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衣干脆扮作宫人,住进了太子府,陪着薛氏。
如她所料,薛氏听说太子入狱,生生晕过去两次。她过去时,薛氏还强撑着身体,打理太子府的内务。
府上虽说一下子伤了五十多人,主子也入了狱,可在薛氏的安排下,竟没有半丝乱象。
太子府的宫人待薛氏,比顾府的奴仆们待薛氏,要尊敬的多。
不是这里的宫人更听话,是太子将薛氏当长辈敬着,主子什么样,宫人们便什么样。
以前她只觉得顾府奴仆不好管,是因为薛氏地位尴尬,现在有太子作对比,她才明白,不是薛氏因为妾的身份被奴仆们轻慢,而是因为顾争凌就是将薛氏当妾对待。
有她陪着,薛氏安心许多。薛氏担心太子安危,她反倒让薛氏赶紧拾掇太子府,马上就到婚期了,她可不想草草就把亲成了。
“你怎么这般坚定殿下会没事?”薛氏问,“该不会太子入狱是他自己设下的计谋?”
顾衣摇头:“他那般好吃懒做,要是有什么计谋,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招呼。你让他装死他乐意,去蹲大狱,他才不愿意呢。”
这话说的薛氏破涕为笑。
她擦干眼泪,开始罗列成亲用的东西。她手中有个成亲用的物品单子,却是女方的,现如今她成了男方这边的管事,单子里的东西起码要翻上几倍。
按理太子成亲,婚事应该由皇后操办,所用物件都由宫中或赐下,或采买。
可瞧现下的情景,皇后仍旧不知所踪,宫里也没有派主事之人下来的意思,给钱给东西就更别想了。
薛氏把要用到的东西罗列出来,去库房支银子时才发现,偌大个太子府,到处是珍品、孤品、贡品,随便哪个拿出来,都贵的让人咂舌,偏偏就是没有现钱。
杨裕同薛氏说:“哪个东西都不能卖,全都是御赐。”
没有银子,薛氏就是再用心,也什么都张罗不起来。
最后还是顾衣悄悄给杨裕塞了十万两,让杨裕以太子的名义转交给薛氏。
“您跟太子真是天生一对。”杨裕竖起大拇指。
“何解?”
“一个能吃会花,一个能贴会赚。”
“……”
太子在天牢待了几日,薛氏这边刚买了一堆红纸红灯笼回来,正在院里堆着,准备分下去。突然闯入许多禁军,宫人们来不及收拾,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纸和灯笼都踩的不成样子。
禁军将太子府上上下下翻了个遍。虽然没损坏什么东西,可屋里的东西全都被查了一遍,似乎在找什么证据。
他们还将太子府的宫人,全都赶进一个小院,一个个搜身盘问。
顾衣不是太子府登记在册的宫人,要是被抓到,她解释不清,自身难保不说,说不定还会连累太子。薛氏不同,太子早就给她捏好了一个老嬷嬷的身份。
禁军来的太过突然,根本没给顾衣跑的时间,甚至连找个隐蔽的躲藏处都来不及。
慌乱之中,她只能闪身钻进桌子底下,希望桌上垂下来的幔布,能为她遮挡一二。
禁军查的十分细致,连糕点盒子都一一打开瞧,圆桌之下,又怎么会不查?
有个面熟的禁军一进门就撩开了桌子的幔布,和顾衣视线相撞,两人都受了惊吓。
顾衣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想,那面熟的禁军却示意她噤声,自己放在幔布,在圆桌前坐了下来。顾衣能瞧见他翘起二郎腿后,一只脚在悠哉悠哉地晃荡。
“那边也找找,这边仔细着点。这是太子的寝殿,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定然都藏在这里。”
有几个人应了声,在屋里东翻西找。
片刻后,那人又说:“行了,都翻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有。你们去找偏殿,我来再找一遍。”
屋里其他人便都退了出去。
“出来吧。”
顾衣从桌下钻出来,朝那人施了一礼:“多谢掩护之恩。”
那人上下打量她,狐疑:“你不是刑部的小官吏,怎么又成了太监?”
