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来到医院,没去找刘美凤,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如何苦苦哀求,刘美凤都不可能心软放过老伴,所以他找到二儿子,以一个老父亲,一个即将踏进棺材的老父亲的身份求二儿子:“你妈身体不好,如果你妈真的被判了刑,她还能活着出狱吗?
卓林,爸求你了,爸跪下来求你了,你可怜可怜你妈,求刘美凤放过你妈,无论她要多少钱,只要爸给的起,爸都给她,她不是惦记爸的岗位吗?爸现在就把岗位给你,你去叫她别起诉你妈。”
“爸,美凤虽然醒了,但是她眼睛看不见了,她的身体受不了一丁点折腾,能活多少年,医生都说不清楚,但是我确定王葛妹比美凤活的长,还有,一个月前,你已经退休了,我在上铁的岗位是妹夫帮我争取了,和你没有关系。”叶卓林收拾好行李,拄着拐棍绕开父亲,他一个人出院,没让任何一个人接他。
叶父望着二儿子决绝的背影,不满抱怨几句,转身找大儿子,求大儿子劝说二儿子,但叶卓森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上岳家院门。
没办法,叶父又到烟厂堵女婿,沈昶青没跟他说一句话,直接骑车绕道而行。
最后,叶父到瓷厂找女儿,叶卓娴远远看到他,没犹豫,掉头往回走,走后门绕道回家。
连续十几天,叶父想尽所有办法,都跪下了,差点给他们磕头,子女、女婿也不愿与他说话,叶母被判刑那天,也只有叶父一个人听审,听到法官宣判老伴服刑20年,叶父都不知道他怎么走出法院,回到家里,浑浑噩噩一个人过了好几天,看着偌大的四合院只有他一人,安静的可怕。
他又跑去劝说大儿子、二儿子回来住,明确告诉两个儿子,他不怨两个儿子对老伴狠心,最后不了了之,他一个人守着空院子,等老伴出狱回家。
*
沈母本来半个月有三天假期,每次都回老家跟老头团聚,随着叶卓娴月份越来越大,沈母放心不下,这次放假,她决定不回老家。
她不回家,沈父却追来了,没跟家里人说,自己找大队长开证明坐车来的。
沈昶青从单位回家,老远看到老太太跟一个老头站在一块,离近了,听到老头跟邻居说:“我是她老头,山里老树上结的核桃,小孩子吃了聪明。”
老头边说边抓核桃给邻居。
“沈老头,够了、够了,别抓了。”
“那成,留一些让老婆子没事剥给孙女吃。”沈父爽朗说,也不跟省城人来虚的。
沈父这个性子,正好对了和他一个年纪老头老太的胃口,没聊几句话便和邻居熟稔,不认识他们的还以为这几位是多年老友。
沈昶青推车到老爷子身边,沈父看到多年未见的小儿子,还未来得及感慨一番,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催促道:“昶青,你想办法通知你大哥他们,爸自己坐车来省城了。”
沈昶青:“……”
沈父接着跟邻居聊天,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嫌弃说:“你怎么还不走,快去呀!”
沈昶青认命骑车到邮局,电话打到安桥公社,拜托原主初中同学跑一趟,通知大哥老爷子人在省城。
电话那头人应下,沈昶青这才松了一口气,才骑车回家。
到了职工楼下,原先聊天的人已经散了,他挑了挑眉上楼,还未进门,就听到老爷子跟老太太聊老家发生的事,他推开门进去,在他们面前晃悠两圈,老太太、老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沈昶青挫败找个角落坐下。
叶卓娴拖着一个板凳,走在丈夫旁边,凑近小声说:“爸遇见一个人就说‘我是她老头’,妈的嘴角一直往外咧。”
“老年爱情的酸臭味,”沈昶青掀掀嘴唇吐槽,扭头,不去看这对老年夫妻,和叶卓娴提起另一件事,“你哥跟你二嫂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二嫂跟我二哥说,当初但凡二哥硬气一丁点,他们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之后,我二哥再也不提复婚的事,该怎么照顾二嫂就怎么照顾二嫂,跟夫妻差不多,只是差了一张证。”
后来她单独劝过二嫂,二嫂说她的身体就是无底洞,天天往里面砸钱,也不见起色,和二哥复婚,就是把二哥往火坑里拉,她不愿意这样做。
二嫂的顾虑她懂,正是因为懂,所以她没有办法原谅母亲,母亲开庭受审,她也不愿意去。
“你二哥申请到西部地区修建铁路,带上你二嫂、叶浔,你和妈想办法多搞一些药材让他们带上,毕竟你二嫂的事,我们也要负责人。”沈昶青心情异常沉重。
