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请汽修厂四个学徒吃饭。
四个人勤劳能干,帮了柳宵不少忙。
按照柳宵的意思,只要他们保持态度,明年再一年,就让他们出师,到时候一些小问题就不用他出手了。
他能轻省不少。
“师母过年好!”
四人都没空手上门,有带糕点的,又买罐头的,也有带鸡和腊肉的。
宋红米请人进屋,“来就好,买这些干嘛。玲子过来,给哥哥们拜年。”
互相热热闹闹的拜了年。
那两位有厨艺的就挽着袄袖子,要跟着一起做菜。
宋红米当然不能让啊,“就差俩炒菜了,很快的。”给柳宵使了个眼色。
柳宵将人叫住,他们打起了扑克。
然后柳宵出来了,“还有哪个菜没炒,我来。”
宋红米痛快的退位让贤,她做菜没柳宵好吃。
连玲子她们也知道,特别是做鱼的时候,都点名让柳宵来。
只不过这半年他太忙了,早出晚归的,孩子们都十分想念他的手艺。
很快,饭菜做熟。
摆满了一张桌子。
也没外人,六个大人三个小孩也坐得下。
而且人多还热闹。
“喝酒么?”今天日子特殊,所以宋红米才问了嘴。
四个学徒都看向柳宵。
“我喝啤的,你们愿意喝什么随意。”柳宵今天也不打算管他们。
反正明日也不上班,喝醉了回家睡去。
“我喝汽水。”盼盼这话一出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一人一瓶汽水,不许多喝啊。”宋红米之前买了一箱,就是让孩子们过年喝着玩的。
但是每次都定量,不让喝多了。
“师父,我敬你一杯。”
柳宵抬起酒杯碰了下,“先喝一小口,吃菜,吃菜,垫垫肚子再喝,就跟自己家一样。”
这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四个学徒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十道菜一道汤吃的干干净净。
柳宵怕他们喝多了没法骑自行车,到后面就不让喝了。
所以四人都有些脸红,但都没什么醉意。
将人送走,柳宵就瘫炕上不起来了。
宋红米也随他,知道他这阵子累了。
私人的汽修厂,还没名气,只能靠价格靠手艺靠服务慢慢打口碑。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
“快醒醒,别再睡了,再睡傻了。”宋红米故意轻拍他的脸蛋。
柳宵翻了个身,嘟囔着,“几点了?”
“六点多,你睡了十来个小时,不能再睡了。起来做饭去。”宋红米抬脚踹他屁股,还挺肉弹。
柳宵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披上棉袄,“那你再躺会,我把炕再添点柴火,你想吃啥?”
“熬点粥得了。”宋红米也不想太费事。
她也起来了。
昨天她睡的也早。
柳宵睡十个小时,她估计也得睡九个。
两人起床,很快早饭就做上了。
这时候西屋也有了动静。
简单吃过早饭,一家子围在一起下棋——五子棋。
贴白纸条的。
“老公往哪走?”宋红米拿着铅笔不动弹,感觉又要丸。
“我看不见。”
宋红米扭头一看,差点笑岔气。
柳宵贴了一脸纸条,眼睛都给挡上了。
“哈哈…哈哈…”宋红米缓了好一会,“怎么这么惨,我记得我有赢的啊。”
“你就前两把赢了。”玲子指了指她和盼盼脸上的纸条,“我们可没耍赖。”
宋红米有些尴尬,下不过马上五岁闺女。
她也没想到欣欣下棋这么厉害啊。
“欣欣,回头妈妈给你报个围棋兴趣班吧。”去虐别人吧,可别虐待她了。
欣欣皱着小眉头,“妈妈这局你也输了。”
盼盼一听这话可兴奋了,“妈,我给你撕纸啊!”
宋红米哼了声,“你兴奋了啥,也不是你赢的。”
盼盼不以为意,“不是你说你和我把一伙的么,我们姐仨一伙。欣欣赢就是我和大姐赢。”
宋红米竟然无言以对,说的好有道理,“继续贴你爸,反正都那么多了。”
然后她就被掐了。
“我方建议换人。”柳宵害怕说话把纸条吹走,用手挡着。
宋红米还有些不过瘾呢,她还想一拳一个小朋友呢。“不换,不换,你都看不见,怎么玩啊。”
然后她就被一堆纸条淹没了。
“妈妈,我帮你沾。”盼盼直接起身,巨热情的表示要帮忙。
宋红米哪里肯干,她还是用自己口水吧,“自己来,自己来。”
然后捂着纸条防止它们落下来,扭头对着柳宵撇嘴,“看你能不能赢!欣欣,不要给他面子,灭他!”
