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宽慰布木布泰,一是因为布木布泰确实适合了她的眼缘,一个直爽又美丽,与你又没有利益对立的女子,小心的讨好你,没法让人不心软。
二是因为布木布泰往日里表现出来的全心全意的爱着多尔衮的模样,而且多尔衮也确实是看中布木布泰,因此,阿巴害怕布木布泰因为过于喜欢多尔衮,反而因为忧思过重伤了身子,到时候多尔衮得胜归来会伤了心。
布木布泰却难得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杆枪一样的锐利尽发的说道:“儿媳不会担忧的,因为儿媳相信爷,他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因为爷本就是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无所不能的巴图鲁。”
阿巴亥的心底里有很多很多想要嘲讽这样子的布木布泰的想法,哪怕这样说的是她的儿子,可是看着布木布泰那满是坚定的眼神,信任的语气,阿巴亥开始有些微妙的嫉妒自己的儿子了。
在这权欲横行的地方,能够有这么一个人倾心以待,这么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本就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阿巴亥看布木布泰的眼神顿时更加的柔和了,真真正正的带上了一份喜爱之情,说话做事也不像之前那样带着一份打官腔的腔调。
布木布泰发现了这一份的差异,有些不明所以的望了望阿巴亥,阿巴亥摸了摸布木布泰的头,笑的神秘极了。
布木布泰想不明白就没有再想了,毕竟这也是对于自己是一件好事,心大的布木布泰又重新的笑得甜蜜极了。
看着布木布泰歪着头孩子气的举动,一想不明白就歪着头不再想了,真是心大的可以,阿巴亥这般想着心底里微妙的有了一份慈爱之心。
即使再怎么不舍,可是也到了大军出征的时候,布木布泰亲自为多尔衮穿上了铠甲,穿上一身铠甲的多尔衮,显出了一种别样的锐利感。
多尔衮穿着厚厚的铠甲,满心的雄心壮志他,轻轻地摸了摸布木布泰那柔嫩的脸庞,转身上马走了。
在这过程之中,他不敢回一次头,害怕看到那个眼含着热泪,却强撑着微笑鼓舞着自己的女人,就会抛下一切回到她的身边。
自己要为她去赚得那一份荣耀,让其他人知道布木布泰嫁给多尔衮没有嫁错。
多尔衮这般想着,紧紧的握了握拳头,骑着马走到了大部队之中,眼神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锐利感。
这种气质让其他人不免高看了多尔衮一眼,毕竟人都是视觉生物。
多尔衮随着大军走了,布木布泰虽然是有了很多的心理准备,可是当清晨醒来,自己身边没有任何的温度。
偶尔叫一声多尔衮时,那个会嬉皮笑脸地坐在自己身边,答应自己的人不见了之后,布木布泰才发现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布木布泰担忧,宫中的阿巴亥又岂会不担忧呢?此次去的不仅仅是她的丈夫,更有她的儿子,只是她已经习惯了习惯在后方等待着,等待着那不知好坏的消息。
好在这次有布木布泰和她一起等待着了,两个往日里都说不上是多么虔诚的女人,在这段日子里不停地抄着佛经,做着好事,就为了赚取一份功德,希望保佑自己所爱惜的人。
一起共享富贵的时候,很难拥有真正的情谊,反而在患难的时候更容易产生那种真挚的感情来。
阿巴亥和布木布泰就是这样的情况,往日里及时布木布泰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可是毕竟阿巴亥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妃,从来都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因此她的防备心极重。
哪怕对于布木布泰再怎么得看好,可是内心从未把布木布泰当做真正的自家人。
但是这一回在自己痛苦无助的时候,满心担忧的时候,有一个人可以分担几分痛苦,仿佛让那些足以压垮她的担忧和思念平息了很多。
这让阿巴亥和布木布泰的感情一日千里,两个人有事没事的就处在一处。
原本热闹的盛京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大汗带走了太多的精英人士,也带走了太多人的牵挂。
布木布泰即使再怎么担忧,但是面上却都表现出了自己完美的素养,府里被她管的紧紧有条的,奴婢们也不会到外面去,随意的说着府里的闲话。
这样子的布木布泰正式的走入了各府的福晋的眼中。从担惊受怕的新媳妇走过来的她们,太知道布木布泰这样的沉着而又冷静的举动需要多么强大的自控力了。
阿巴亥也很是为布木布泰自豪,对于布木布泰那真是赞不绝口,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为布木布泰骄傲自豪的模样。
后院的女人们的担忧并不能够传递到前线之上的男人们的心里。
在战场之上,所有人都丢掉了往日里所谓的素养,大家都在努力的活下去。
原本说话吐字都带着一份文雅的多尔衮也慢慢的有了一份军痞的气质。
要知道,即使多尔衮是努尔哈赤的儿子,可是他也不是什么被人保护起来的孩子,反而因为他这样的身份,更需要强大的武力和智慧,毕竟在战场之中多的是先杀将帅之人。
