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分钟,陆琛很快回复:【不用了,你要是用得上就送给你吧。】
那天之后,他不敢再回小区,每来一次都会想起荆如星靠着他的模样,不过之前他住过的房子却一直租了下来,里面的摆设都原封不动。
姜喜月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心虚,才撕开礼物盒上的包装袋。
打开盖子,一个巴掌大小的娃娃木雕滚了出来。
黑色的木雕笑脸娃娃憨态可掬,但本该雕刻眼睛的地方却一片空白!
姜喜月身体猛地一震。
她迅速转身进屋,从之前老婆婆的遗物中翻出了木雕娃娃,两个放在一起,竟是一模一样。
精致的雕刻,唯独缺了眼睛。
“难道是钟淇?”
姜喜月看着眼前的两个木雕,为自己心里的猜测震惊。
这个木雕娃娃抽走了老婆婆寿命,把她变成不人不鬼,害得一家惨死,都是钟淇干的?
幸亏当初荆如星没有把这个礼物真的送去给陆琛,不然后果又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姜喜月不禁皱起眉。
钟淇身上的返生香。
她送给方兰兰的布娃娃。
现在还有这个……
她到底在做什么?
姜喜月把两个没有眼睛的木雕娃娃放回盒子里,重新盖上。
打开手机,看到钟淇的朋友圈发布了一条新消息:
#感谢叔叔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没想到我随手捡到的包裹,竟然会让我认识这么优秀的人,感恩。#
点开照片一看,钟淇坐在礼物山中央,身后左边站了好几个长辈。
其中一个是她的父亲钟正元,另一边则是一对夫妻,身上的名牌西装和手表都价值不菲,只是中年男人黑气罩顶,身边的妻子也是一脸强颜欢笑。
此时,电视里开始播放一则财经新闻:
“牛氏集团和建筑公司顺利建立合作关系,希望能在两年之内成功完成新商场的建立,牛氏集团总裁牛振奇表示,等到新商场建设完成之后,这里将会成为A市新的商业活动中心。”
画面是两家公司领导握手签约的画面。
其中那家建筑公司就是钟淇父亲——钟正元开设的。
而牛氏集团的总裁,和朋友圈里这张照片中,站在钟淇身后的男人一模一样。
牛振奇这个名字,听着有些熟悉。
似乎在什么地方听人提起过。
姜喜月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见新闻已经关闭,干脆收拾好东西离开。
等快要抱云观时,才终于反应过来。
牛振奇,不就是当时学校储藏室里那个女鬼——李秀嫣口中的未婚夫吗?
李秀嫣离开之前,还特意让她带话,让牛振奇不要再等。
只是等姜喜月找到李秀嫣父母的时候才知道,早在李秀嫣失踪半年后,牛振奇就已经另结新欢,并且迅速闪婚了。
她迅速翻开手机,找到牛振奇的生平经历。
算算时间,他和现任妻子结婚的时间,刚好就是三十多年前,李秀嫣失踪半年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倍睡眠体验卡20瓶;小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19)
深夜,坐落在市郊的别墅中,陶美荷被一阵声音吵醒。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她实在困倦,习惯性地伸手往床另一边摸索。
床单冰凉,老公也不在,不知道已经离开多久了。
陶美荷还有些困,不想起,模模糊糊地听着一串模糊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她翻了个身,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坐起。
房间里没有开灯,风从没有关严实的阳台门缝中吹进来,掀得窗帘高高鼓起,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地上映出一条手掌宽的光路。
风吹窗帘鼓起,露出坐在阳台上的上。
牛振奇身上还穿着临睡前换上的睡袍,坐在手扶欧式宫廷椅上,一手持镜,一手拿化妆笔,正在耐心地在自己脸上勾白,绘出一幅完整的京剧脸谱。
月色下,本来粗狂的五官看上去竟然有些女子的柔美。
他一边画,一边轻声吟唱。
我与那谢招郎灯前誓愿,
又谁知不从心拆散良缘。
到如今薄命人死期不远,
眼睁睁红粉女要入黄泉。
唱的是《鸳鸯冢》里的选段。
不知是被眼前的画面吓的,还是因为窗户没关严,夜风吹进来,陶美荷此时浑身冰凉,颤抖着走到门后,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就连声音都在发抖。
“老公……你……在这儿干嘛呢?”
