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外面那些人在争抢的原因之一呀。
她停下脚步,蒋韶南的人都停在宴会厅门口,没有跟过来。
确定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了,她不太有耐心地说,“要谈什么?”
今天他不用回来的,这样特意赶这个会,总不会因为她吧?
他说,“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我也不兜圈子,我……”
“别!”夏婷抬手止住他,忽然有点不敢听了,“别说让大家都尴尬的话。”
他盯着她看,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他开口,语气笃定,“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夏婷忽然有点恼火他这种尽在掌握的气势,就像他骗她去他公司帮他培训一样,她同情他为了父亲的大包袱公司劳心劳心,结果不过是人家在休整期。
她望着屋檐外铺天盖地落下的雪花,冷淡地笑了下,说,“知道自己干什么就行,咱们俩之间,谈工作合作比较合适,别的都免了。”
手臂被人拉着强行转了身,灯光不太亮,她被迫对上他。
蒋韶南锁着她的眼神,“你觉得我会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的人?”
“对,你是!”夏婷肯定的毫不犹豫。
语气强硬,这是外人无缘得见的专横。
不是她对外面人更友善,而是在面对蒋韶南的一再误判中,让她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对抗姿态。
他好像有点无奈,抬手,压在她肩膀上,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对那种触摸有种上瘾般的喜欢,肩膀一抖忙不迭地甩掉了。
“你觉得我不是认真的?”他问。
她闭上眼,心和呼吸都好像停顿了几秒。
她睁开眼已经冷静下来,“好,我和你好好说。——就先说咱们俩的个性,你不甘人下,我也是。”
蒋韶南目露欣赏,却没有打断她。
夏婷忽略掉那目光中可以让她融化的什么东西,保持着思路说,“不说别的,就说过往打过的交道,只是150万,让你卖一个人情而已,你知道多难。”
“这不好吗?”他反问,声音带着点嗤笑,“你说话就好好说,不能胡搅蛮缠。你明明知道那是正确做法。——我要是那么好说话,早不知被多少女人得手了。”
早不知被多少女人得手了?!
那是不是还没有被人“得手”过?
那也不是。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点不对?夏婷直觉是的,但是因为现在在说事情,就没有深究。
但她还是沉默了一阵子,没吱声。
因为他说的对,无论怎么样,生意场上他谨慎没有错。
她清了清嗓子,扯回主题说,“我的意思是说——就发展感情这件事而言,普通人恋爱,也许有一成精力就够了,剩下的99分可以工作。但如果两个人都强势,那就是99分用来彼此降伏对方,剩下一分用来工作了。”
他语气带笑,“那是不是可以商量解决呢?”
夏婷摇头,“性格决定处事手段,那么现在我问你……”她看向他,毫无迟疑地开口,“那既然你那么肯定,不如咱们节省时间干脆结成战略婚姻,你怎么说?”
蒋韶南几乎是下意识就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别皱眉!”她点着蒋韶南的眉心,白皙的手指点在那里,好像那是支撑她论据的证据。
她冷着脸收回了手指,“不用担心,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她又看向漆黑院子里从天幕中落下的雪花,没什么语气地说,“现在明白了?你还不愿委屈自己,要心甘情愿,要觉得时机成熟,要有感情。我都明白……”
她走前一步,伸出手去长廊屋檐外接雪花,冰冰凉凉的落在手心里,她收回手说,“所以……外面的风雨已经那么多,精力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不是更好。”
自己觉得自己说完了,她转身准备回去。
外面毕竟有点冷。
手腕却被拉住了,她被迫驻足,看着被拉的手腕,又看向拉自己的人。
他的表情一点生气失望都没有。
他说,“你一向都这样吗?自己说完,完全不管别人怎么想?”
夏婷回道,“我想你大概误会了,这是通知不是交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要得起我这样坦白的口吻的。”
好像被她说服了,他沉思了下,说,“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夏婷转了下手腕把自由抢了回来,她想都没想地说,“那好,我最后一句,你有没有算过,如果要追我,需要花多少时间成本?”
