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珠子瞪大,耳朵一阵耳鸣。
她唯一正常成人的孩子,大公主顾子凌竟然也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来人!来人!传禁军统领喻建成!”皇后大声命令道。
在皇后与喻建成密谈后,喻建成带领三万禁军包围了京城,又带四千精兵进入皇宫,将羡帝、幕妃以及后宫众人全部控制起来。羡帝和幕妃一起被关在寝宫中,不许任何人入内侍奉。
不仅如此,喻建成以太医院玩忽职守为由,将太医入狱,并断了羡帝日常用药。
正当喻建成坐着黄袍加身,取顾氏而代之的春秋美梦时,一份八百里加急军报一拳打碎了他的幻想。
七皇子顾云铮、九皇子顾云深以及雷聿修带着北戎军从北部边境攻入京畿。
不仅如此,西狄、南夷两路军马也纷纷以支持大沛两位皇子诛杀逆贼肃清朝纲为由进攻大沛。
一时间,三路夹击之下的大沛禁军不仅不奋力抗敌,反而人心溃散。
其中兵士能逃则逃,布能逃跑的也消极怠战。
毕竟无论是人数还是作战能力上,常年围绕京城,只知道吃喝嫖赌却不曾真正上过战场的禁军,在总计近十万人的联军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很快,喻建成为保住自己的命,打开京城大门,放北戎军入城。
雷聿修手执长枪,骑在马上,带兵最先进入京城。
可没走多远,就别人拦下了队伍。
只见喻建成将自己的老夫捆绑押送到了雷聿修面前,自己单膝跪地道:“雷将军,在下已将真正谋反之人喻松节逮捕,交由您发落。”
道路两旁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顿时一片哗然,人人唏嘘不已。
“这人竟然为了活命,抓了自己的爹。”
“丧尽天良啊……”
“明明带兵攻入皇城的是他,现在却说是自己的父亲,真是无耻。”
……
人们你一眼我一语说着。
喻建成面不改色道:“喻松节谋反,在下带四千精兵入皇城,正是为了保护陛下和后宫各位娘娘公主,请雷将军明鉴。”
雷聿修冷眼看着喻建成,不带丝毫语气说道:“来人,将喻丞相收监。”
沈烈走到喻松节面前,一把拉住他手上的铁链,带回军中。
喻建成笑道:“雷将军,您行军劳顿,在下已在醉仙楼定了宴席,为您接风。”
雷聿修没有再看他,而是对身后传令兵说道:“传令,喻氏一族叛乱谋逆,其阖族及同党,全部缉拿,不得有一人漏网。”
喻建成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种士兵已将长矛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麦儿带着阿莉等铄族此刻自入城后就开始了喻氏阖族的缉捕工作。
看到喻松节、喻建成被捕,百姓中突然有人叫好,而渐渐地叫好声如涛似海般响了起来,人们对喻氏的恼恨早已到了极致,今日总算全部释放了出来。
“那是雷府的少将军!”
“对对,雷少将军!大沛军的雷少将军。”
“雷老将军是被喻松节害了的,他当年不会谋反。”
“我们都信雷老将军。雷氏保护了大沛几百年,怎么可能会返?!雷少将军,杀了喻氏一族,还时间太平!”
“雷少将军,我们支持你……”
“支持大沛军!”
看着百姓的欢呼声,雷聿修神色肃然。
百姓一时可愚弄,但时间久了,他们终究会知道真相。
第169章 喻氏
册封大典的闹剧以喻氏阖族被羁押结束。
羡帝坐在朝堂之上,仔细阅读着顾云铮、顾云深联名参奏喻氏通敌叛国、谋反作乱、结党营私、谋害皇嗣、残害忠良等数百条罪状。
本以为羡帝会震怒不已,可他看完只是轻轻合上奏折,长叹了一口气。
“把皇后、喻松节带上来吧。”羡帝命令道。
皇后和喻松节被带上大殿,跪在羡帝面前。
“你们可知罪?”羡帝问道。
喻松节颤颤巍巍地叩首道:“臣知罪。”
“你呢?皇后?”羡帝见皇后一句话都不回答,便向她问道。他语气里没有责怪,又没气怒,只有捉摸不透的情绪。
皇后喻氏抬起头看向羡帝,眼神充满怒意,冷笑道:“陛下,臣妾十四岁就嫁给了您,到今年已经三十四年了。您别忘了,是谁支持您夺得太子之位,又是谁助您登上皇位,都是臣妾的母族啊……您可记得,三十四年前您在婚礼上是怎么对臣妾说的吗?”
