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读书,算是最好也是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只要他考上大学,就可以带着老人还有孩子一起离开这里,那时候,殷真如还在大城市里面打拼,等着拿了钱买东西回去看他们呢。
他错开时间不和殷真如有任何的接触,按照这个年月的通讯和科技,一个人想要找到另外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是甩开殷真如的最佳办法。
想到这里,时九一又忍不住问系统道:“那个殷真如,现在重生了吗?”
系统道:“重生了。”
时九一又道:“我们的存在,不会蝴蝶剧情,让她提前回来吧?”
系统:“一般来说,不会。”
时九一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上一世林婉琬的处理经验,但是在时九一看来,能不和那些女主接触就不接触是最好的。
况且系统给的评分标准也并不止躲开女主这一项,时九一也并不害怕最后的评分是不通过。
就这样,时九一开始了自己的复习之路。
白天,他依旧和往常一样上工干活,到了晚上回家,收拾好家里面后,时九一就开始看书。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当初自己没有自大,专门去省城买了复习资料的做法是有多么的正确。
这个时期,因为其特殊的年代特色,知识学的可能都没有后世的深,但是同样的,这个年代的特色造就了这个时候特殊的文化和政治环境,没有足够的了解,他恐怕真的会折在语文和政治这两科上面。
在这边有句老话,清明下稻,谷雨插秧。
就在时九一来了一个月后,终于到了雨打清明的时节。
因为今年的天暖的早,所以育苗的时间也提早。
进入了农忙季,水渠那边就不用去干活了。
连续几天的农活下来,时九一终于又成功亲身体验了一把这个时代的农民的苦。
尤其是当他光着腿站在冰冷的水田中冻的浑身发抖,而上岸之后又发现自己的腿上面趴着好几只吸血蚂蝗的时候。
这天,时九一已经麻木地用破鞋底拍掉腿上的蚂蝗,又用木棍把它们挑到一边,就看见生产队长光着脚底板朝他走过来。
到了时九一的面前,生产队长说:“晚上吃了饭,你来我家里面一趟。”
时九一点点头。
饭后,时九一提着煤油灯去了生产队长的家里面。
他正趴在桌子上面核算今年的一些生产事宜,时九一没有打扰,一直等到生产队长核算完了,才开口道:“队长,您找我什么事儿?”
生产队长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裳,看着时九一道:“我之前说的想去参加高考的事儿,是认真的吗?”
时九一自然点头。
凭心而论,这个时代的农民真的是太辛苦了。
时九一道:“我不是随便说说的。”
生产队长看着时九一叹气,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道:“当初你和殷真如的事情,也是怪我,要是我当天能细心一些,也不至于让人在私底下传你们那些谣言,最后还逼得你们两个因为那些流言不得不结了婚,现在好了,恢复高考了,殷真如又闹着离婚走了,甩的干干净净的,你倒像是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时九一:“……”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和殷真如的事情,和您没什么关系”
这是原身心里面的想法,也是时九一的态度。
吃瓜看戏是每一个人的本能,不仅现在如此,后世科技那般发达了也是一样。
甚至在后世,吃瓜看戏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疯狂。
就比如上一辈子的林婉琬的事情。
再者说了,原身和殷真如的婚事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殷真如的关系,以及原主的心软。
不过原主也是困于这个时代的缘故。
时九一解释道:“我不是因为殷真如才想参加高考,我是为了我自己。”
生产队长如何相信。
他太清楚时九一的情况了,一个只读了小学的人去参加高考,这不是闹笑话嘛!
生产队长又问道:“这件事,你家里的阿婆同意了?”