“还用你说,我早托人打听了,还有了眉目。”叶卓娴低头抚摸肚子,她的孩子长大了,她绝对不会变成母亲那样的人。
沈昶青又告诉叶卓娴宋志被人举报,意在拉宋志老丈人下台,宋志老丈人也是心狠的,让女儿和宋志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宋志就这样被抛弃,如今人在红袖章手里。
算计宋志和宋志老丈人的人是徐家人,也是吴娇的丈夫和公公。
“都不是什么好鸟。”叶卓娴气呼呼说。
“的确不是什么好鸟,吴娇嫁给徐琦后,徐家人算计父女俩,要回一千块钱,吴大志是辞职又不是退休,所以没有退休工资,他现在身无分文,听说吴大志到徐家找吴娇要钱,徐家人没让见,后来吴大志守在厂房门口,天天堵顾厂长,说自己能带领烟厂创造辉煌,求顾厂长给他一次机会。”沈昶青拍拍自个儿胸口窝,假装被吴大志骚操作吓得不轻。
叶卓娴丢给他一双大白眼。
“第三个孩子马上要生了,你们小俩口子还眉来眼去,也不臊的慌。”沈母感慨世风日下。
“就是。”沈父跟着附和。
“老头子,我要做饭了,进来给我搭把手。”
“好嘞。”
沈母扭身进入厨房,沈父迅速跟了进去。
沈昶青:“……”
叶卓娴:“……”
两人脑门上写了四个大字:妇唱父随。
到底谁腻歪了。
*
老爷子的到来,对沈昶青、叶卓娴的冲击力最大,因为老爷子做到老太太指哪他打哪,从来不说不字,耐心也出奇的好,有足够耐心和精力带两个小姑娘疯玩。
老爷子在省城待了三天,又自个儿坐车回家,从这开始,只要农闲,老爷子经常带上一些土特产,隔三差五往省城跑,整栋职工楼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老爷子是老太太老头。
老爷子回老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吴娇妈去世了,沈昶青听厂里大娘描述,吴娇妈身上除了皮,只剩下一具骨架,有人推断吴娇妈活活被饿死的。
吴娇妈死的第二天,吴娇出现在烟厂,一脸憔悴求史家华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回烟厂上班,哪怕安排她到后勤部上班,她也愿意。
吴娇做的事让史家华印象深刻,无论吴娇怎样哭诉自己可怜,怎样哀求史家华,史家华都没答应吴娇回烟厂上班。
吴娇离开烟厂,没有回徐家,一个人在外游荡,想到徐琦不喜欢女人,却把她娶回家当摆设,还不允许她出门见人,又想到她为了逃离徐家,买通保姆递一封只有父亲能看明白的图画,只要娘家有丧事,徐家人为了名声,一定允许她回娘家吊唁母亲,她和父亲害死了母亲,她成功逃离了那个让她毛骨悚然的地方。
本以为只要她再次成为烟厂正式工,徐家人再也不可以肆意妄为拘禁自己。
她明明规划的这么好,为什么事情不朝着她预期方向发展。
吴娇恨,恨母亲亲手毁了自己,恨父亲没有用,恨沈昶青眼瞎看不到自己的好,恨叶卓娴为什么不死,恨厂里的领导无情无义。
“吴娇,你跑哪去了,钱呢?你不是说只要你出来,就给我一大笔钱吗?”他和邻居说话的功夫,吴娇跑了,吴大志快疯了,四处寻找吴娇,找了三个多小时,才在支迎路找到吴娇,他阴翳走上前拽住吴娇,二话不说翻吴娇衣服,“怎么没钱,徐家这么有钱,你身上怎么一分钱也没有,给我钱。”
吴娇扭着脖子看眼前疯狂的男人,盯着他丑陋的嘴脸,忽然她抱住吴大志的头拼命往下按,在吴大志嗷嗷叫挣扎中,她一口咬住吴大志的耳朵,连肉带皮扯下来,“呸”吐到地上,她又龇牙大笑:“都怪你,我过得这么惨,全都怪你。”
“你疯了,我是你爸!”吴大军抹了一把脸,手上全是鲜血,他眼中翻滚骇人的怒意,狰狞着一把拽住吴娇头发,手一挥,吴娇身体被抛出去,撞到树干上滑落到地上,此时,吴娇终于知道窝囊废也会发怒,她一脸惊慌爬起来要跑,吴大志揪出她的头皮,把她按在地上,拳头疯狂落在吴娇身上,“贱人,钱呢,给我钱,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嫁到有钱人家享福,却防着老子,老子打死你,快给老子钱。”
他没有工资,也没有积蓄,想到这段时间他到垃圾桶里翻找吃的,这个贱人在徐家当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却不管自己死活,吴大志恨不得掐死她。
“我——没——钱!”
吴大志不听,认为吴娇有非常多的钱,就是不想给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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