这一问,倒让顾衣想起眼前之人为什么会觉得面熟?这人曾跟着太子去救温涂,好像叫何宿。
她再一瞧,何宿脖子上贴着黑糊糊的一片,闻着味道似乎是烧伤药膏。
“要是为难就不必说了。”何宿道,“太子是个待人至诚的人,我不过小小一禁军,太子便能信任我,大方借令牌与我。我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害自己的兄弟。”
他见顾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解释说,“那日去五皇子府上救火,伤到了,还多亏了太子派人送来的药膏。今日放过你,就当是我报恩吧。”
顾衣心道,还真是好人有好报。
何宿让她继续再这里躲着,搜过的房间就不会有人再过来。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片口呼万岁的声音,皇帝竟然朝这间屋子过来了。
顾衣在心里哀嚎一声,又躲回了桌下。
这次来的人多,顾衣借着幔布与地的缝隙,数了数有几双脚。她能看见的,就已经有十几人了。
“三皇兄咬定了是本王杀人放火,要你拿出证据,你却带着父皇和众臣来本王的寝殿,怎么,证据难道藏在本王的寝殿里?”
是太子的声音!
顾衣悄悄往外挪了挪,想看清哪双脚属于太子。
“证据还真是在这儿!”三皇子声音微哑,音色颇暗,似乎猝了毒,听着就让人不舒服。“刑部的张屏曾一个人去提审,不,是探望殿下,殿下托他来府上取一个东西,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东西,必须立马取给殿下,一刻都不能耽搁。”
张屏是太子的人,又是刑部的官员,悄悄来见天牢他一面,并不是什么难事。
太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张屏的对话,会让五皇子知道。
最大的可能便是,五皇子早就知道张屏是他的人,并且抓住了张屏的弱点,逼张屏交代了他们对话的内容。
顾衣听太子没有答话,心中暗道不好。
不知太子让张屏过来取什么要紧的东西,若是被查出来,会不会对太子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
顾衣的一颗心都悬起来了。
太子没说话,倒是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三皇兄如此咄咄逼人做什么?我是苦主,我都未曾向殿下发难!父皇,殿下是什么人,您还能不知道吗?他要人着急忙慌取的东西,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瓜子点心蜜饯干果。”
听话里的意思,这位说话的正是被人放火烧府的五皇子。
顾衣诧异,怎么竟然是五皇子相信太子,三皇子跑出来乱指责?
“五皇弟也别这么说。今日就当着群臣的面儿,等我把太子在大狱都要人拿的东西取出来,众人传阅一番,再来想想咱们平日里是不是小瞧了这位太子爷!”三皇子提高声音,“来人,还不赶紧把太子藏在桌下的盒子取出来。”
桌下!
顾衣:“!”
她旁边确实有个盒子,方才一直悬着心,未曾仔细留意。她将盒子迅速抱到怀里,发现这居然是她给太子的盒子!
里面装着教人长大的书!
这要是给群臣传阅了,太子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把盒子里的书毁了,就已经有宫人过来掀开了幔布,“桌下有人!”
然后便是齐刷刷拔刀的声音。
顾衣被人拽着肩膀,揪了出去,登时有七八个锋利刀刃架在她脖后,她还死死抱着盒子不撒手。
“什么人?”皇帝呵问,“把她的头给朕抬起来!”
有人去抓她的头发,她被迫仰着脸让皇帝看清楚。皇帝本来一脸怒气,看清她的长相,明显愣了一下。
皇帝道:“来人!”
“父皇!”太子看背影便已经认出她,上前,将她扯到自己身后,“他是儿臣贴身的人,不是刺客。”
“既然是贴身伺候的奴才,为何要藏在桌子底下?”三皇子打量着太子护人的架势,更觉得这个小太监有问题,“父皇,他怀中抱着的正是太子同张屏形容的百花缠枝漆盒。”
顾衣:“?”
这个盒子里真没什么!
太子也真是,蹲大狱就好好蹲,狱中一盏油灯豆子大小,能看清什么!
这下好了,丢死人了。
她低着头,抬眼去看这位三皇子。眯缝眼,塌鼻子,大嘴巴,皮肤泛着红色油光,瞧着就让人倒胃口。
皇帝虽然上了岁数,但也瞧得出年轻时必然是个美男子。太子更不必说,容貌精致漂亮,连女人瞧了都自愧不如。
听说张贵妃也是个绝世美人,怎么生下的儿子不像父,不像母,长成这般?
她又迅速瞄了眼五皇子,虽然容貌不似太子那般令人惊艳,但也算是个普通人。
不过这两位的容貌,还真没继承皇帝的优点,甚至可以说,是半点不像。
还是太子会长,继承了皇帝最漂亮的眉眼。
太子用手背轻轻推了推她,示意她不要再偷瞄了。她赶紧垂下头,不敢再看。
“父皇,我看太子殿下护这个小太监护的可真紧。既然殿□□弱,不能动刑审问。那儿臣提议,不如对这个太监施以酷刑,相信他一定知道很多太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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