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夜轻蔑厌恶地瞥了乔以安一眼:“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背叛你……”
乔以安忍无可忍地冲了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傅斯夜,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恶心吗,我根本没有出卖陆宛……”
说到这里乔以安终于有机会问了陆宛一句话:“陆宛,你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
“是你喊我过来的。”
乔以安先是疑惑,随即脸色铁青地摸向兜里质问傅斯夜:“你让人偷我手机?”
傅斯夜嗤笑:“我还用不到这种小孩儿的手段,傅家家里每个人的手机卡备份我都有,只要我愿意,可以替你发无数信息打无数电话,乔以安,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乔以安脸色煞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深深地看着傅斯夜,心底竟然 * 生出了几分恐惧,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所做的没件事说的每句话,说不定都在傅斯夜的视线中,对方压根是在把他当成傻子一般戏弄。
一时间连引以为傲的学霸的智商都成了笑话,乔以安心底甚至生出一丝茫然绝望,他的复仇计划真的能成功吗,他和陆宛真的能搬到傅斯夜吗?
‘啪啪啪’
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看戏的陆宛拍手夸道:“这戏码真是精彩,傅大少请我过来,就是让我欣赏傅家兄弟相残戏码的吗?”
傅斯夜眼底的嗤笑不屑散去了,重新变得阴郁冰冷,他看向了陆宛:“如果不是这个蠢货,你根本不会落入陷阱,到了现在你还要替他说话?”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事儿也不是乔小同学故意的是不是,人家一只小白羊跌进我们这群狼窝里,当然一不留神就摔了,我可从来没说能指望过他为我做什么事,说起来我也不过是受了乔小美人高考押题的好处,不忍心看他这样蹉跎下去,才顺手帮了一个小忙而已。”
傅斯夜面色沉沉,他眉心不自觉地微蹙了一下,觉得事情有些超出掌控。
然而他毕竟也是个心思深沉的,虽然心底是这么想着,但是脸上却没有半分表现,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陆宛,想要知道陆宛到底有什么依仗会做出什么事。
乔以安却是感激地看了陆宛一眼,虽然他是遭了傅斯夜的算计,甚至他也不知道傅斯夜手里竟然有这样的底牌,可归根结底,陆宛是被他牵连才落入陷阱的。
哪怕他和陆宛只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可乔以安也并不想看到陆宛落在傅斯夜手里。
因为作为傅家私生子,没有人比乔以安更明白傅家到底是什么样肮脏的地方,傅斯夜是个怎么样可怕的深渊。
陆宛值得更好的未来,不应该因为他的牵连,重新落入这道深渊之中。
“我还以为傅大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只想要报仇,毕竟我之前可没有给傅大少留面子,那两次估计打的傅大少也够痛把。”
听到陆宛这近乎于挑衅揭伤疤的话,傅斯夜脸色阴沉了下来。
“陆宛,看起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坐牢了?”傅斯夜沉沉道:“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死的是谁吧,虽然他不过是傅家的旁支,可他如今也算本市政坛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样莫名其妙不清不白地死在你手上,陆宛,你当真以为自己能脱罪?”
陆宛哈了一声,故作害怕地摊了摊手:“傅大少可别急着给我定罪,这样大的罪名我陆宛可不敢随意应承,更何况人是死在你们傅家的,谁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别是你们傅家人争权夺利自己动的手吧。”
乔以安心底微动,他刚刚也在想三哥死的未免太巧合了,他之前才同此人谈了合作,转头这人就死在自己房间,还死在陆宛面前,这很难说不是傅斯夜的警告手段。
第39章
“哦, 那这么说你是宁可享受牢狱之灾,也不肯向我低头了?”