“朕是怎么说的?朕忘了,你说来听听。”羡帝没有因皇后提及旧事而发怒,反而和蔼亲切地问了她。
皇后伏在地上声泪俱下道:“您那时说‘卿知我、懂我,是我一生的知己。我不敢说未来的日子是否会一直安逸富足,但卿要信我,这一生我会护你周全,给你我所有的一切,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可是敢问陛下,人人都说君无戏言,可您何曾兑现过您给臣妾的诺言?”
羡帝淡然地看着皇后,叹道:“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不过,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跟朕说的吗?”
皇后怔怔抬头,疑惑地看向羡帝。
“朕猜你也忘了,”羡帝站起身,默默走下皇位,来到皇后面前,“那时你说,若有一天朕能当上这大沛的帝王,那一定会是一代明君,朕的大沛会朝纲清正、社稷稳固、朝臣敬佩、百姓归顺,成为一方盛世。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你们喻氏让朕当不了这个明君,而实实在在当成了一个昏君!”
“啪!”地一声,羡帝重重地将那本奏章扔在了皇后和喻松节的面前,写着数百条罪状的长卷一下子散开,累累罪行罄竹难书。
羡帝声音沉痛而威严,怒视着皇后,吼道:“你想要朕履行承诺,可你凭什么要朕履行承诺!朕已经让你当了皇后,让你的哥哥当了丞相,让喻氏子弟各个在朝中任职!可你和你的母族像一只永远无法吃饱的猪,吃完百姓吃朝臣,吃完地方吃中央,甚至还想吃了大沛的军队,吃完后妃吃皇子,最后甚至还想吃了朕!朕就问问,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们喻氏不敢去吃!”
皇后整个人被盛怒的羡帝震慑住了,眼中恐惧不已。
“朕对你喻氏一族已经够好了,可你仍旧对阵怨怼。皇后,你来告诉朕,一个永远无法满足的贪婪之人,朕应该如何做才能让其满意,感到其所谓的幸福?!”
羡帝的吼声充斥在整个殿上,朝臣们无人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喻松节整个人都颤抖着,头上的汗如黄豆般大小。
羡帝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畏畏缩缩地喻松节,冷声问道:“喻丞相,你还有什么话说?”
喻松节深埋着头,想了半天,颤抖着说道:“陛下明鉴,臣知臣有罪,但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嘱咐臣去做的,是她说她没有儿子,这皇后之位怕是要被其他有子嗣的妃子抢去,所以才让臣竭力在朝堂内扩大影响,并在外多积攒财富……”
一听喻松节此话,群臣一片哗然。
喻松节往前爬了两步,抱住羡帝的鞋,大哭道:“都是皇后娘娘让臣这么做的,她心如蛇蝎,早就有了刺杀陛下之心,还是老臣硬生生拦下,她才打消了这个主意。求陛下明鉴呐……”
皇后听着喻松节如此一番痛诉,完全不敢置信地看向喻松节,大喝道:“你!喻松节!你竟然敢说是我?明明是你当年说雷氏势力极大手握兵权,又效忠陛下,不早早除之,怕未来陛下仰仗雷氏,不在受喻氏控制!”
喻松节一听她如此说,立即反驳道:“你个泼妇,你胡说!明明是你说芸妃娘娘生十公主而受宠日盛,你看着她年轻貌美心中十分妒忌。芸妃的姐姐是雷将军的夫人,仰仗的也是雷氏。所以必须除了雷氏一族,让芸妃失势,才能解你心头之恨!”
“啪!”皇后怒急,抬手就一巴掌拍在了喻松节的脸上,“喻松节,你含血喷人!你还曾说是因为有人曾给喻氏算过一卦,说雷氏之子会成为喻氏一族败落的煞星,必须尽早除之,所以才要除尽雷氏之人!”
“你打我!你敢打我!”喻松节捂着脸,眼睛圆瞪,突然从地上跃起,一把掐住皇后的脖子,大喊道,“若不是你爱慕虚荣,非要当这个皇后,喻氏所有人怎会被你带入泥潭,万劫不复。我们全家都为了你!事到如今,你却将所有脏水往我们身上泼!今日我就要和你同归于尽!”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喻松节和皇后。
侍卫想上去拉开二人,可羡帝一抬手,制止了他们。
大殿上所有人都以一种观望的姿态一边唏嘘一边看着皇后和喻松节。
皇后被喻松节掐着脖子,无法呼吸,却又无法挣脱。她从头上取下一把簪子,全力向喻松节身上扎去。一下一下,鲜血四溅。
而喻松节被刺伤,手下更加大了力气,死死扼住皇后的脖颈,竭力让她窒息。
皇后发疯一般乱刺,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把将发簪插入喻松节的脖子,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羡帝的龙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