蒋韶南,“……”
那当然是想过的,看一本书都习惯知道所需阅读时间,何况是追一个人。
只是这个追人是不好量化的而已。
“明白了?”她露出笑意,“都是生意人,我们就别拿言情剧本,深情什么的,大家都别演,演也演不好。”
她转身准备走,却一把又被拽了回去,这次拽得有点狠,看样子发力的人使了劲。
夏婷被反作用力拉得撞在人家身上。
蒋韶南是一个不会趁机揩油的人,他站的笔直,让夏婷如同撞墙般把自己狠撞了一下。
他的语气也变得冷硬,“为什么对我一定要这么绝情的说话,就算做朋友、你也不会这样对人家?”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何佑嘉,忽然变得生气。
夏婷没好气地说,“那你要和我做朋友吗?”
蒋韶南攥着她的手腕,“那么好感,吸引力,那些对你而言是什么?”
夏婷敏感的感觉到,蒋韶南敢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也许是他感觉到之前她的态度,那时候去他公司帮他,因为没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绪,自己有点过于投入了。
蒋韶南对她是有些吸引力,但如果真的在一起,就要想怎么样拿下对方,防备他身边无穷无尽的追求者,更要对抗做生意中不断涌现的思路对抗,办每一件事,都会像之前他俩那个150万那么曲折。
她吃饱了撑得才会选那么浪费时间的一条路,她又不想要他的钱。
她冷淡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国内,你想过为什么吗?我有对自己前程的打算,感情是绊脚石,我不需要。”
“工作上我可以帮你。”蒋韶南看她的目光像看一块顽石,“你不觉得咱们俩会很搭吗?”
夏婷脸上挂上虚假的笑容,“难道你希望我说,以后有机会合作。”
她这句说完,蒋韶南真的沉了脸。
“我不同意!”他说。
不同意?
夏婷觉得,他大概是从灵魂深处挤出这个想法的。
之前她真心帮他公司出谋划策,结果却发现原来不过是自己自以为是,那份气恼,到了这一步,她忽然发现不气了。
如果那一次释放的善意,可以框到蒋韶南的倾心,那他可比她亏多了。
亏大了。
她抬手,点了点蒋韶南的肩膀,抬头,换了笑盈盈的表情。
一看那笑意就知道埋着一万个阴谋诡计,他就笑了,而后好像反而拿出十二万分包容和宠爱,有点无奈地看着她。
“想干什么?”
她说,“还记得之前,你来找我去你公司帮忙,你说欠我一个人情?”
他露出笑意,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个说话算数,知恩图报的人吗?”
“我当然是。”她说,“你不是吗?”
蒋韶南低头,笑意就到了眉梢眼睛,再抬眼看她的时候,就像夏婷已经跳进了他的陷阱。
夏婷才不怕,得意地说,“你听好了,你欠我的那个人情,我现在要用。”
“不后悔吗?”他靠近,“这么随随便便就用,我觉得应该友情提示一下。”
“不用。”夏婷抬起白皙的手掌,很干脆地说,“我要你,以后一直当我的朋友,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真的?”他的声音微微变了点。
夏婷说,“答应吧,别废话。”
蒋韶南低头笑出了声。
“你要是自己后悔了呢?”他忍着笑问。
“不可能。”夏婷说。
“好。”蒋韶南收了笑意,一秒钟好像笑意被冰封了。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自己后悔来找我,那就不是我违背约定。”
夏婷又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拉过蒋韶南一只手,强迫性地掰出人家的尾指,用自己的尾指赶紧拉上去拉钩,还幼稚的盖了一个章。
而后她把手缩进手套里,在蒋韶南无语的注视中,小跑着回宴会厅。
这次他没有拦她,宴会厅门口正遇上准备进来的朱总,夏婷懒得打听朱总和蒋韶南那种暗号式的说话方式,她现在心情很好,准备去吃点好吃的。
小宴会厅门口,老朱怕冷,站在那边对走过来的蒋韶南说,“有个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刚刚想说也没机会,那个夏婷,之前出过点儿事情。你现在既然回来了,我想先给你说一下。”
蒋韶南本来想抽烟的,抬手把他让进大厅里,随即,他就站在这个宴会厅通往花园的玻璃门门口,听了一个匪夷所思,美女倒霉,被何总儿子英雄救美的故事。
老朱说这个故事,一是说夏婷的困境,更重要是说他的困境,原来她和老何的儿子,还有这一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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