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才不会哭鼻子呢!”听听双手环胸,抬起下巴,可骄傲。
以前听听死了,都没有哭呢……想到这里她突然狠狠瞪了牧渊承一眼,看得他一头雾水。
他怎么又得罪这个小祖宗了?
好在牧渊承本来也没打算搞什么血腥的场面,那边郭芳芳和张建拿着那一沓资料阅读着,仍旧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自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可是怎么就让人都知道了呢?
就连张建哪一天赌博欠了多少钱,都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郭芳芳还在上面发现了一条她不知道的信息。
“你又去赌博了?”手上的资料显示昨天晚上张建又去赌博,而且金额……看到是二十万的那一刻,郭芳芳几欲昏倒。
“你一晚上输了二十万!二十万啊,你让我们用什么还?”
怒火攻心!郭芳芳顾不上儿子,朝着张建扑过去,毫不犹豫咬住丈夫的手,“你又赌博,你又赌博,你答应我不赌博的!”
她歇斯底里地喊,泪流满面,背部弓着,脸上是被生活压垮的疲惫。
可是无人同情她,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有,我没有啊,那都是假的!”张建被妻子这么一咬,等他好不容易抽回手,上面那个深深的牙印里已经血肉模糊,异常狰狞可怕。
听听在看热闹,察觉有人接近自己的那一刻,她本欲躲开却被一直温暖干燥的大手捂住了眼睛。
“别听,别看。”血腥场面来得如此之快令牧渊承没有防备,好在他算及时,听听应该是没有看见的。
他已经后悔自己不该心软,万一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怎么办?
“听听不怕,听听不走。”软乎乎的小奶音还是之前那个答案。
牧渊承拗不过她,只能好声好气地哄她:“那你不要看,听声音就得了,行吗?”
满身是刺的小家伙。
他可以感觉到她在自己靠近之后全身戒备,说好的血浓于水在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体现。
她好似对自己这个父亲真的一点也不感冒。
怀里的小家伙香香软软,他情不自禁眯起眼睛,不动声色抱得更紧。
听听,他可怜的女儿,爸爸这次一定会好好爱你,护一世无忧。
他低头想把脑袋枕在听听肩头,刚搭上呢,就被听听一巴掌拍开。
“不要碰我!”奶凶奶凶的小姑娘,她皱着鼻子龇牙咧嘴的模样非但不会令人觉得害怕,只会想要捏捏她肉乎乎的小脸。
当然牧渊承没敢这么做。
女儿已经够不喜欢自己了,再得寸进尺万一她暴走怎么办?
也是他轻咳一声,假意谈判:“这样吧,爸爸抱着你,你不要看,就可以不用走,行吧?”
听听虽然不谙世事,可也懂得合理进退。她不喜欢这爸爸,但是她想留下来不想走。
所以她总算没有再挣扎,就乖乖地窝在牧渊承怀里。
父女俩依偎着,气氛不算融洽,但还挺温馨。
可怜张建被郭芳芳按着打了一会儿之后开始还手,两人狗咬狗,你一口我一口,明明是人类却用着最原始的搏斗方式。
“真的没有,你相信我,相信我老婆!”
就在张建好不容易劝住郭芳芳时,让她稍微歇气之时,牧渊承坏心眼地让阿标拿出一张欠条给郭芳芳看。
欠条是牧渊承找人怂恿张建赌博拿到的,很简单的小伎俩,用在这两人身上刚好。
上面的欠款还是二十万,二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看到了吧?你老公欠我们少爷钱。”
阿方不知何时拿了他们厨房的菜刀,阿标按住张建的手,竟然是要剁手?
证据确凿,张建已经哭得眼睛红肿,嘴里呢喃着:“都是他们骗我,本来,本来也没有二十万的……”只不过是两千块的事情,他怎么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会变成二十万?
可是不签这个他就走不了,他们说要把他的那里剁掉……他还想再生个儿子呢。
郭芳芳同样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她用手在丈夫的身上捶打,衣衫不整,嗓子也哑了,“骗子,你个骗子!张建,我跟着你这么久,过过几天好日子?”
