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真如张张嘴，半响没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她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时九一斜斜地扫了殷真如一眼，“什么意思。”
殷真如道：“我记得你以前是一个很老实，嘴很笨的人，我一直以为……”
她停在了这里，似乎有些无法开口。
时九一道：“你以为只要你愿意回头，我就会喜极而泣、感恩戴德，顺便继续捧着你，最后和你好好过日子。”
时九一“呵”了一声，“天真。”
殷真如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良久沉默。
时九一意有所指道：“我也没想到你有一天居然会抛弃你心中的白月光，而且速度快的让人不敢置信。”
“你怎么知道？”殷真如下意识问道，可是看见时九一脸上的神色，又不自在地撇开眼，“是了，你现在位高权重，想知道什么都会有人主动告诉你。”
殷真如的话充满了酸气，让时九一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两个世界他都坚持锻炼，也相信他现在的身手，但是两个林婉琬都能干出杀人的事情，万一殷真如也敢呢！“系统这个狗东西的尿性还没有摸清楚，谁知道会不会给所谓的女主机会。
时九一一点也不想自己出事。
殷真如没有注意到时九一的防备，而是张张嘴，“……因为他……结婚了。”
时九一笑了一声，“是嘛。”
而后，是良久的沉默。
校园里面，放学的铃声响起。
没多久，大批的学生从里面蜂拥而出。
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时九一很难从人潮中认出时新新，就只能站在原地等着。
忽地，殷真如又道：“我之前死缠烂打的模样，是不是很讨厌。”
时九一：“嗯。”
殷真如苦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讲情面，真不知道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是不是幻觉了。”
时九一并未回应，因为时新新过来了。
“爸。”时新新抱住时九一的胳膊，又看了殷真如一眼，点了点头，“你好。”
殷真如张张嘴，半响扯了一个干涩的笑容，慢吞吞伸手递给时新新一个袋子，“给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时新新平静地接过来，然后看着时九一道：“爸，我们该走了，不然太太该等着急了。”
时九一点头，就在这个时候，殷真如又忽然道：“这几年，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把日子过成了现在的模样，明明，明明我都已经重……可我却过的一次不如一次，我到底做出了什么，我不过就是想要过的好一点而已？”
时九一：“想过的好一点没有错，但是你用错了方法，就算是藤蔓想要依附着大树生长，也需要看那颗大树愿不愿意呢，谁愿意和一个想趴在自己身上吸血的人在一起一辈子。”
殷真如被时九一说的面红耳赤，时新新又拽了拽时九一的胳膊，“爸，我们走了。”
路上，时新新忽然间开口和时九一道：“爸，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见过她了。”
时九一“嗯”了一声，“她给你生日礼物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时新新努努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刚从牢里面出来，正在找房子住。”
时九一：“然后呢。”
时新新看了时九一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当时被人骗了，我就帮了她一把，谁想到她竟然认出我来了，我……”
时九一见时新新迟疑，没有出声，等着她自己慢慢组织语言。
过了一会儿，时新新道：“我没想到她竟然能认出我，虽然她叫错了名字，不过我也不在乎，后来她又问我过得怎么样，反正挺多的，我还记得小时候她是怎么对我的，所以挺意外她现在的模样。”
“后来，她又来学校看我，听到同学说我过生日，还说给我送生日礼物，我想了想，从小到大好像还没有收过她的生日礼物，就答应了。”
时九一乜了时新新一眼，“然后顺便又叫来了我。”
时新新冲着时九一讨好地笑了笑，“她一直找我，我也不能瞒着爸爸你嘛，但是呢，我也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情我希望自己可以处理，可我又怕你知道我擅作主张会生气，就……”
