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居然能活下来?那样一个小县城里居然有识毒解毒的高手, 难道太医院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而陈熹这封信是让苏家来送的,就更让人费解了。苏家虽然有姑娘在遂县,但是跟遂县小乡村里的一家农户有什么关系?
谢景同越想越不对劲,本来这种小鱼烂虾根本不值一提,此时却让他警惕了起来, 派了管家亲自去遂县看上一看,谢福到今日才回来。
“见过侯爷!”谢福给安南侯磕头行礼。
谢景同手里拿着两个核桃在那里盘着, 问:“怎么才回来?”
“爷!实在是发生的事情太多, 小的从初十才离开,一路换马回来。跟当初不同,遂县那里已经天翻地覆了。”
“站起来回话。”
谢福站了起来,弯着腰说:“那陈家, 不仅攀上了苏家,还跟当地的富绅黄家成了至交好友。甚至跟太医院的周太医的爱徒许太医也关系匪浅,最最至关重要的是,还救治了淮南王世子。他家去淮州住在淮南王府。”
谢景同放下了手里的核桃,敲着桌子,看上去镇定,呼吸已经加快。
一户农家,有两个钱,那两个钱在他们这种豪门大户眼里那也是九牛一毛。男人死了,大儿子死了,回去一个小儿子还是生了那样重的病,根本就没有机会再翻身了,现在说攀上了这么多的豪门?遂县的唯一豪门攀上就算了,连淮南王都攀上了。
谢福一脸地无奈:“一家子搬入了城里,他们家那个大郎的童养媳,拜在了遂县一家药堂老板的门下做了弟子,来来往往的那些病患说她医术很高明,明明才学了不多时已经有了那等医术。她与那苏家姑娘结缘,苏家五姑娘难产,是这个小寡妇去给那苏家五姑娘接的生。后来苏家老夫人去遂县,痈疽之毒发作,许太医束手无策,是小寡妇师徒俩,救了老夫人。所以老夫人感激她,为她传信。”
“跟淮南王呢?”
“年三十,淮南王世子得了绞肠痧,许太医介绍过来看,没想到也看好了。”那管家说完陈家的事情:“侯爷,那陈家的小寡妇已经成了气候。原本您跟我说这次随手除掉这一家。我一看没有办法了。她在给苏老夫人针灸,还要去王府。只要她有什么,两家人肯定会有怀疑。那陈家二郎现在整日跟黄家的大少爷混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下手。我想着没有必要为了这几个无足轻重的人,累及侯爷。没有动手。”
“你没有动手是对的。他们是否已经怀疑到我们这里?”
“这个应该没有,是这样的。陈家的女婿,那个姓李的,患了花柳,要让那寡妇去治,那寡妇好似不肯治,那姓李的张嘴说,陈家父子不是他害死的。那小寡妇还说这姓李的也不是她害死的,他自己染了花柳病,话里话外都是怪姓李的见死不救。她好似完全没有联想到,陈家父子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谢福回答道。
“所以她不知道陈家父子的死因?”谢景同问。
谢福摇了摇头说:“应该是不知道,侯爷,遂县那里现在应该怎么办?”
“那个李家六郎,你解决了吗?已经没有用了。留着就是个祸害。”谢景同不疾不徐地说着。
谢福弯腰说:“小的看那陈家的小寡妇在对付他,而且他染了花柳,上次离开之前给他吃过药了?刚好花柳可以掩盖住他的情况。”
“那小寡妇是怎么对付李家的?”谢景同问道。
“按理说是那李家六郎自己得了花柳,跟那小寡妇没什么关系。只是那小寡妇借着可怜李家六郎的相好,把传给李家六郎花柳的那个寡妇的病给治好了。李家被她要回了嫁妆之后,家中几乎一贫如洗,李家那个六郎去看病,说是要几百两的银子,李家自然看不起。李家只能找了一个野郎中给李家六郎看病,那个郎中居然从小寡妇那里打探到了青橘饮的配方。”
“那个配方有用吗?”谢景同问。
“看起来有点用,这也是小的疑惑的地方。按理说青橘饮这样可以治痈疽的药方怎么会随便透露出来呢?但是在李春生身上起了作用。又不能说是假的。”
“要防着他们跟那陈家接触!毕竟之前陈家在我们眼里跟死了没区别。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能不让他们知道就不要让他们知道了,此事对付陈家吃力不讨好,还会引来苏家和淮南王的猜疑。之前那点子药如果药效不够。而且那青橘饮若是真的治好了李家六郎,那就是麻烦了。不行,你再跑一趟,亲自把那个李家六郎给处理了。”
对于谢景同来说,陈家两个当家的男子一死,把陈焘领了回来,李家那个六郎又是个混账,弄死陈月娘也是早晚的事情。一家子还会被陈熹拖累,几重的打击之下,陈家覆灭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是要略微使上一点点的力,也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是小半年没有去费心思看,陈家一家子老弱妇孺的情况下,居然死灰复燃,而且烧成了熊熊烈火。
“是!小的马上再去!”
