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褚翊带着人先安顿下来,等这阵雨过了再说。
二皇子褚云逸带领的三千兵马在无量城遭贤亲王兵马绞杀,他自己一人逃了回来,身上却受了很重的伤。
贤亲王十万兵马整顿后,从无量城一路杀到上京城,天衍国师早闻讯而逃。
勤政殿内的龙陵帝整个人颓然的坐着,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看着元苓的眼珠子没有焦距。
“贤亲王的兵马是不是马上要打过来了?”
元苓低着头没说话,龙陵帝有些口干舌燥起来,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天衍国师呢,国师呢,朕的‘不死药’呢,快拿来。”
不消片刻就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元苓带着‘不死药’前来,还没到近前,龙陵帝直接跑了下去,着急的接过‘不死药’手不住的抖。
连续吃了三颗下去,他似乎还不满足,拉着元苓的手不断重复询问:“还有吗,国师呢?”
“皇上,国师不见了。”龙陵帝癫狂的模样着实有些吓人,元苓不禁退后两步。
龙陵帝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冲着元苓大喊道:“快,快宣御林军统领,□□营校尉,千机营校尉......所有手下有兵的官员前来晋见。”一定要拦住贤亲王的兵马,朕是天子,有上天护佑,不会轻易败的。
贤亲王十万大军已经抵达上京城,分四路将上京城团团围住,各地兵马闻风而动,纷纷打着铲除奸佞的旗号赶往上京城。
一时间上京城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上京城中的官员都陷入恐慌中,如无意外,贤亲王迟早要打进来。
实在想不到,逍遥闲散的贤亲王居然有这么大的谋划,隐忍这么久,一动作整个大历都震动起来。
这天是要变了。
上京城所有能派出去的兵马全都派出去了,宫中也乱城一团,能跑的全都往外跑。
龙陵帝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龙坐上,外头战鼓雷雷,元苓匆匆跑了进来。
“皇上,宫里乱成一团,您快走吧。”魏太后宫中的密道可以顺利出上京城的。
龙陵帝端坐龙坐,耷下来的眼皮微抬看向焦急的元苓,冷声道:“这个位置是朕的,朕为什么要走?”
“让大内侍卫将所有逃跑的宫人全都杀了!”这些奴才也是朕的奴才,要死也只能死在宫里。
二皇子修养了数日,勉强能下床,侍从端了药过来给他,才喝了药,就听到屋子外乱糟糟的哄闹声。
“外头怎么了?”
“回二皇子殿下,叛军,叛军打到上京城了。”侍从跪在地下颤颤巍巍的讲完这句话。
手上的哐当一声掉到地下,摔得稀巴烂,怎么他才养了几天病,叛军就打到上京城了。
“王妃呢?”
侍从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又有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来。
“不好了,二殿下,王妃娘娘抱着小皇孙要回闻府。”
二皇子暗骂一声,从床榻上起来,拿起挂在床头的衣裳往身上一套就冲了出去,他身子不便利,步子有些散乱。
“殿下....”身后的侍从担忧的叫喊。
等他追出门去的时候,闻彩苓带着儿子早跑没影了,二皇子褚云晟带着伤,直接跑到了宫中,在龙坐上找到了龙陵帝,见他神情呆愣。
试探着开口叫了一声,“父皇。”
龙陵帝抬眼,看到他的一刹那眼神突然惊惧起来,险些从龙坐上跌下来。
“逸儿,你都死了,还来找父皇干嘛?你走,你快走。”他的手不断的乱挥着。
听到这个名字,褚云晟倒是有些意外,父皇这是将他认成已经死了的太子褚云逸了。
龙坐上的龙陵帝猛然抽出一把长剑,对着他就砍过去,二皇子躲避不及,一只手直接被削了下来。
他惨叫一声,滚倒在地,提着剑的人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吓得连连后退,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啊,来人。”
然而没有人来。
滴着血的长剑直接洞穿他的腹部,二皇子到死都有些不可置信,这难道就是报应,他杀了太子,父皇却将他错认成太子杀了。
赶来的元苓有片刻的窒息,皇帝这是疯魔了,他转身就往外跑。
还没跑出勤政殿,背后就被一柄剑洞穿,元苓睁着眼直直的扑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
他状似疯魔,提着剑在宫中乱砍,逃窜的宫人尖叫着躲避,地上到处是血,砍得累了龙陵帝瘫坐在高高的殿阶之上,发丝凌乱,脸上带血朝下看。
城中四门处各自派人把守,原本以为还能抵挡一阵,哪想到东城门的门直接被打开,苏宴带的三万兵马长驱直入。
昆信侯听到来人禀报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东城门方向,“骠骑将军反了?谢忻舟打开城门放苏宴的人进来?怎么会这样?”疑惑过后,他转身就走。
“侯爷,去哪?”