傅斯夜眯着眼睛看向陆宛,原本他对于陆宛不过是带了几分玩味的玩弄而已, 前段时间陆宛的那些惊人举止虽然让他侧目三分, 可是也仅此而已了。
纵然陆宛不知道怎么多了一分特别高的武力值,但能打最多只能算是打手, 而世家大族之所以为世家大族, 就是因为他们是无数人积累组成的权势财富的钢铁长城, 就算陆宛武力巅峰又怎么样,对上傅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可能有胜算,只要傅斯夜愿意, 依旧有无数的方法可以让陆宛生不如死,甚至让陆宛凄惨一生。
但陆宛这段时间的作为他看在眼底, 倒是觉得对方的聪明和武力有几分不错的价值, 便也打算摒弃前嫌, 勉强收了陆宛在身边,再次作为夜莺一般特殊的探子棋子使用。
只是在收服陆宛之前,则必须要敲打好陆宛那身惹人嫌的傲骨, 磋磨了对方那些没有意义的傲气和自我,才能将陆宛这个物尽其用。
所以这也是傅斯夜打算对陆宛多花几分心思,打算好好教养对方, 将对方重新驯服在掌心的原因。
不过他没有想到, 在这样陷于绝地的困境之中,陆宛竟然还有那些不知所谓的坚持和傲骨, 宁愿身陷囹圄也不肯向他低头。
这倒让傅斯夜心底难免多出一分奇异的感觉。
像傅斯夜这样的人,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物,对于背叛自己的人, 向来是赶尽杀绝手段酷烈,对于陆宛已经算是有许多的优待的,也是因为他非常相中陆宛作为夜莺的潜质。
若说之前的陆宛是个让他觉得操纵起来颇为顺手的,真正媚骨内成的夜莺,那如今的陆宛就是多了几分烈性生了爪牙的玩意儿,虽然驯服起来多了许多许多的麻烦,可是也激起了傅斯夜平静皮相下那些黑暗的恶意和兴味儿。
作为登基路上见过各式各样人面畜生的陆宛,如何看不出傅斯夜那斯文外表下隐藏着的禽兽恶念。
但对上傅斯夜冰冷黑暗,充满了饶有兴味估量目光的眸子,陆宛所作出的回应就是,冲着对方一笑。
那一笑并没有多么故作姿态,可是其中不在意轻蔑不屑的意味,却是表露的清清楚楚,倒是让傅斯夜的脸色更铁青了几分。
傅斯夜冷冷一笑,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腕上黑色的腕表,钻石璀璨的光芒在这样的环境下,如同淬了毒的冰刃一般,扎的人眼睛生疼。
“陆宛,你难道以为监狱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你这样的女孩儿,一旦进去,身娇肉嫩的,发生了什么事儿,那可就谁都猜不到了,就算你有点身手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充满警惕吗,你是人,总有松懈的时候,在监狱这样吃人的地方,一旦松懈下来就是万劫不复,到时候可没有人会心疼你。 * ”
随着傅斯夜话音落下,原本想要说话的陆宛耳边陡然传来的了熟悉的解说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傅斯夜,不相信他竟然这样绝情冷酷残忍,竟然……竟然因为自己一时的善心,要将她送去监狱这样可怕的地方,让她成为身负罪名的犯人。
可是
她只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兄弟相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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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如今只剩下二少爷和傅斯夜了。
这冰冷的人世上,傅斯夜唯一的血亲就是二少爷了,她不希望他们因为上一辈的恩怨相残,不希望傅斯夜老了后回想起二少爷的死愧疚难安,只能在无边的孤寂中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亲人们,却不能有他们相伴。
她怎么就错了!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狠心,竟然不听她的解释,就认为她是背叛了他。
可是
她的心底只有他呀!
不管他如何地冷酷绝情,如何地不将她放在眼里,如何地将她……将她送给他人以验证真心,可她的心里也只有他啊!
她怎么可能背叛他,与二少爷私情相受呢?】
闪瞎眼的天外独白让陆宛一阵沉默,傅斯夜还以为陆宛之前不过是强作姿态,如今终于被他的话吓到了,又不好意思低头所以才沉默。
傅斯夜那阴郁的脸上便终于多出了一丁点笑,看向陆宛:“你放心,若你乖乖听话,我也不会让你落入那样的境地。”
“陆宛,你跟在我身边我也从未亏欠过你,再怎么说,也总比你费尽心思,交际花一般穿梭在几个男人之间,绞尽脑汁地想要从他们身上得一分力量助你来的好吧,谢清远可不是长久之计,我知道你除了谢清远,私下里还接触了别的家族的人,他们可没有我好打发吧。”
傅斯夜将陆宛的沉默安静视为了顺从,他眼底终于有了几分满意,也多了几分不过如此的不屑,上前了两步,走到陆宛身边,故作亲昵地摸向陆宛的长发。
站在一边的乔以安眼神阴郁地看着傅斯夜亲近陆宛,想要上前阻止,可却不知道以什么地位身份阻止,只能攥紧了拳头站在一边,咬着唇死死地盯着这一幕。
就在傅斯夜的指尖碰到陆宛长发的瞬间,陆宛终于从闪瞎眼一言难尽的天外音中回过神来。
冷不丁看到傅斯夜靠近,还摆出一副自以为亲昵,实际上活像是逗什么宠物一般的姿态。
就算是冷静自持的陆宛也变了脸,脸上忍不住露出嫌恶,应激反应般地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