丈夫,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轻贱她。
黄美琼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坐车到娘家,来到客厅,爸妈、弟弟其乐融融交谈,黄美琼失控大喊:“爸妈,不就损失七千万么,诚礼又不是故意的,你们为什么要报警,为什么要警察抓走他?”
黄董平静看着她,甚至可以说冷漠看着她,眼神比看路人还要冷上几分。
黄母则错愕看着女儿,像看一个陌生人。
七千万!!!
七千万呐,从女儿嘴里说出来,就跟七分钱一样。
在黄美琼眼里,父母用冷漠掩盖心虚,她厉声质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就是没有听你们的话嫁给商业伙伴的儿子么,你们就这样看不得我好,就这样残忍摧毁我的幸福。”
“黄美琼,不是我摧毁你的幸福,而是李诚礼摧毁我的心血。”黄美琼想反驳,黄董阻止她,字字清晰,不急不缓说一个事实,“你知道公司流动资金有多少,他——李诚礼转移公司账上流动资金,如果今天有合同款到期,往合作伙伴账上打钱,结果账上流动资金空了,你知道这样会产生什么后果的。”
“你也说了是如果,但是这个如果没有发生,公司也没有任何损失,你何必为难诚礼。”黄美琼据理力争。
“法务部已经向法院起诉李诚礼私自转移公司资产,法院冻结你们夫妻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我收回赠予你的股份,至少能弥补李诚礼对公司造成的损失。”
语调虽然平静,但是黄董短暂停顿了好几次,仔细听能听到颤音,一双淡漠的眼睛深处隐藏化不开的伤痛。
这些黄美琼听不到,也看不见,她只觉得父亲好残忍,好偏心。
丈夫辛辛苦苦为公司赚钱,这些年来,丈夫创造的收益远超过七千万,父亲眼里压根看不见丈夫的功,只看到丈夫的过。
弟弟呢,整天不务正业,花钱如流水,父亲却看不见这些,只看到弟弟是黄家的唯一男孩子。
以前黄美琼有多么喜欢弟弟,现在她就多么厌恶弟弟。
父亲这么决绝斩断她和丈夫的后路,都是弟弟的错,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不该活着。没有他,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她就不信父母不爱屋及乌,爱她所爱之人,丈夫被父母接受,被父母关心疼爱,丈夫也不会为了让父母刮目相看,被人骗损失七千万。
所以,如果没有弟弟该多好。
父亲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帮助姐姐认清李诚礼的正面目,叮嘱他不能替姐姐说话,不能给姐姐任何帮助,如果他听话,就给他三百万。
为了姐姐和李诚礼划清界限,为了创业资金,黄默坚持不为姐姐说一句话,和姐姐视线相撞,怕他意气用事替姐姐顶撞父亲,立即撇头看向别处。
这就是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弟弟,听到父亲收回她手下所有资产,黄家的产业全留给弟弟,不认她这个姐姐了,黄美琼凄惨笑了笑,虚弱走上前,一把扯住弟弟的领子,狠狠地甩他两巴掌,尖锐的指甲划过白嫩的脸上,留下一道从眼尾延伸到下巴颏的划痕,沁出小小的血珠。
黄默震惊瞪大眼睛,黄母靠儿子近,两声响亮的巴掌震的她耳膜痛,她扭头,醒目的巴掌印、划痕刺入她眸中,她把儿子拽到身后,痛苦看着女儿:“黄美琼,黄美琼——”
声音一声比一声高,除了反复喊女儿的名字,黄母竟不知道该和女儿说什么。
“谢谢您,我的母亲,提前为我哭丧。”其实黄美琼支撑不住了,自尊心作祟,她强迫自己不能晕,直到离开这座别墅,她才晕倒。
*
李诚礼在警察局坐了三个小时,无论警察问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等黄美琼劝动黄董撤案,接他回家。
孙警官又一次到审讯室,把笔和本子往桌子上一丢,李诚礼眼皮掀也没掀,转动纸杯:“这么low的纸杯是人用的吗?”他嫌弃嗅了一下杯中咖啡,舔了一下,立刻吐掉,“你给我喝用垃圾合成的咖啡,就不怕我喝了身体出现毛病,指控你们蓄意伤人。”
“李诚礼,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没娶黄美琼女士之前,你能用这么low的纸杯,喝垃圾合成的咖啡,是十分奢侈的事。”旁边小警察看不惯这种人,忍不住怼了一句,被孙警官看了一眼,他收起讥讽的笑容,低头整理材料。
闻言,李诚礼脸色微变,很快恢复自然:“我饿了,只吃路易斯西餐厅的牛排,三成熟。”
孙警官松动肩膀笑了笑:“李诚礼,我们刚收到一个消息,银行冻结你和黄美琼女士名下的资金,法院冻结你和黄美琼女士名下的不动产,黄董收回赠予黄美琼女士的股份。”他顿了一下,给李诚礼缓冲的时间,接着说,“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你如何转移宝通公司账上资产吗?”
李诚礼掀起眼皮,讥讽看他。骗谁呢,黄董最疼黄美琼,黄母在黄美琼面前只会妥协,黄默只会说气话,如果黄美琼哭一哭,他比谁都心疼黄美琼。
三个人能做出伤黄美琼的事吗?
答案肯定不会。
孙警官那份笃定,那份从容,李诚礼收敛讥讽的笑容,三个多小时了,黄美琼没有露面,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他猛地站起来:“我要打电话,我要找我的代理律师。”
孙警官递给小警察一个眼神,小警察将座机搬到李诚礼面前,李诚礼拨通法务部首席律师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没有办法保释你,你找别人吧。”律师告诉李诚礼黄董做的决定,明确告诉李诚礼他不会帮李诚礼打官司,火速挂断电话。
李诚礼又打了几通电话,收到同样的回复,这时,他才害怕,才后悔。
“李诚礼,说说吧,七千万去哪里了?”李诚礼心里防线彻底崩溃,孙警官乘胜追击问。
“前段时间,我认识一个人,他是香港桦棋公司经理,叫魏化,说他们公司在外国可以办信用证,我就想和他合作,但是我不确认魏化说的是不是真的,找外贸公司经理吴子用帮我查一下香港桦棋公司,以及海外分公司。
吴子用告诉我,魏化说的全是真的,并且陪伴魏化和我见面谈合作,见面后,他们两个一唱一和要看我装进信封里的汇款单,我被他俩绕糊涂了,失去防备心,就把信封给魏化查验真伪,魏化查验好真伪,就把装有汇款单的信封给我,我正要查验他手中信用证真假,突然有一个人打电话给他,他要避开接电话,我追过去被吴子用拦下,一个小时后,我想办法脱身找魏化,就接到财务经理的电话,告诉我有人取走七千万,我这才知道我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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