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车子往前开了一点。亚瑟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路的尽头。
半个月不见,亚瑟似乎瘦了一些,眉宇阴沉,纵然穿着华服,也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冰冷气息。
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俞鹿时,亚瑟的表情明显凝滞了一下,语气很差:“你在这里干什么?”
俞鹿从手袋里取出了一份文书,展示给他看,献宝似的说:“亚瑟,我和哈里斯的协议结束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看。”
亚瑟的眼眸似乎微微一闪,依然硬邦邦地说:“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了。”
亚瑟盯着她,语气渐渐烦躁:“你难道以为你离婚了我就会感恩戴德,高兴得恨不得立刻娶你?你是不是高估自己对我的吸引力了?”
俞鹿笑眯眯地说:“我没有高估自己的吸引力,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就单身了,可以追求你了。”
亚瑟:“……”
他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结,最后还是别开了头,继续往台阶上走。
才与俞鹿擦肩而过了几步,他的身后,忽然有脚步声接近。一个柔软的身躯扑了上来,两条手臂,从后方紧搂住了他的腰。
“亚瑟。”俞鹿黏在他的背上,小声地问:“你真的要一直不理我吗?”
第127章 第五个黑化男主43
周遭的空气安静得可怕。清寒的夜晚, 颤泣的虫鸣声从枯枝上传来。
亚瑟没有动作,似乎凝固了一样,站在了原地。
在室外站了大半个小时, 寒意顺着衣袖的空隙往皮肤里钻,唯有彼此身体相贴的部分是暖的。俞鹿孤掷一注,内心也很忐忑, 默默地圈紧了双臂, 手从他的腰, 朝上摸索。
却骤然间被握住了手腕。
以为他下一个动作是要推开自己。没料到亚瑟是将她拖进了屋子里。
……
十点多, 别墅里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昏暗的壁灯, 不见一个人影。
被拖进房间的时候, 俞鹿双眸睁大, 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下一瞬, 她已经被粗暴地扔到了床上,心脏随即猛跳了起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 银色月光流泻满屋。
后背深陷进了床铺里,因那丝滑冰凉的触感, 手臂激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随即,她的脚踝就被抓住了, 整个人被拖到了床沿。
亚瑟压制她的动作, 粗鲁而急切, 沉默却压抑的怒火, 汹涌地吞噬了她的一切感官。
被扣住了下颌深吻的时候,俞鹿浑身战栗, 涌出泪水, 牙关都在轻微地战栗着, 近乎变态地享受着这种被压迫被掌控的如愿以偿的感觉。
……
大半夜过去。窗外的天空,还隐隐泛着天亮前的青光。
床单皱巴巴的,泛着潮意。俞鹿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眼皮红肿,只感觉到了身边的人下了床,似乎是进浴室冲了个澡。
俞鹿半昏半睡地眯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开了。
亚瑟擦着头发,带着一身水汽,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他是洗干净了。俞鹿却压根儿没有得到清理,肌肤上依然黏黏腻腻的,印满了另一个人的气味。
瞥见亚瑟走近自己,俞鹿声音沙哑,小声道:“口渴……”
亚瑟喂她喝了一点水。俞鹿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指,睁开了一双湿漉漉的眼。这双眼疲倦,但仍泛着一丝亮光:“亚瑟……我从来没相信过你那天说的话,我也不信戒指真的没了。我原本还不肯定,现在我知道了,你其实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亚瑟眼眸一暗:“我那时说的都是真心话。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
亚瑟仿佛有些不耐烦,语带嘲弄,打断了她:“性是性,爱是爱。送上门的我为什么不要?”
“我不是问这个。”俞鹿轻轻地抬手,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抚摸着他俊美的脸,神色带了一丝丝的柔媚:“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嫉妒那些男人——即使知道他们只是我名义上的前夫?”
亚瑟冷冷地凝视了她片刻,忽然间,一咬牙,粗鲁地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子,拽了过来。
年轻的雄狮,有用不完的精力。用近乎残忍的手段,磋磨着毫无反抗意图的猎物。
因为出汗太多,亚瑟天亮后,再冲了一次澡,这一次他大发慈悲地将昏迷的俞鹿也抱了过去清理。
被放进温水里时,俞鹿打了个激灵,醒过来了。却因为身子没力气,刚坐进浴缸,就滑进了水里,呛到了水。
一只手猛地将她拎了起来,紧接着,她的嘴唇就被重重地咬住了,那是令她快要窒息的力度。
.
