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皮,听着木屋上滴滴答答的雨声,暗想幸好当初让兽人们帮忙把屋□□严实些,否则现在定然会漏水。
云知打了一个哈欠,提了提兽皮,正要翻个身继续睡的时候,蓦地想起了什么,立刻从床上坐直了身体。
萧池不会还在吧?
她皱了皱眉,整理好自己身上凌乱的兽皮裙后,才打开了木门。
或许是下雨的缘故,气温低了许多,风也多了一些,云知一开门便感觉到冷风往她身上吹,她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见门外没有萧池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气,只是正要关门时,她垂眸便看到木门旁伸过来的半条腿。
她愣了一下,要不是外面有雷光照明,指不定被吓的不行。
云知走出了半个身体,偏头往下看,果然是萧池躺在了地上,他似乎一直坐在这儿等,后面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连外面的雨打湿了他身上都没有醒。
云知眼皮跳了跳,揉了揉眉心,蹲了下来推了推他,“醒醒!”
手下触碰的肌肤冷的好像冰块,云知蜷缩了一下手指,才又继续去推他。
她简直佩服他的耐心,一直以为他会离开的,结果还在,再这样被雨淋下去,哪怕体质再好,都会感冒吧?
不过,他身体这么冰,到底是雨淋的还是蛇族的缘故?
不管怎样,云知还是不能放任他就这样躺着,她力气大了几分,用力的推了萧池两下,本来就没怎么睡的萧池早就感觉到她的动静,借着她的力度,佯装刚醒的样子,揉着自己的眼睛,半眯着疲倦的看着她,“知知……我这是做梦吧……你,你怎么在我面前?”
“梦什么梦?”
“一定是梦,知知怎么会……靠我这么近?”
萧池继续保持演戏。
云知睨了他一眼,被外面的雨水溅湿了小腿,有些不太想继续呆在这和他讨论到底是不是梦这种无意义的话题,连忙托起他,无奈的把他扶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刚醒没什么力气,身体软绵绵的,云知觉得一切都很轻易。
她先让萧池靠在木门上,然后把一旁的草药搬到了另一张桌子上,然后把萧池放到了木床上,做完这一切后,她松了一口气,看着他还是有些不太清醒的模样,咬牙道,“真是欠了你的。”
她看着他身上湿漉漉的兽皮裙和打湿的木床,找到了一条干净的兽皮扔给他,“自己擦干净水。”
说罢,又给他拿了一块大一些的兽皮,“你先用这个兽皮当成兽皮裙穿着。”
萧池眼睫颤了颤,心里微微动了动,他难得没有调侃她,很是乖巧安分的听她的话。
虽然他还是耍了一点坏,比如没有告诉她,他的兽皮裙其实是防水的,毕竟是他自己的蛇皮变的。
云知看他准备换兽皮裙后,连忙转过身,先是把门关好,然后又一直保持着背对他的模样慢吞吞的就着外面的雷光往自己最里面的木床挪去。
走到目的地后,她松了一口气就上了床,给自己盖好兽皮她才道,“今晚外面下雨,我就不赶你了,但是明天你必须自己建房子。”
萧池给自己擦身体的手顿了顿,才“嗯”了一声。
他已经意识到,追雌性光靠死乞白赖有些不好,为了不让云知真的讨厌他,他也只能先听话了,至于以后,他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的住进来的。
萧池给自己换好兽皮后,才躺在光秃秃的木板上,云知没有多余的兽皮给他盖,木床也是硬邦邦的,但对于萧池而言,这一刻都是难得的安宁与平静,并且让他沉迷。
他并不喜欢部落生活,讨厌兽人多的地方,讨厌部落的拘束,所以一直一个人在森林里生活着。
他没有固定居所,有时候想到哪儿睡就到哪儿睡,但因为森林的危险,即使他睡着了也无法陷入深度睡眠,始终保持高度的警惕,而现在,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围着的毛茸茸兽皮,一直冷冰冰的身体都似乎感觉到了上面的温度。
他惬意的舒展了眉眼,莫名的睡意袭来,一下子陷入睡眠之中。
对比他的快速入睡,云知却始终清醒着,房间里住着一个陌生男人,她根本无法让自己陷入沉睡中,大脑紧绷着一根铉,时不时的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屋外的呼吸绵长又清浅,云知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睡着了,但还是担心他是装的,也不敢轻易放松,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过了许久,确定他的确是睡了,她也慢慢的松懈了几分。
她眯着眼,有了睡意,正准备睡的时候,突然听到萧池的声音,“别,别咬我……离我远点……”
“痛,好痛,别咬我……”
