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还未能出口,裴经言低沉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不冷吗?进来。”
谢清舒立刻起身,放过自己快被冻僵的屁股,从裴傅容身边路过:“来啦来啦!”
裴傅容跟着她的身影转身,看见她自然的搂住男人的胳膊。男人半低着头,将一件大衣盖在她的肩头,神情温柔。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两人的动作仿佛演练过千万遍,熟悉到彼此的肢体下意识都在配合对方。
他在雪中站的久了,眼睛被冷风吹的发痛。
雪花在肩头铺了薄薄一层,落在他眉梢眼睫上的雪花触之即化,重量缀不住后便扑簌簌滚落,像是一颗豆大的冰凉泪珠。
*
谢清舒一进宴厅,就打了个喷嚏。
裴经言皱着眉,准备让宋文去准备感冒药驱寒。
谢清舒很无语,又想笑:“你放过宋文吧,他在公司忙的脚不沾地呢。”
裴经言有点尴尬,谢清舒愈发想笑,抓着裴经言的手小声道:“我们跑吧,他们一轮一轮上来敬酒,不是套近乎就是谈商业,明明是庆祝的,还得那么费脑子。等会儿回来就说我感冒了,去买药,肯定没人能说什么。”
有也不敢说。
裴经言看着她活跃的模样,很难不同意:“走,我去开车。”
“走过去。”谢清舒拽着他,趁没多少人注意,一溜烟跑没影。
两人在酒店外随手要了柄伞,踩着雪沿绿化道走,头顶不时有雪从树枝滑落,砸在伞上,发出嘭的闷响,逗的谢清舒不停仰头去看。
看着她快跑出伞外,裴经言便移步跟上她的步伐,将伞送至她的头顶。
谢清舒发现了。
但她不说,只在心中暗喜,像是掌控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小秘密。
这种无言的纵容,她是喜欢的。
两人走了很远才找到一家药店,老板拿了药后还热情的给倒了杯热水让谢清舒喝药。
两人付完钱后走了很远,老板才忽然回神,抓着手机搜了半晌,又是遗憾又是惊喜的:“哎哟,刚才怎么没认出呢?”
谢清舒两人回去的时候,没有人不长眼色的上前问两人去哪儿了。
谢清舒一本正经的对裴经言道:“叔叔,我我得去视察工作了,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喝酒。”
裴经言张唇,似乎打算说点什么。
谢清舒没给他这个机会,飞快的一个人溜掉,手机抵在耳边给宋文打电话。
第63章 二更
裴经言只能无奈的看着她离开。
裴傅容一直在等谢清舒离开。
现在终于有机会找裴经言问问一些他想知道的事。
他的母亲死死拽着他的手, 生怕他一个冲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裴经言在看见他的瞬间神情变淡,那些温和与柔软仿佛没在他脸上存在过:“你想说什么?”
裴傅容:“叔叔,你跟谢……她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裴经言反问:“你说呢?”
裴傅容陷入自己的思绪, 喃喃道:“你放在办公室里的笔记本是她的吧?所以那时候就在一起了吗?”
他不懂:“她为什么会喜欢你?”
明明,裴经言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在她主动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前,也不了解她。
为什么会选择裴经言呢?
他没去问裴经言为什么会喜欢上谢清舒。
她如此优秀, 他不是照样一头栽进去?
他只是, 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若是……若是没有最开始那些难堪的相处, 他与谢清舒的关系也许不会到今天的地步。
他的母亲用力掐他胳膊,对裴经言赔笑:“他是好奇,经言你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裴经言注视着裴傅容:“你真想知道为什么?”
裴傅容十分坚定:“是。”
裴经言:“因为她需要我给她撑伞。”
裴傅容没能懂, 他还欲再追问,裴经言对他的耐心告罄,转身离开。
裴傅容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很难懂,谢清舒是肆意蔓横的新枝,而他只是温室里培育出的一朵苗芽, 无论生长过程还是一生的渴望, 都是完全不相同的东西,从来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没有裴家, 他什么都不是。
裴经言也不介意让他体会到这一点。
*
谢清舒前往帝都前去了趟拘留所。
谢静宜在这里已经待了半年, 在终审下来之前, 一直得呆在这里。当然,或者这是一件好事, 监狱里的环境远比拘留所恶劣。
谢清舒见到她的时候,她蹲在床边发呆,目光无神。
谢清舒叫她一声后, 她才回神,看见来人并未激动,而是自嘲的笑一下:“怎么样?看见我现在的处境,你满足吗?”