第二天彻底清醒时,俞鹿周身酸痛得过了几遍大刑一样。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就发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都不见。床头倒是放了干净的换洗衣服。
亚瑟也不见踪影。
已经是下午了。
俞鹿头痛欲裂,勉强换好衣服后,拧动门把,就发现自己出不去这个房间了,通讯仪也不见了。
俞鹿:“…………”
有没有天理,爆炒完接着就是小黑屋了?!
系统:“你描述得,就还挺准确的。”
俞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主动会换来这样激进的结果——怎么说呢,其实也不算坏事。
过后的两三天时间,她真的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每一天,她都会等到亚瑟回来,但是,双方几乎没有正经的交流——除了在床上做到她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连讨好的话也没力气说。
俞鹿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那天揭穿亚瑟的话,好像刺激到他,让他恼羞成怒了。
他们现在这种状态肯定不算是和好。
只要激情消退,亚瑟就会冷淡地起身,将大汗淋漓、无法动弹的她留在床上,自己去冲澡,回来后继续抱着她睡觉。还抱得死紧,好像生怕睡到一半她会跑了。她翻个身他都能立刻睁眼。
也不给她冲洗身子,仿佛是刻意希望他的气味在她身体上停留得更久一点。
一开始俞鹿还挺不习惯的,但人类其实都是很能适应环境的动物。她还是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
而在为数不多的,双方穿着衣服面对面用餐的时候,亚瑟也对她非常冷淡。
只有身体抵死缠绵时,才能感受到他炙热波动的情绪——这种强势病态的、仿佛分裂了的表现,终于渐渐让俞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以为亚瑟和自己的问题主要是在感情上的。但原来,自己对亚瑟的伤害、给他留下的阴影,比想象还要严重。
之前,亚瑟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大概也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提醒他,要远离她这个带来危险的人。但是,这道由他自己筑起的防线,其实在特定的人面前,不堪一击,终究还是因为她的主动而彻底溃破了。
在那个狰狞的伤口里,充斥着嫉妒、痛苦、不甘、患得患失……还有爱恨交织的阴暗控制欲。
正因为一直在忍耐,所以,爆发的时候才如此无法遏制。
亚瑟似乎根本不相信她的任何口头保证。只有通过控制她的行动,确保她还在视线范围里,他的内心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俞鹿想明白后,就知道自己现在说一万次“我对你是真心的”也没用,只能用行动去给亚瑟信心。
接纳他的索求,回应他的吻,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不要动不动就消失……这些都是比什么都有力的治愈——至少,可以将稀碎的安全感和信任感慢慢拼凑回去。
所以,尽管俞鹿知道,这栋别墅还有别人,亚瑟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围墙隔音很好,但只要自己放开嗓子喊,还是会被人听见以帮助自己获得自由的,她也依旧一次都没有尝试过逃跑。
她不会在这么敏感的关头再做傻事。跟亚瑟的关系不能再恶化了。
系统:“你倒是想得明白。”
俞鹿:“那是。其实这几天,我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也还挺舒服的。自从离开猎隼,我都好几年没过这样的日子了,美中不足的就是……”
系统:“就是?”
俞鹿深沉地说:“就是觉得肾有点虚。”
系统:“…………”
俞鹿愁眉苦脸,哀叹了一声:“你说,我容易么我?都要二十八岁的人了,一天天的,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么好体力……就算是爽,也不能这么频繁啊。”
系统:“好了,够了够了,你别说了。”
之前在猎隼里当罗德尼的金丝雀,好歹还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如今俞鹿才知道,没自由的金丝雀是何等感受。
除了知道亚瑟一定会回来,她根本不知道他每天的行踪,去做了什么或见了什么人。
转眼就是五六天的时间。
即便是“人质”很配合,甘愿被囿在亚瑟身边,这个局面也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外界打破。
俞鹿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在老乔治的诊所露面了。
亚瑟一定用了一些办法,搞定了老乔治的那边。但问题是,猎隼这回不是来度假的,而是为了准备帕特里克的手术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