时九一点头,“阿婆同意了啊,我也买到了复习资料了。”
生产队长皱了会儿眉,才转身进屋。
没多会儿,他抱着一堆东西出来。
又朝时九一借了手上的煤油灯放在一起,然后打开了那个包裹。
是一包书籍,有些破,边角都磨损了,但是其他地方依旧保存的很好,看得出来书籍的主人很爱惜。
正是时九一没有的这个时代的课本。
生产队长慢吞吞底把那叠课本拿出来给时九一看,然后道:“我托人给你借的,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既然你想去,我也没办法硬是拦着你,这些书你就拿回去慢慢看吧,不过用的时候仔细着些。”
时九一没想到生产队长真的给他借来了这个时候十分难求的课本,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点头说好。
抱着那些课本回家后,毛妮儿已经睡着了,时家阿婆还没有,她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靠着墙看着大门外面。
瞧着有火光近了,时家阿婆眯了眯眼睛,摸索着拿起拐杖站起来,喊道:“是东孩儿吗?”
时九一“嗯”了一声,加快脚步进去,扶住时家阿婆道:“阿婆,您怎么还没有睡?”
时家阿婆就着时九一的手坐下道:“你没回来,我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
屋里面有了灯光,时家阿婆也能看得见了。
她眯了眯眼,又朝着时九一带回来的那堆东西伸了伸脖子,问道:“这些都是啥?”
时九一道:“生产队长帮我借的书。”
时家阿婆拍了时九一一下,“他一个大队干部,怎么也跟着你胡闹!”
时九一笑笑没说话,扶着时家阿婆进屋休息。
又过了几天,时九一正在起塘泥的时候,就听见队里面的大喇叭响了,喊他去大队部一趟,说是有人找。
时九一有些疑惑,洗了手脚,就往大队部去。
到了地方,时九一才看见找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穿着中山装,口袋里别了只钢笔,梳着中分头,戴眼镜,典型的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的象征。
时九一回忆了一会儿,无论是原主的记忆还是他自己过来后认识的人中,都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时九一疑惑底问道:“请问你是?”
来人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镜,看了时九一一眼,有些狐疑道:“你就是时东方同志吧?”
时九一点头:“我是。”
来人立刻伸手道:“时东方同志你好,我是省城第一实验中学的老师,我姓方,方知学。”
时九一略微疑惑,“你好,方同志。”
方知学又道:“是这样的,时同志,我之前从一位朋友那里看到一份理科的知识点总结,觉得非常的有用且高效,就是有一点点深,对于程度差一点的学生来讲有些深奥,我听说是你……”
时九一这时候才知道这人是过来做什么的。
他暂时还不太想让生产队的人知道他给了别人整理的复习资料的事情,连忙开口打断方知学的话道:“这样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去和生产队长请个假,然后去我家说。”
方知学看了一下四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连忙又道:“好的,可以,是我太着急了。”
时九一就和生产队长请了假,然后领着方知学回了家。
正是半下午的时候,阿婆正在院子里面晒去年冬天分的红薯。
之前下了一场雨,地窖进了水,红薯都被泡了,等到时九一把所有的红薯都捞上来后才发现已经有一点点酒味了。
红薯只要变味,不超过三天就会坏掉,阿婆心疼的只叹气,这可是他们一家接下来很久的口粮呢!
还是时九一想起来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晒红薯干的方法,把家里面的红薯都洗干净,又教了阿婆晒制的方法,她这两天一直都在忙着这件事情。
无比的虔诚。
见到时九一早不早晚不晚的回来,时家阿婆愣了一下,正要问什么就看见了时九一身后的人。
明显不一样的打扮让时家阿婆有些不自在,还是时九一先开口和她打招呼。
“阿婆,这是省城实验中学来的老师,我们有点事情要谈。”
时家阿婆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站了起来,擦了擦手道:“那……那你们进屋。”
方知学也看出了老人家的不自在,笑着打了声招呼就跟着时九一进了门。
时九一给方知学倒了杯白水,刚坐下准备说话,毛妮儿又从外面哒哒哒地跑了进来。
见到家里面有陌生人,先是愣了一瞬,接着又磨磨蹭蹭地挪到时九一的面前,低声道:“爸爸。”
时九一现在已经能平常正视自己有个孩子了,对着毛妮儿也不再很焦虑,甚至还能平心静气地摸摸她的脑袋。
时九一介绍道:“这是我女儿,毛……”
正想说小姑娘的小名儿,又觉得毛妮儿这个的名字不太好听,还想起来没有给孩子起过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