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都丢下了,她一定是出事了!被人掳走了!”邱冉自责得冒出了哭腔:“都怪我没有陪着她!”
韩越当机立断:“你快去问问咖啡师,这附近有没有监控摄像头,顺便报警。我到附近找找看!”
邱冉猛然点头,转身跑向吧台。
韩越走到了密林中,四顾无人,才从裤袋中,拿出了另外一部陈旧的按键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仿佛约好了一样,没多久,就有一个陌生号码回拨了。
那边响起的,正是沈昌国谄媚的声音:“老板,我们已经把那女的搬到车上了,今晚就会带到你们说好的地方。”
“万事小心。还有……”韩越捏紧了手机,深吸口气,说:“不要伤害她,之后要让她毫发无损地回来。否则,你和我父亲的交易,一笔勾销。”
沈昌国赔笑:“那当然了,当然了……”
挂了电话后,韩越凝视着屏幕,喃喃自语:“对不起了,小鹿……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爸进监狱,我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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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昏沉沉中,俞鹿睁开了眼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束缚住了。
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她坐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头顶有一扇天窗,排气扇在缓慢地转动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道。可地面没有摇晃感,所以她应该不在船上,而在海边的陆地上。
进度条已经变成了80%。
系统:“宿主,你醒了,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么?”
俞鹿沉默了一下:“是韩家干的吗?”
韩家的企业出了问题、找她爸爸借钱却无果的当口,她就被人绑架了。
唯一能让韩家企业起死回生的方法,就是注入资金,填补窟窿。有能力帮他们、还近水楼台的财团,就只有俞家了。
软的谈不拢,就来硬的——确实也很符合韩家上岸前的做派。
绑架绝不会是临时起意,而该有精心预谋。
绑匪又怎么会提前知道她录影之后,一定会去森林咖啡馆呢?
又怎么能猜到邱冉一定会被支开呢?
所以,其实很好猜。
是韩越利用了她的信任。
乙|醚的药效,似乎还没有彻底消散,俞鹿的喉咙特别干,呼吸短促,头昏脑涨,还想作呕。
看外面的天色,没有一天也有几个小时了。沈秋弦还有俞家的人,应该已经发现她失踪了吧?
这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俞鹿瞳孔微定,毛骨悚然。
这两人将脸包得严严实实的,可她已经认出了其中一人的那双浮肿阴鸷的眼睛——居然是沈昌国!
另一个绑匪比较瘦小,染了一头黄毛,两只绿油油的鬣狗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俞鹿的面容:“老沈,这娘们好像醒了。”
俞鹿不知道韩家达成目的后,会不会撕票。但是,像沈昌国这种穷凶极恶之徒,人都杀过了,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让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她就多一分风险。
俞鹿的手心渗出了冷汗,强行镇定着,装作还在晕,半眯着眼睛,不舒服地挣动了一下手脚。
她要拖延时间,要降低他们的戒心。
沈昌国果然被她骗倒了,撇撇嘴:“估计药效还没过,别紧张。”
“这娘们我在电视上看过,是个明星,真他妈漂亮,胸还那么大,要是喂她两颗‘跳跳糖’,不知道操起来该有多爽……”黄毛色眯眯的,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下她的脸,却被沈昌国制止了:“别乱来,老板不让我们碰她。”
黄毛悻悻然,缩回了手。
短短一刹,俞鹿已经看到了什么,瞳孔猛缩,冷汗都出来了。
前方,沈昌国正在捣鼓一个带摄像头的通讯器,将镜头对准了她,对着麦克风说话:“老板,我们已经将人给绑到了。”
半晌,通讯器里,传出了一个古怪的声音,阴沉尖细,雌雄莫辩,估计用了变声器:“把她看好了,现在俞家已经知道她失了踪,别出任何岔子……”
沈昌国和黄毛点头应是,才关上了房门。
俞鹿担心房间里有摄像头,不敢表现出自己很清醒的模样。
刚才黄毛凑近时,她看到了他的手上,有很多细小的针孔和淤青,牙齿稀疏发黄,身上有一股怪异的烟味。再联合他刚才说的什么“跳跳糖”……
都说明了,他很可能是一个吸毒者。
而在原剧本里,她的结局,就是在19岁时染上了毒瘾,在医院坠楼死亡的。
俞鹿心惊肉跳。
她觉得……这不会是巧合。
自己已经快要触摸到原剧本的真相了。
刚才听到通讯器里的人说,俞家已经知道她失踪了,她必须坚持下去,等到救援的来临。
没有手表和时钟,系统说距离她被绑走,只过了四个小时。
但对于又渴又困的俞鹿而言,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不敢掉以轻心,在这儿睡着,藏在背后的双手,也一直不放弃,悄悄地摩擦着,试图弄断绳索。
不知过了多久,她头顶的那盏白炽灯,忽然之间,毫无征兆地灭了。
“啪嗒”一声,整间小屋都被拉了闸,陷入了一片恐怖的黑暗之中。
第22章 第一个黑化男主22
房间内部, 伸手不见五指。围墙上, 只剩下了排气扇旋转的光影,在一晃一晃。
一门之隔的外面,传来了沈昌国和黄毛的咒骂声:“操!怎么突然就没电了!”