在战场之上,死人反而成为了最普通的事情,前一日,他或许还和你说笑,打骂,互相勾肩搭背,后一日,他就可能仅仅只是一句不会动,不会哭,再也不会说话的尸体。
第49章 博尔济吉特氏
在战场之上,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分神,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懈怠,鲜血将整个土地都染红了。
听见胜利的号角声,好不容易的打了胜仗的人们欢呼了起来,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就干脆的席地而坐,平复着刚才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急促的呼吸。
多尔衮也和旁人没有什么不同,他坐在那里,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即使如今还在战场之上,即使周围还有着不少的死人,可是他已经能够习以为常的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没过多久,所有人就站了起来,开始打扫战场,开始清点人数,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忙活呢。
多尔衮慢慢的走入了大帐之中,仔细回想起了此次战役的始末以及自己的表现,坐在大战之中沉思的他,与之前那带着一种天真浪漫之色的人,再不相同,反而带了一种肃杀之气。
即使大明朝还有着不少的忠臣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可是那样的忠臣却得不到皇帝的信任,因此大金可以说是长驱直入了,直到被祖大寿所阻碍。
努尔哈赤几次都进攻不下,自己反而被红衣大炮所伤,伤口开始了恶化,不得已,只能够班师回朝。
努尔哈赤重伤的消息一下子就占据了所有人的心,所有人都在私底下不停地,小心地掂量着,仔细的权衡着。
哲哲也在这样的平静之中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意味,赶紧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手腕,将府中管理的井井有条。
皇太极回来之后,看着府中平静的日常,对于哲哲更有了两分敬爱,少见的和颜悦色地说道:“哲哲此次真的是麻烦你了。”
哲哲太久没见过皇太极这样子和颜悦色的表情了,从海兰珠到达了这个府上之后,宠爱着海兰珠的皇太极在海兰珠那若有若无的表现之中,讨厌上了哲哲,并且因为那一份表现出来的偏爱,让哲哲的威信受到了很大的损耗。
哲哲看着有些狼狈和疲倦的皇太极笑了笑,满是端庄的说道:“爷放心吧,府中一切都好,范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皇太极听到这话,心照不宣的拍了拍哲哲的手,带着两份妥帖的说道:“哲哲做事我一向都是放心的,因为哲哲一直都是我的贤内助。”
皇太极说完转身就走了,并未看到在那里恭敬地行着礼的哲哲低垂的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嘲讽。
贤内助,所谓的贤内助,就是你的爱妾不知道为什么讨厌,防备自己之后,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吗?
哲哲这般想着,心中涌起了一种剧烈的不甘,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得这样子任人欺凌,凭什么她就需要被人当做一个物件一样的随意摆弄。
哲哲心中越是不甘,面上就越是平静,谁也想不到她心底里的波折迭起。
在所有人看来,哲哲都是一个端庄大方的福晋,将府中的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条,对于后院的姬妾们也向来都是不妒不忌的管理着。
哲哲原本也是满意于这样的生活的,至少原本在她朴素的观念之中,能够得到夫君的一份敬爱已经足够了,毕竟她见的多的是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
只是在海兰珠入府了之后,她陡然间因为皇太极一些暧昧不清的表示,自己往日里所积累的威信就全权崩溃了之后,哲哲的心里又突然间不再那么愿意只遵守着这样子的生活的。
原本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的她,看见了布木布泰在多尔衮的帮助之下,掌管着那么多的权力,多尔衮手下的人见到布木布泰都是真真切切的尊敬。
从内心底所散发出来的心悦诚服是掩盖不住的,与皇太极手底下的人见到她时,表面上心悦臣服,实则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份瞧不起的面容,完全都不一样。
哲哲最初没有发现那一份不一样是什么,直到她偶然间见到了多尔衮和布木布泰的相处,多尔衮完全不避讳这些权力之争,完全的给予了布木布泰最大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