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东青星域调查处亲自出手,竟然连暗杀黎魏的凶手是什么人都摸不清,最后只能丢脸的发布一份S级通缉令。
温云卿把自己从暗杀的浑水中摘出来之后,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时蕴悄悄隐藏实力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是不是早就怀疑了自己。
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温云卿绝对和蠢不沾边,可十几年来对时蕴的肆意操纵让她下意识觉得后者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她想等这段让她焦头烂额的时间过去,再来处理时蕴的事情,却没想到江铠会给她发来消息,质问她到底知不知道西无央和时蕴私底下有联系的事情。
西无央!
是西无央教唆时蕴防备她!
几乎是听到西无央的名字时,温云卿便相信了江铠说的话。
明明她才是秋见希的形影不离的好友,可西无央出现后,秋见希便被西无央牵着鼻子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她反而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个。
她也曾试图与西无央好好相处,但后者从来不将她看在眼中,还在秋见希面前说她心术不正,让秋见希不要和她来往。
她什么都没有,如果连秋见希朋友的身份都没了,还怎么在首都星生存?
想到曾经的过往,温云卿眼底酝酿着可怕的风暴。
最终,她闭了闭眼,唇边露出一抹狂妄至极的笑容。
该死的都死了,活到现在的是她,成为联邦上将的也是她。
她不会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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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蕴完全没有冒充他人身份乘坐星际飞船随时有可能因为突发情况暴露的自觉,一觉睡了九个多小时。
再有十分钟,星际飞船将停靠首都星港口。
温云卿的私人星际飞船也预计在五十分钟后抵达。
时蕴提起公文包,压了压帽檐从VIP通道往外走,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发现江铠已经死了。
时蕴前脚刚下星际飞船,江铠的智脑便呼入一个特殊加密的终端号,她意识到对方是帮助江铠调查QAQ的人,接了通讯。
智脑开着私密模式,对方发起的是语音通讯,声音通过传感在她的耳边响起。
“人已经抓到了,吓没两句就什么都全招了,免得他到处乱说,我弄了场车祸。”
短短一句话,透露出对方的心狠手辣。
想到七桑交流会上,在秋木微面前张狂无比的学生,时蕴步伐顿了顿,神色如常询问道:“是谁?”
“和他起争执的是温云卿的小儿子秋木微,有意思吧?”男人语气轻慢。
时蕴缓慢摩挲着公文包手提袋,模仿江铠的语气,“那个贱人敢糊弄我?”
对方听到后轻哂,“她这儿子不和她一条心,昨天晚上还和她大吵了一架,估计把她气得不轻。”
如此态度让时蕴微微眯起的眼,继续道:“那小子现在在哪?”
“我已经把人绑了,嘴巴够硬,断了只手也不肯说QAQ是谁。”
时蕴骤然握紧了公文包,沉住气道:“在哪,我现在过来。”
“位置发你。”
结束通讯后,时蕴咬紧了后牙槽,她从未想过此事会牵连秋木微,更没想到江铠的下属竟然会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直接动手抓人。
不……或许对方根本就不是下属,他对温云卿的态度也颇为轻蔑。
等等等等,他对江铠也不像她曾经见到的那几个保镖那么为首是瞻。
性格自我如江铠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自己的下属对自己没有绝对的尊重。
难道是联邦守旧派的人?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出了星际港口。
这个季节的首都星已经飘起了雪花,温度也格外低,没了暖气,凛冽的风扑面而来,吹得时蕴假发乱舞。
洁白的雪从空中飘落,给世界盖上了银装,一眼望去,道路白茫茫一片,悬浮车疾驰而过时,雪花便跟着嬉戏,又在推进器的高温下融化成水滴落在地上,结了层厚厚的冰。
温云卿还有四十分钟抵达。
时蕴上了一辆悬浮车,打开公文包重新将需要武器制造出来,她把能源枪别在身后,身上各处都放了匕首,两个手腕都戴了隐形钢丝武器。
十五分钟后,她到达神秘人发来的定位。
这是片正在拆迁的工厂,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大雪暂停工作,机器人都歇了业,更别提人类。
凌晨五点的首都星还沉寂于黑夜的安宁中,连路灯都不亮的旧工厂透露着荒芜与阴森。
时蕴下了悬浮车,一步一步往前,并准备给神秘人发去通讯。
虚拟屏幕才刚刚展开,某个废旧工厂的大门便自动打开了,矮小的人影靠在门边,用一根生锈的铁棍轻轻敲击着门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时蕴一眼看过去,发现对方整个人都没入黑暗,即便她视力出众,也仅能看到他兜帽下的半张脸,胡子拉碴,唇瓣呈暗红色。
看到他的瞬间,已经许久未曾闹腾的小幽灵不由分说从她的精神力泉中冲了出来,甩着小尾巴蹦哒两下,而后变成箭头的模样,用力对着神秘人戳了戳。
意图明显。
它又饿了。
时蕴努力控制住呼吸,食指却微微屈起。
虫族!