“跳闸了吗?你去看好里面那娘们,我找个手电筒, 到外面看看去……”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咣当”一声巨大的撞门声。站在门边的黄毛惨叫一声,被踹飞进了屋子里, 后背重重地摔在了墙边放着的空杂物箱上。箱子东倒西歪,砸在了他的身上,黄毛抽搐着,瞬间就爬不起来了。
俞鹿猛地直起了身子。
这个动静,是有人来了……是警察吗?!
俞鹿浑身都有劲儿了,使劲地挣动着, 想早点出来,免得等一下拖人后腿。
隔着门, 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在黄毛那阵惨叫后,她听到了沈昌国惊怒交加地吼了一嗓子:“是你?!”
接着,便是沉闷的打斗声与杂物被掀翻的声音。在俞鹿的心跳快要蹦到失速之际, 她眼前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俞鹿睁大了眼睛。
沈秋弦喘着气,神色阴戾, 冲进来用手电筒一照, 看见俞鹿还活生生的, 精神状态也还好,提心吊胆了一路的他,忽然就全身一松,心脏重重地落回了地。
倒在门边的黄毛痛极了,试图伸手去扯沈秋弦的脚踝。沈秋弦踹开了他,快步跑了过来,在俞鹿身边蹲下,给她解开了绳索,撕开了她嘴巴上粘着的封条,紧张道:“姐,你没事吧?!”
俞鹿被绑了一晚上,手脚早就麻了,一张嘴,声音沙哑:“我没事,没有受伤,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点口渴,腿也麻了……”
沈秋弦望着她,眼睛忽然微微了红,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力气出奇地大,将失而复得的她压在胸口,声音有些发颤:“姐,你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俞鹿呼吸都有些困难,却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颤抖。
沈秋弦一边抱着她,一边隔着衣服地抚摸她的全身,仿佛是为了确认她身上没有伤口。
“我真的没事,别怕……就你一个人来了吗?其他人呢?”俞鹿正纳闷,往他身后一张望,忽然望见了一道银色寒芒闪过,大惊:“小心后面!”
沈昌国被砸得一头是血,凶狠地抓起了一把刀子,朝着沈秋弦扑了过来。
他身材肥壮,迅速就移动到了沈秋弦背后,刀尖猛地朝他扎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秋弦护着俞鹿,闪避过了这一下。沈昌国一刀没扎中,大怒,但来不及使出下一招,他的手腕已被沈秋弦快准狠地踹中。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沈昌国腕骨碎裂,痛得脸都歪了,汗如雨下,倒在了地上滚来滚去。
那把刀没拿稳,掉到了俞鹿的鞋边,她将它捡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地上两个人。
沈昌国骂骂咧咧:“你个臭小子……老子要打死你……”
沈秋弦活动了一下手腕,面无表情地走近了沈昌国,一双眼眸,沉黑似海,狠狠踹向了他。
当年的沈昌国仗着年龄和体型优势,肆意虐待妻儿。到今天,这个坏事做尽的老东西,已经不是长大后的沈秋弦的对手了。最开始还能骂着回击几下,很快就被踹得毫无还手之力,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哀嚎着求饶。
俞鹿别过了头。她并不同情这个虐待过沈秋弦、还绑架了她的社会渣滓,不过,毕竟是文明社会长大的人,近距离看到如此残暴的场面,她还是会不适应。
好在,沈秋弦还有理智的残留,没有活生生将人打死。
看到沈昌国已经翻白眼晕厥过去了,沈秋弦就住了手,汗湿的碎发粘在他的额上,阴戾锐利、带着兽性的眼眸,冷冷地扫向了躺在地上的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