阳台上的人像是没有听见,还在一边对镜画眉,一边细细吟唱着。
最近几天,丈夫牛振奇总是有些奇怪,尤其到了晚上就经常找不到人,有一次她甚至还看到他爬上天台,在边上甩袖跳舞,差点直接掉下去。
可是等到早上一问,对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起初她也怀疑是梦游,可接下来几天晚上,只要一到半夜,牛振奇就开始在家里四处走动,有时是舞戏,有时是唱戏……
尤其是这段《鸳鸯冢》,陶美荷已经听过好几次了。
牛振奇以前从来没有学过京剧,更别说还是花衫,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以前爱听的曲子,在夜晚传来,却听得人心惊胆战。
她有些担心,忍不住拉开阳台的门,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老公?”
喊了一声,牛振奇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地继续吟唱。
当唱到“眼睁睁红粉女要入黄泉”时,声音微微上扬,合着夜风让陶美荷心里直发毛。
她和牛振奇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一直相敬如宾,感情极好,就算真是梦游,也不能让他在外面吹一夜的冷风。
陶美荷壮着胆子,伸手去拉牛振奇的手。
“振奇,我们回去休息,小心着凉。”
准备把人带回房里。
可是手刚碰到牛振奇,对方冰冷得有些不正常的皮肤却让她愣了一下。
正准备询问,戏曲声戛然而止!
牛振奇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红血丝的眼球转过来,直勾勾地落在陶美荷的脸上。
脸上的油彩在月光下一片惨白,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死尸。
“啊!”
陶美荷惊呼一声,吓得连忙后退,险些直接摔在地上。
此时虽然还没有到冬天,但她却感觉浑身彻骨寒冷,手脚都快僵化。
牛振奇朝她勾唇一笑,旋即拿起桌上的镜子,又开始仔细描眉勾白,间或细细哼唱,声音婉转。
陶美荷吓得不敢再碰,哆哆嗦嗦离开阳台,下楼躲在客厅,缩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
一直到清晨,牛振奇下楼的脚步声将她吵醒。
“你怎么睡在这儿?”
陶美荷紧张地打量他的模样,端正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油彩的痕迹。
“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
牛振奇一边系领带,想起这几天妻子说的话,泰然一笑。“我有梦游了?看来是中午的工作太累了,年纪大不中用了。”
他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保养不错,又经常上健身房,体力甚至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出色,怎么可能是因为劳累梦游?
更何况,昨天一整天,牛振奇唯一的工作就是和自己一起去参加钟淇的生日宴,谈何劳累?
“振奇,你以前会唱戏吗?”
牛振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年轻的时候听过几次,怎么了?”
陶美荷瞪大眼睛,白眼球上爬着几条血丝,黑眼圈更是深深挂在眼睛下方,一脸惊恐道:“昨天晚上我半夜睡醒,看到你在阳台一边画脸谱,一边唱《鸳鸯冢》。”
“你不是睡糊涂了吧?什么《鸳鸯冢》?我怕从来没听过。”
“是真的!”
陶美荷激动地抬高声音,但牛振奇却有些不耐烦。
“这几天你天天说我有问题,可我看我一点问题也没有,要是真的梦游,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反而是你……我知道因为我们一直没孩子,你心里内疚,但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不提这件事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
见他要走,陶美荷着急地伸手要去抓他。
可刚抬起手,突然见自己右手手腕上一道青紫手印,正是昨天晚上牛振奇抓她的地方!
她倏地睁大眼睛,吓得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天晚上牛振奇抓她手的时候,似乎没用多大力气,并不觉得疼,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痕迹?
就连手指都清晰可见!
而且这印子看上去纤细清秀,明显是个女人的手印。
陶美荷慌张地用手搓了搓,这青紫的痕迹就像是印在皮肤里似的,虽然不疼,却怎么也洗不掉。
等她再抬头看去,牛振奇早就已经离开了。
她慌张地在客厅中来回走动,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心惊胆战,连二楼都不敢去。
牛振奇说可能是梦游,但她越看越不像。
更像是闹鬼!
只有牛振奇被鬼缠身,他才会突然变得这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