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岳微微一愣,眯眼笑道:“你这算不算犯规。”
“哪有,我什么都没变,身体还是神树果实制造,三魂七魄也一样没改,只不过是元神归位罢了,所以你可以说我是原来的芷婳,也可以说我是全新的。但按照赌约,你就是输了。”芷婳得意道。
“好,既然你赢了,想要什么奖励?”重岳脱下外衣,侧躺在芷婳身边,拉过她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说躺进来就进来了?”芷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忍着疼向内靠了靠。
“之前以为你不是你,所以不自觉地和你保持距离,如今知道你是你……”重岳的眼里带着丝丝暧昧,语气里是甜腻的笑意。
“我是我怎么了?”芷婳挑着眼角问道。
重岳叹了一口气,眼神里的暧昧愈加浓郁:“若不是看你身上有伤,我现在就要吃了你,好好在你身上找补一下七百多年的空虚寂寞……”
芷婳庆幸此时除了月亮再无光线,不然她脸颊的绯红就要被重岳尽收眼底了。
“说什么呢~我又没有要求你这么多年守身如玉……”芷婳害羞道,“虽然我和老君、元始天尊商量了这个法子,但说实话当时神树果实尚未成熟,用这个法子重生也不知确切需要多久。所以你就算真的去找姑娘,我也能理解……”
重岳轻轻地伸出胳膊,从她的颈下穿过,小心地揽过她的左肩,笑道:“现在说这种话,万一我真是那样,你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芷婳呵呵一笑,并没有否认。
“你知道魔界的人都是怎么传言的吗?”重岳将脸颊贴着芷婳的额头,问道。
“怎么传的?”芷婳好奇道。
“说我尝过了神女的滋味,天下怕是没有什么女人能再入我的眼了,”重岳吻了吻芷婳的额头,“我觉得他们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芷婳不以为然:“怎么会?家花不如野花香~”
重岳深深呼吸着她的气息:“我觉得我的家花天下无敌。”
“明明之前的我也是我,你怎么没觉得我香。”
“这种感觉很微妙,”重岳认真解释道,“一开始你什么都不记得,但我认为你是你,一边深深渴望着你,一边又害怕你没有记忆便会觉得我唐突孟浪。后来听信谗言,以为你不是你,一边看着留恋着你的容貌,一边从心底抗拒与你过度接近。可如今,我终于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抱着你,吻着你,感受你的温度和气息,偏偏又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等你好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我,为夫真得是太不容易了……”
芷婳被他略带撒娇的语气逗笑了,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好啦,补偿你啦。”
重岳眯起双眸,盯着她的眼睛:“你这么敷衍,怎么能够?”
说着他低下头,深深吻住了芷婳的双唇,如缺氧一般需索着她肺里的空气。
芷婳只觉得意乱情迷,陷入深渊,即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不知过了多久,重岳才结束了这一吻。
“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再继续。”
“继续你个大头鬼……”芷婳脸颊滚滚发烫,心中恨自己怎么非得又受伤了。
“好了,不闹了,我陪着你多睡一会儿。”
“明儿若知道你在这里睡了,一定也要闹着和我睡。”
“他不敢跟我抢。”重岳笑道。
“重岳。”芷婳轻唤。
“怎么了?”
“谢谢你把明儿照顾的这么好。等我伤好了,我们再多要几个孩子吧?”
“你这个身体不会再因为生孩子而羽化吗?”
“这个是神树果实,说到底是长在神界的植物罢了。所以我现在更贴近——树妖。”
听她这么说,重岳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又没说错。”
“人族的你,神族的你,魔族的你,现在又有了树妖的你……我到底爱过几个你?”
“一个,”芷婳往重岳的怀了钻了钻,“自始至终,你爱的都是同一个我。”
重岳闭上眼睛,搂紧她:“我知道了。”
第二日,天亮。
重明担心芷婳,一大早穿上衣服就往芷婳的房间跑。
可是刚刚跑到芷婳房间门口,就看见重岳从房中走出,看到他便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娘亲还在睡,别吵。”
重明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父亲昨夜在娘亲房间留宿了,顿时眼圈一红,小脸一掉,流出泪来。
重岳一看立即蹲下问道:“你突然哭什么?怎么了?”