他们夫妻超级归吵架,牧渊承一言不发,只用眼神示意阿标。他不想让女儿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那就只能尽量不出声,让阿标和阿方背锅了。
“现在还钱,不然就剁……”阿标做惯恶人了,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他“剁手”这个词还没说完,牧渊承的眼神就杀了过来,带着警告的声音:“听听还在这里呢。”
您把她带出去不就得了吗?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们?
阿标在心中吐槽,机智地换了一种方式:“现在还钱,不还钱我就用手里这个东西接触到你们的手,用力的,放下去。”
郭芳芳&张建:???
眼看两人一头雾水,阿方很好心俯身在两人耳畔提醒:“不还钱就剁手,知道了吗?”
少爷可真是,哪有这样宠女儿的嘛?
阿方说着挥舞着菜刀,那菜刀像是故意地又像是有意地在张建眼前摆动,似乎随时都会接触到他的脑袋,让他的脑袋搬家。
张建被吓得屁滚尿流,哭着求饶:“求求您老板,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赌了……求求您,您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别,别剁我的手!”
“磕头,认错。”牧渊承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
“听听,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欺负你,对不起,对不起……”张建和郭芳芳已经被吓到没脾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跟听听道歉。
他们争相磕头,似乎生怕自己晚一步就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大快人心!
昔日欺压听听的人现在跪在她面前跟狗一样求她原谅。
听听虽然看不见,心情也很舒畅。
女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心情很好,牧渊承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本来他已经在考虑请心理医生给孩子做辅导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磕头磕了,钱还是要还的。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跟你们收钱。”
“怎么,怎么还要还钱?你答应我们……”郭芳芳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方用破抹布堵住了嘴巴。
阿方抠抠耳朵,不耐烦地说:“我们什么时候答应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钱是肯定要收的。
至于二十万的最后归属,当然是留给听听啦。
牧渊承也没多要,听听奶奶那些钱当然都必须要回来。至于多余的,就当做是听听的精神损失费了。
“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尘埃落定之后,郭芳芳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张建,和他扭打。
她必须要出出气啊!
屋内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让站在外面不远处的记者浑身一颤,但他们没有任何人回头或是张望着探究。
等阿方出门时,已经没有什么大动静了。
他递给他们一个U盘,淡淡地说:“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记者和美女主持都点点头,当然知道。
把他们赶出这座城市,永远也回不来。
和记者一起过来,牧渊承原计划是利用舆论压力打倒郭芳芳和张建。
可他现在已经等不及,不想再看到这一家欺负自己女儿的人。不过记者既然都录了,那就把一切做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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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张建和郭芳芳都忙着搬家。
能带走的全部都要带走,不能带走的就扔掉。属于这个房子本来的东西一样都不许拿,敢拿就剁手。
听听是小监工,她居然记得所有属于自家本来的东西,一样也不让郭芳芳他们拿。
等张建和郭芳芳被打包走了以后,家里终于只剩下听听……哦,还有牧渊承他们。
他们站在门口和听听相对而站,小家伙张开双臂挡着门,不让他们进去。
“听听,跟爸爸回家吧?”郭芳芳他们都解决了,女儿也该跟自己回家了吧?
“不要!”听听果断拒绝,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牧渊承尔康手,连听听的头发丝都没有摸到,差点还撞到门上。
“这里就是听听的家!”听听又打开门,牧渊承来不及欣喜就听见小家伙用小奶音说:“听听不要爸爸,你是大坏蛋!”
说完门又合上,隔绝了牧渊承的视线。
牧渊承……听到了很轻的哭声。
是小小的啜泣声,轻到压抑的哭声,心疼得他红了眼眶。
“听听……”爸爸不会再,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才不要爸爸呢!
听听靠在门上,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她攥紧自己的衣角瘪瘪小嘴。
听听不会再被大骗子骗了!
听听果决的离开门,坐到小板凳上。
外面牧渊承还在好声好气求她跟自己回家,听听自己坐着啜泣。
女孩一张白嫩的小脸憋得通红,就在牧渊承着急想办法试图和她沟通时,听听忽然放声大哭,而牧渊承,也终于克制不住,破门而入。
“怎么了怎么了宝贝?”牧渊承着急的检查听听的身体,害怕她是不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