时新新冲着时九一讨好地笑笑。
时九一：“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时新新摊手，“不想干什么啊，爸爸你这么忙，之前我也找不到你人和你说这件事，现在就顺便这样告诉你了。”
时九一：“……行吧。”
时新新歪着脑袋看着时九一：“爸爸，你生气了？”
“没有。”时九一摇头，带着时新新上了车。
“系统，”时九一问道：“这一次我和殷真如的见面的逻辑不错啊。”
系统丝毫没有给回应。
时九一又道：“这么些年了，这个引力该断了吧。”
系统依旧不吭声。
时九一“啧”了一声，系上安全带，回头又嘱咐了时新新一遍，“安全带系好，回头要是殷真如继续找你，你自己作主看着办，但是记住一点，务必去人多的地方，别轻易相信她。”
时新新点点头，“爸，我知道了。”
但是时九一对时新新的嘱咐没有起到作用，因为自这一天起，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殷真如了。
一直到后来，时九一老了，退休了，时新新也成了中年人的时候，他们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到了之后，时新新才知道殷真如去世了。
去世前，她留下了遗嘱，生前所有的财产都交给唯一的女儿时新新处理，顺带着的，还有一声道歉。
时新新把道歉带了回来，至于殷真如留下的财产，她拿不定主意。
“爸，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时九一略微扫了一眼就说：“你自己看着办，毕竟是留给你的。”
时新新想了想，“那我捐出去？”
时九一点头，“也可以。”
回到系统空间后，系统又以银环的形式出现在时九一的手腕上面。
时九一敲了敲银环，“喂，现在可以说话了吧，别一直装聋作哑啊。”
久违的系统音响起来：“正在计算任务者上一个任务世界分数，勿扰。”
时九一：“……”
“行吧，我睡会儿。”
时九一闭上眼，手臂上的银环闪了闪，又归于沉寂。
没多久，时九一被系统叫醒，任务结算成绩已经出来了。
熟悉的光屏上面显示着文字。
主线任务：不做接盘侠。
任务世界（新手世界）一：校园文世界。
任务结算分数：85+10分。
任务判定：通过，可执行下一个任务。
任务世界二：年代文世界。
任务结算分数：80+2分。
任务判定：通过，可执行下一个任务。
时九一挑眉，“我可以看看加减分数项嘛？”
系统的光屏闪了闪，没多久又换了页面。
时九一看了一会儿，依旧和上一个世界的计算结果差不多，他举报殷真如的那一次确实扣分了，倒是不多，才两分。
时九一记在心里，准备找机会问问系统，不过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个两分的加分项。
时九一问道：“为什么还有加分，哪里来的？”
系统似乎有些憋屈，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显示出一组文字：“间接导致殷真如走向正途，加两分。”
时九一：“……”
时九一忽地想到新手世界的时候他的加分项，他又问道：“所以你的目的是让那些重新的女主改过自新，真正依靠自己长成参天大树，而不是依靠别人。”
系统：“不是。”
时九一：“那为什么加分？还有啊，林婉琬那个世界，你给我加了10分，怎么这个世界才2分？”
“这些问题应该属于正常范围，你都是可以回答的吧。”时九一又补了一句。
系统：“……你可以理解成附加题。”
时九一募地笑了，“还有这种操作。”
系统：“……”
又问：“那我问的第二个问题呢，10分和2分的区别？”
系统：“……新手世界更宽容，还有主动和被动的区别。”
时九一：“我懂了。”
时九一又想到了两个世界的一些扣分项。
林婉琬的那个世界，他做过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在黑客论坛搞事情和后来利用网络搜集了那一批找他麻烦的人的违法信息。
黑客论坛的事情，系统并没有给出扣分，反而是后面一件，扣了1分。
至于这个世界，他坑殷真如说她窃密的事情则扣了2分。
扣分项不一样，分数也不一样，时九一暂时没有搞清楚标准是什么。
想了想，时九一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系统并没有给回复，反而收敛了光屏陷入沉默。
时九一知道这是不打算给答案了，就道：“那就进行下一个世界吧。”
这一次，时九一是在一张柔软宽大的双人床上面醒过来了。
他的怀里面还有一个人。
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