又被拍了,“你哪伙的!输了你脸上白条更多。”
宋红米毫不在意,她现在是虱子多不咬,帐多不愁了。
扭着屁股退位让贤。
不过等到柳宵和欣欣下起来了,她探着脑袋看的无比认真。
她贴白条的时候,特意把眼睛漏出来了。
两人下的都很快,就跟不用思考似地。
然后第一局…平。
一张纸画的表格都被下完了,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欣欣属于进攻的一方,柳宵则在防守。
“爸,你在四步后就守不住了。”欣欣说的很是肯定。
宋红米眨巴眨巴眼睛,她一点没看出来。
柳宵点头,点了点某个位置,“你这块的布局马上就能形成威胁了,我知道。我是故意不防守的,因为已经算出来地方不够用了,所以平了也是我在利用规则而已。”
宋红米瞅瞅父女俩,不明觉厉。
“所以做事的时候要懂得变通,规则不但是束缚你的,也同时能变成帮助你的,就看你怎么利用了。”柳宵趁机教育三个孩子。
欣欣瞅着下满的棋子的纸,点点头,“我懂了。爸爸,再来。”
柳宵将笔放下,“红米还是你来吧。”
说着就要去接纸条。
宋红米嘿嘿的躲开了,“再来几局,着什么急。”
柳宵就笑,“信不信三把还是平局。”
宋红米挑着眉毛,“三把以后呢?”
柳宵轻咳了下,“结局待定。”
宋红米觉得他死要面子。
起哄让他接着下。
欣欣也愿意。
柳宵自然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还挺顽强,平了五局。
之后就是一败涂地了。
柳宵放下铅笔,揉了揉小闺女的脑袋,“爸爸年后就去买围棋教你。”
这种下棋天赋,不重点培养培养太浪费了。
“来盼盼,爸爸和你下两局。”找点信心回来。
宋红米被气笑了,净捡软柿子捏。
“我不太会下啊。”盼盼也有些想玩。
欣欣将笔让了,“随便下,输了就输了呗,反正就贴个条。”
盼盼一想也是,“来吧。”
然后被来个十连虐。
带着半脸纸条退下了。
又换玲子上场,也是一样一样的。
柳宵终于找回点自信了,不是他太弱,是小女儿太强了。
也该做午饭了,这棋局才散。
宋红米将脸上那些白纸条都填灶坑里烧了。
晚上夫妻俩还专门开了个小会议。
议题是《关于孩子们的培养》。
宋红米首先承认错误,“我有点儿犯经验主义了,一直觉得女孩子学一些绘画、跳舞或者是乐器就很好,没想到欣欣的技能点都点到棋上了。那咱们要怎么培养欣欣呢,我一时还真是有点儿迷茫。”
柳宵拍拍她的肩膀,“这事儿怪不到你头上,我不也没想到吗,今天被咱们发现了也不晚,欣欣过年了才五岁。我可以给她做启蒙,但是我的水平也有限,教不了她太久的,还得需要一位名师。”
宋红米挠头,“主要是没关注过这方面,只知道围棋大师好像是分段级的,也有比赛,但怎么参加都不知道。等年后我去少年宫问一问,肯定有围棋培训班,培训老师不说水平如何,内幕肯定是了解一样的,到时候咱们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只能这样了。”柳宵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那欣欣以后就是往围棋这块培养了。那玲子和盼盼呢?”
“玲子性格温和,责任感强,非常有大姐样,她以后可以考师范,做个传道受业的老师,而且她喜欢读书背诵诗句,可以考虑培养写□□好。以后主业做老师,副业当个专栏作家也不错。你觉得呢?”宋红米询问柳宵意见。
柳宵同意一半,“培养写□□好挺好的,至于她愿不愿意做老师还是看她自己,到时候她也十六七岁了,也该有自己的主见了,咱们做父母的只给建议,最后的决定让她自己下。”
宋红米反省自己,“是不能打着为孩子好的名字替孩子做决定。”
以前她也特反感这样的父母,没想到她差点也成了这样的人。
“就是欣欣,日后想做别的也无所谓,都随她们去。这辈子不可能给她们留下太多财产,但也会让她们衣食无忧的。”这点他还是能做到的。
“说的那么悲观干嘛,别忘了,我那里还有那么多珠宝呢,随便一套也是千万级别的,所以咱们底气足着呢。”姐姐仍然是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