云知立刻睁开了眼,她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话,轻轻的下了床,往萧池床边靠近,只见他还是闭着眼睛,刚刚的声音也只是无意识的梦呓。
似乎是梦见了什么难受的事情,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木屋内雷光微弱的光芒下,云知还看见他身体似乎在轻轻的颤抖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云知的心仿佛被人用针刺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把自己盖着的兽皮拿过来给他盖上,看他颤抖的幅度缓了下来,眉间的皱痕也少了些许,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萧池保持强硬,她还可以硬下心肠,但看到他这么脆弱的模样,她也觉得很不舒服。
云知看了他几眼,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才回了自己木床上躺着。
尽管没有兽皮盖着,但她底下还是有兽皮垫的,所以也不算特别的冷。
云知侧着身体,耳朵听到外面的梦呓渐渐消失,才闭上了眼睛。
另一天起来,云知发现兽皮已经盖在了她身上。
她从木床上起来,发现外面的木床上也没有了萧池的身影,只有昨晚他围着的兽皮还擦身体的兽皮留着。
云知心想走了也好,她还真担心他继续赖着自己。
萧池这会儿正在外面打猎,或许是昨晚做了不好的梦的原因,今天的他格外勇猛,尤其是抓着野猪打。
他还记得他雄父姆妈死后,一个人离开部落被外面的野猪欺负的事情,或许是他被雄父姆妈照顾的太好,那会儿他并没有什么捕猎的经历,被野猪咬了好几口,痛了他很多天。
之后他又去捕其他的猎物,但森林里野猪最多,每次一不小心就遇到了野猪,然后又被追着跑。
后来,他有能力后,他最喜欢吃的肉也是野猪肉。
只是近两年他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改变了一下猎物目标,结果没想到昨晚又梦到了,当即气的他决定继续吃野猪肉。
森林里的野猪被他揍得嗷嗷叫,偏偏萧池不愿意给个痛快,慢吞吞的打着,一直到那头野猪被他揍得流了很多血彻底精疲力尽了,他才气愤的踢了两脚,拖着它的尸体离开。
不过,走了一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萧池把野猪拖到了水边,他先是小心的把野猪皮弄下来,然后将野猪和野猪皮清洗干净后,才拿着这些东西往部落走去。
相处还没多久,萧池似乎已经了解了云知的性子,他先是去族长那让他安排几个兽人帮忙搭房子,把野猪大部分肉拿出来给帮忙建房子的兽人分,把最嫩的肉和兽皮留了下来给云知。
萧池很快的多了帮手,他这才有底气的走在前面拿着肉和兽皮,然后指着云知旁的一个空地,让他们帮忙把木屋建在这后,就扬着唇往云知的木屋跑了。
这会儿云知正在研究牙粉,先前她问了一下许兔兔她们刷牙的事情,得知她们变成兽形能够保持牙齿清洁有几分羡慕外,她这阵子都是用空间里的薄荷叶简单的刷了一下牙齿。
可惜牙粉都是一些简单药草,而她的空间里没有,所以昨天也特意找了一些,今天刚好可以做一下试试看。
云知还没吃东西,她光顾着整理药草了。
做牙粉的药草自然还不能直接拿来做,还需要还晒干水分再磨成粉,所以她现在做的事就是拿出那些可以做牙粉的草药,把它洗净然后在拿出去晒。
于是等萧池提着肉来后,她才想起自己没吃东西的事情。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到腹中饥饿的叫声,撇了撇头,拒绝了萧池的肉。
萧池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他又道,“这肉是另外的,我不太会烤肉,又没地方烧火,便由你这边来烤,我一起吃,当做辛苦费,至于这兽皮,昨晚的那条兽皮已经被我穿脏了,我就把那条拿走。”
云知一开始的确是不同意的,但萧池一副她不拿他不走的态度,因此也只好接了过来。
不过,她还是多说了一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我也不太会烤肉。”
她来这世界烤肉的次数少的可怜,大部分是许兔兔那边给她送已经烤好的,或者她吃一些空间内的水果,而她平时烧的火,多数用来煮药,对于烤肉不行的这话,她还真的不是骗萧池。
萧池自然不会在乎这个,能够看到她接受自己的好意高兴也来不及,连忙点了点头。
当然,半个时辰后,萧池吃着嘴里的肉,有点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