重明抹着泪道:“下人们都说,哪天要是爹爹晚上睡在娘亲房间,就说明你们要生弟弟妹妹了……虽然我也想要弟弟妹妹……可一想到你们真的要另生一个孩子……就难过了……你们……你们有了新的孩子,我可怎么办啊……”
“……”重岳皱紧眉头,严厉道,“别哭了,男孩子为这点事儿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听到重岳斥责,重明立即止住了哭,可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
“记住,无论日后你有多少个弟妹,我们对你的态度和责任都不会改变一分。与其你担心失去父母的爱,倒不如审视自己是不是值得所有人对你的好!”
重明听父亲如此说,眼泪便止住了。
“比起担心另有弟妹,你现在要做的是多关心你的母亲。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爹。”
“去洗漱妥当再过来!”重岳严肃道。
重明点头领命,转身便回自己屋内去了。
重明离开后,芷婳不悦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虽然我不该干涉你管儿子,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对他太严厉了!”
重岳原本端着父亲架子,听到屋内一声抱怨,脸色立刻软了下来,转身轻轻推门进屋,讨好道:“娘子大人醒了啊?”
第285章 狱
芷婳的手臂伤势稳定了些。
她走道辛夷小筑的书房,问重岳道:“我听麦儿说你将黑曜关在了水牢,每日酷刑但留着他一条命?”
重岳没有听出她语气中是赞成还是反对,只能回答了一句:“是。”
“你想让我来决定他的生死?”芷婳走到他身边说道。
重岳轻轻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你怎么决定?”
芷婳眼波里流过一阵杀意:“当然是要他死。”
“好。”重岳勾起嘴角,他就喜欢芷婳不拖泥带水的性子。
“走吧,带我去水牢,在他死前我还想听听他的遗言。”芷婳征求着重岳的意见。
重岳点头同意,带着芷婳向魔都军营水牢前去。
水牢的位置不远,两人同乘一匹双足魔龙,很快就到了。
刚到牢狱门口,只见守卫竟全部都昏迷在地。
重岳和芷婳心中一紧,立即潜行进入牢内。
“守卫全都躺了?”芷婳双手不能动,只能看着重岳试探守卫的鼻息。
“只是昏迷,看来来者不想伤人。”重岳道。
两人对视一眼,猜不透会是谁突然闯入这里,却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他们往水牢方向走去。
很快,他们就听见了清晰的说话声。
重岳施术将二人隐身,慢慢接近水牢。
终于,芷婳看清了闯入者是谁。
此时关押黑曜的水牢门大开,里面除了黑曜,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兔妖盈盈。
盈盈站在黑曜面前,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你现在知道了吧?你伤害的人不是别人,是真的她!”
黑曜脸上血色尽无,不知是因为多日受刑,还是因为盈盈对他所说的真相。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黑曜嘶哑着声音,抬眼看向盈盈。他双臂被带钢刺的铁链捆绑,每一根钢刺都扎入他的手臂,刺穿在他的骨头之上。鲜血顺着那些刺缓缓流出,凝结成暗红可怖的血痂。
盈盈拼命摇头:“你觉得我费尽心思闯入这里,就是为了骗你吗?”
“我不信……”黑曜低垂双眼,否定道。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那精魄石里的其实是她的元神,现在元神归位,她就完完整整地重生了。”盈盈厉声道。
黑曜脸色苍白,低声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是让我愧疚、后悔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盈盈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倾慕于她,这没有错,可你怎么能如此伤害她呢?我早就跟你说过,她的心思都在魔尊大人身上,不会回头看你一眼,你为什么就不信我?”
说着,盈盈啜泣不止,泪水从她的大眼睛里滚滚落下,止都止不住。
黑曜沉默许久,听着盈盈哭泣,半晌才沉声问道:“她一定恨透了我。”
“换做是谁都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盈盈实话实说,“她是什么性子的,重岳是什么性子的,我们再清楚不过了,你做了如此大的错,根本不可饶恕。”
“你也知道我不可饶恕,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黑曜问道。
盈盈认真地看着黑曜,啜泣说道:“既然知道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来。知道你日日受这酷刑,我又如何安枕?”
黑曜冷嘲道:“你管我做什么?你难道不应该和她一样,痛恨我所做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