谢清舒感到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满足?这是你应得的,于我没有满足不满足可言。难不成我希望你去死,你能为了满足我死掉吗?”
谢静宜从床上跳起,冲到栏杆边死死盯住谢清舒:“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希望我死!从你进入谢家的那一刻就在嫉妒我,你觊觎谢家的家产,讨好我的父母希望他们偏向你,在裴傅容面前不停的转悠希望嫁入高门,你没有哪一天安过好心!”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形状癫狂,仿佛精神变得不正常。谢清舒半点没被吓到,她看着谢静宜头顶漆黑的“-100”只是觉得好笑。
她问:“是我害的你变成这样?是我按着你的手给我的父亲发信息?是我让你给我下毒?还是我让你诋毁我污蔑我,带领同学霸凌我?哪一件事是我让你做的?还是你嘴中的‘害你’是指我没能让你得逞吗?”
第64章 一更
在谢静宜嘴中, 仿佛她的错处全都是别人造成的。
她喜欢的每一样东西都必定是因为谢清舒与她争才使得她无法得到。
这是没有道理的,蛮横无礼。
谢清舒与她隔着铁栅栏与两步远的距离,用俯视的姿态看她。这是谢静宜最无法忍受的。
“难道不是你!?要是你没在谢家出现过, 爸爸妈妈怎么会一味拿你做衡量我的标准,裴傅容又怎么会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要不是你, 我怎么可能落考H大!我原本应好顺风顺水,是天之骄子, 全都因为你!”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 她喃喃道:“我梦见了我的未来, 那样真实。我本该跟裴傅容一起去H大,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工作, 而你早该死在裴经言的手里,裴经言也不该康复,而是死在医院,裴家由裴傅容继承。你该死的!你该死!”
谢清舒没能料到谢静宜竟然能获得书中的剧情。
可能获取书中的剧情,只会让她显得更可悲罢了。
谢清舒身份特殊, 探视谢静宜的时候可以获得特许, 不用警员跟在身侧。
她上前半步,低声说:“其实你看见的没错, 谢清舒是死了的。”
谢静宜癫狂的神情骤然凝滞:“你、你什么意思?”
谢清舒自我介绍:“我是谢清舒, 但不是在你们谢家长大的谢清舒。我在原本的世界里得病早死, 噢,得的跟裴经言的病一样。死后来到这个世界。你们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小说中原本的剧情就是你在梦中看见的那样。”
“如果从这个角度说,你现在的境遇倒的确是因为我。我没来,你的未来就会与小说中发展的一样。”
“但希望你明白一点, 没有谁是应该死的,我是,原本的谢清舒也是。小说里的死死活活是作者笔下的人物,可这里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即便它依托小说剧情形成,但里面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你犯罪,就该付出代价。”
“你现在的处境不是谁促成的,是罪有应得。如果非说是谁让你落得现在的下场,那是你们谢家的事。你真的觉得你的父亲爱你吗?他鞭策你进步,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谢家?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希望你不要永远这么糊涂。不见。”
她转身,走的利落。
她没回头,所以没看见谢静宜愣愣的望着她的背影,眼泪鼻涕糊满了姣好的面容,头顶漆黑的“-100”轻轻扭曲,变成“0”.
她的恨与爱都是那么轻飘飘的,连人都没弄清楚,落不得实处。
*
大学生的寒假像是成为社畜前的狂欢,长的要命。
谢清舒在实验室待了半个多月,裴经言带着风雪亲自来接她,才让她从实验室能走人。
她没有家人能够一起过年,最后还是去了裴家老宅,与管家和裴经言一起过年。
这对谢清舒而言很陌生。
她以前是没空过年的,很远的记忆还是小时候,跟在父母屁股后面乱晃,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层毛玻璃,体感也并不真切。
去年是在谢家过的,躺在床上,与几个人道过新年快乐,便就这么过了。
她蹲在住家的帮阿姨身边,仰着脑袋看她贴花窗。
阿姨见她跟个小孩子似的,将手中的红纸递给她:“要试试吗?”
谢清舒乐颠颠的接过,蘸着米糊在窗上刷一层,贴上的时候发现有块纸皱住。她不满意的揭开想重贴,纸张不听使唤的被撕掉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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