眼前这个人是虫族寄生体!
她想到了曾经在红霭星央城博物馆见到的青年,对方出现在央城博物馆时,明显还拥有人的意志,当天晚上却完成沦为怪物,不凭借任何工具,毫不费力的挂在九十九层高楼窗外。
自从在秋山矿区遭遇了寒绸,她便一直在猜测虫族是否具有智慧。
看到眼前的男人,她想:
对方的皮囊底下,行动思考的到底是虫族,还是人类被虫族寄生后,依旧维持着意识,与虫族共生。
“人在这。”男人开口了。
时蕴没说话,健步朝他走去。
离男人越近,小幽灵蹦哒的越欢快,但却不像之前一样,迫不及待要冲过去填饱肚腹,而是绕着时蕴转圈圈。
她合理怀疑,小幽灵是因为她此刻顶着面具,才不像之前那样黏糊糊的凑过来。
男人扔了手中的铁棍,走在她前面,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踏入工厂时,时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控制着呼吸朝血腥味飘来的方向看过去。
工厂中亮着一盏昏暗的灯,随着冰冷的风从门口贯入,老式吊灯轻轻摇晃着发出难听的嘲哳声,仿佛随时会不堪重负摔在地上而停止工作。
吊灯下,秋木微浑身是血被绑在木椅上,左手以不正常的姿势曲折起来,微短的头发也沾了不少血,此时正垂着头昏迷不醒。
时蕴缓慢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沉稳开口,“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神秘人随便拽了把椅子坐下,抬脚搭在生锈的铁架上,双手抱胸道:“比他妈出息,折了只手不说,我还折了他一条腿,还是不肯松口。”
时蕴学着江铠的模样皱眉,“别把人弄死了。”
她似乎觉得秋木微的模样碍眼,往后避了避。
男人不疑有他,欣赏着秋木微狼狈的模样道:“要不要把温云卿叫过来,让她好好教教儿子?”
“那贱人眼里只有自己,能教出什么?”时蕴轻嗤,把江铠的语气和情态学得分毫不差。
她嫌弃的抬手扇了扇飘到鼻前的血腥味,朝男人的位置避了避,男人直言,“又不是没有杀过人,矫情什么?还是说多年不上战场,血腥味都闻不得——”
他的视觉被兜帽局限,一句话没说完,锋利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咬牙切齿道:“江铠,你在做什么?”
“有几个问题疑惑很久了,想请教一下。”她掂量着匕首,似乎只是以此为要挟,并没有想要男人性命的打算。
后者并没有立即翻脸,而是眯起了眼,“什么问题?”
“温云卿背后的人是谁?”
时蕴并不确定温云卿背后有没有人,但从江铠到眼前这个虫族寄生体,她很难不阴谋论。
倘若只是人类与虫族共生,事情反而没那么麻烦,可如果是虫族已经渗透到了人类中,那将是一场比中央星域被虫族入侵更可怕的浩劫!
“你问我这个我怎么知道?不如问问你自己当初为什么和她合作?”男人嗤笑着反问。
“怎么?还在惦念你们家族那点所谓的忠贞?想要当元帅就别把那些狗屁东西挂在心上,否则你这辈子都只是个废——等等!”
“你不是江铠!”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握住了匕首,鲜血淌下的顷刻,男人瞬间回身,屈膝踢了过来。
时蕴早有准备,抬起能源枪,扣动板机,连续几下血液飞溅,几乎打烂了他整条腿。
反应这么快?!
男人吃痛跌倒,时蕴的枪口抵了他的太阳穴上,“说,你们是什么人?和虫族有什么关系?”
兜帽被掀掉,男人的模样暴露的时蕴眼中,他没有头发——
准确的是说是没有头盖骨。
青色的血管在他脑袋上蠕动,一层白色透明的绸状物覆盖其上,大脑的积液溢了出来,又迅速被稠状物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