“慢着!”谢景同拿起两个核桃,靠在椅背之中,用他阴冷的眼睛看着谢福说:“你安排一下,我带着弘益一起回去看望他的养母。”
“侯爷?”谢福没想到自家主子愿意不远千里去遂县。
“快去!”
谢景同坐在书房里捏着眉心,他呼出了一口长气,一件简单的事情,怎么变得如此地复杂?之前,他还能对自己说时间还短,还需要给弘益时间。可陈熹回去看起来已经完全适应那里的生活。而自己这里弘益回来这么久,连一声:“爹!”都没有叫过他。
都说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可这?
听见外头急切的脚步声,谢景同坐直了身体,看见他的儿子从外面走进来。他脸上带出一番慈爱的微笑:“弘益!怎么没有去上学?”
陈焘至今不接受自己是谢家嫡子的事实,也没有适应京城的生活。得知自己的养父和哥哥淹死的消息,他在来京城的路上吵了一路,至少让他回来看一眼阿爹和大哥也好啊!
从那以后他一直担心自己的阿娘,两个姐姐。进了侯府,他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在规矩森严的侯府,他有时候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他们说他是被调包的,他们说不是抱错,而是陈家夫妇有意调包,为了能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过上富贵的生活。他不信,怎么可能?他爹那么能干,他娘那么温柔。哥哥勤恳老实,比起这里那个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让人看了发怵的侯爷和那个对他算是不错,动不动就让那些婢女跪在院子里的夫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焘看着安南侯,有些紧张,他鼓起勇气问:“你要带我回遂县?”
“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回去吗?一起回去看看如何?”安南侯问眼前的陈焘。
陈焘站在那里问他:“那日我爹和我哥死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送送他们,现在怎么就想要带我回去了?”
安南侯以为他会很开心,没想到是这样的冷淡的声音,从陈家回来,他高了却也瘦了,脸颊上的肉不若初见那般地丰润,眼神也不似那时候带着活泼的灵动。一双眸子幽深地很,对他带他回去也是充满了疑问。
“你不想回去?”谢景同问他。
“想!”陈焘也想要知道为什么。看着谢景同不带笑容的脸,他问不下去了,讷讷地说:“那我去准备准备!
*
遂县这里,过了年药堂开张,庄蕾这里越发地忙碌,好在陈熹这个小家伙很能干,帮着黄成业一起把仓库改造弄得有模有样,这孩子涉猎广泛 ,还能有模有样地指挥起了工匠来。等庄蕾去看的时候,这次给了两个家伙大大的赞。
那黄成业看自己总算是做出了一两件事来,心里别提多高兴,得了老太太两句夸更是开心地飞上了天。到处跟人炫耀,庄蕾恨不能一脚踢飞了他,这货不能低调点?
她要看诊,他就这么坐在她边上,合适吗?
陈熹刚刚去罗先生那里聊了会儿,跟他敲定,自己和陈照的入学时间,路过寿安堂,看见黄成业坐在庄蕾边上,庄蕾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人多了,还是说被那个混账给纠缠地无奈了。
陈熹走进寿安堂,到庄蕾的诊桌前,拍了拍黄成业的肩膀:“成业兄,你在做什么?”
“我等花儿看完诊,然后跟她说说药场的情况啊!”
“来来,去我家,咱们聊聊,等我嫂子把病患看完了,咱们再一起说,成不?”,黄成业被陈熹带出去,庄蕾才算是清净了些。
已经到了中午,剩下的就是几个传染病来复诊的患者。
刘屠子夫妻第一个上来,庄蕾看着刘屠子的脸,脸上已经开始结痂,嘴巴里的溃疡也已经开始收了。闻海宇带进去看了出来汇报,果然都退了下去,庄蕾抬头说:“继续吃半个月青橘饮和汤药。”
刘嫂低下头问庄蕾:“庄娘子,听说青橘饮是橘子皮做的,可是真的?”、
庄蕾抬起头来看着她:“谁跟你说的?不是!你不要去瞎吃八吃,到时候治到一半,以后复发了更难治,我可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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