“能去哪,跑啊,城门都破了,大势已去。”
如今上京城被包围,只能去宫中的密道出逃了,昆信侯返回昆信侯府,只带了昆信侯夫人和一双儿女逃往皇宫。
等到了宫中看到宫中的惨状时都吓到了,李如意脸色苍白,看着遍地的尸体。
“父亲,这些人是谁杀的?”明明还没有人攻进皇宫。
“别管这些,快走。”
宫门外传来喊杀声,叛军已经攻进了宫,再不跑就来不急了。
昆信侯一家人到了魏太后宫中,却恰好看到地道中出来的赵虎,以及他身后陆陆续续出来的兵马。
“快,快往回走。”昆信侯惊慌的拉着李星承就跑,然而李星承脚有些坡,跑了没两步就被门槛给绑到了。
昆信侯和夫人赶紧蹲下去扶他,脖子上就被搁上一柄大刀。
“别,别,千万别冲动。”昆信侯哆哆嗦嗦的出声。
赶上来的士兵举刀要砍,却被人喝住,“住手,反抗的就杀掉,已经被捕的关起来就好。”
李如意惊慌中抬头,就看到赵虎身后的谢忻舟,她眼眸亮了亮,随即又低下头去。
昆信侯一家很快被带了下去,谢忻舟带着人在皇宫中开始搜寻龙陵帝的身影,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几番人马在勤政殿外会合,龙陵帝依旧坐在高高的石阶之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马。
“褚帧,你的报应来了。”褚翊举着剑指着他。
龙陵帝嗤笑一声,声音虽不大,可所有人都听到了。
“报应,成王败寇本就寻常。”
“是吗?”褚翊下马,提着剑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剑尖上还滴着血,停在龙陵帝五步远。
龙陵帝抬起猩红的眼,突然暴起,手中的剑用力朝着褚翊刺过去,褚翊嗤笑一声,轻而易举的将他的剑打开。
叮当!
剑身撞在青石地面上发出铿锵声,褚翊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锋利的剑直接刺向了他腹部。
“这一剑是太子哥哥的。”
接着又刺了一剑。
“这一剑是父皇的。”
“这一剑是永宁侯府的。”
惨叫声不断的响起,昔日至高无上的大历皇帝被捅了数剑后终于躺倒在血泊中没了声响。
大历龙陵九年龙陵帝弑父杀兄之事败露,贤亲王殿下举兵讨伐。同年二月初贤亲王褚翊登基为帝,国号川仁,永宁侯苏宴之妹苏霜为后。
登基第一日,皇帝亲自拟了份圣旨,将龙陵帝罪责昭告天下,朝廷内外拒不归顺者即刻斩首,龙陵帝子嗣驱逐出境永不准回大历。
圣旨一下,都道新君铁血手段,往日看着温温柔柔这样一看也是个狠角色。
封后大典上又下了一道圣旨,封永宁侯苏宴为永宁王,配享太庙,亲自赐婚永宁王与叶媚。
这下整个朝堂都沸腾了,大历朝唯一一个异姓王,这是何等的荣耀,能不沸腾吗?
永宁王的婚期定在了年底,婚期才刚定下西陇边境就传来噩耗,西陇军趁着大历内乱举兵犯境,大皇子褚云祈战死,西陇军连夺八城。
新帝正愁派谁去,永宁王主动请求前方西陇边境,这一去就是几个月,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捷报频传。
等到婚期将近,西陇军终于被永宁王打得跪地求饶,割让了八座城池,签订永不再犯的条约。
永宁王班师回朝,举国欢庆。
然而叶媚很惆怅啊,三日后就是婚期了,这人估计要耽搁在路上了,她只能与叶氏商议将婚期推迟。
婚期那日,叶媚带着叶氏进宫去看苏霜,三人谈到婚期的问题,叶媚无奈道:“人都没回来,那只能推迟了。”
苏霜本想留二人用午膳,宫里规矩多叶媚颇为不自在,婉拒后,苏霜亲自送二人出了宫门。
马车行走到半路,忽然停了下来,马车里叶氏往前倒去,被叶媚给拦住了。
“怎么了?”她掀开帘子问车夫。
显然车夫不用回答她了,三队身穿铠甲的将士拦在马车前,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眼看不到尽头,那架势威武壮阔的很。
打头的还是谢忻舟,这些人怎么突然出现在上京城里面,这是在搞什么?
“谢大哥,你们在干嘛?”叶媚直接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