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忍着笑意,附和道:“这是自然。”
“说起这郑家,这些年远不如当年张扬了。那些年郑家张扬跋扈,可没少打死过人,咱们镇上的人都不愿意招惹他们家。但自从早些年他们家的庶子失踪后,他们做事也越来越低调。”
老爷子说完后,在厨房做饭的老婆子忍不住探出脑袋纠正道:“那孩子可不是庶子,人家亲娘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
老爷子不耐烦道:“扯这个做什么?那孩子过得还不如别人家的庶子呢。”
眼看着两位老夫妻大有吵一架的趋势,沈秋白连忙劝道:“两位老人家,我们还是继续说说这郑家如今怎么样了吧。”
老爷子语气十分肯定:“郑家肯定是被什么鬼东西给缠上咯,你们去看看就知道,里面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老婆子呸了一口:“被鬼东西缠上我都得叫声好,那群丧尽天良的东西,虐待发妻,强抢民女。他们哪点做不出来!”
看得出,两位老人家提起郑家情绪都挺激动。
沈秋白回头看着垣越:“我现在就去郑家看看,可能会有危险,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嗯……帮老人家劈劈柴火?”
垣越却盯着一处愣神,见她回头望着自己,才回过神来:“什么?”
沈秋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得到一面围墙,她心里有了些疑惑,面上却不显,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同你一起去,放心,不给你拖后腿。”
沈秋白本就是询问他的意愿,既然他自己愿意跟着,她也不打算劝阻:“那好,咱走。”
两位老人给他们指了路,沈秋白发现郑家与垣越之前望着的那块围墙的方向一致,又想起垣越曾说过他许多年没有回过景观镇……
她没猜错的话,垣越极有可能就是两位老人家口中郑家那个失踪的儿子。
但是垣越的神色平静的让沈秋白心里都犯嘀咕。
*
“叩叩叩——”门环扣在木质大门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但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沈秋白退开一步,仔细打量着这扇大门,随后她眼尖地从门缝里看到一张破旧的黄符。
说实话这种黄符什么都防不住,顶多算是个心理作用,但这也看得出郑家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此时他们二人正站在郑家的大门口,而青天白日里,郑家却房门禁闭,连丝风都透不进去。沈秋白在心里默念了十个数,数完后大门还是没开,随后她突然拉起旁边垣越的手:“别出声。”
与此同时,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面色惨白的家丁露出半个头,好奇又谨慎地打量着门外,但结果却吓得他冒了一头冷汗。
门外根本没有人。
他忙看向门角,却发现那张黄符已经没了,顿时更是吓得惊慌失措,将门栓胡乱一插,然后就边怪声叫喊边往内院里冲。
垣越看了那仓皇逃窜的家丁一眼,语气颇为肯定地看着沈秋白说:“你故意的。”
沈秋白摸了摸鼻子:“那也是他心里有鬼才会吓成这样嘛。”
刚才就在家丁打开大门的一瞬间,沈秋白拉住垣越的手,念了个隐身咒。在家丁看来,那就是门外没人但门锁却不停在响的景象。
“反正都达成目的了,走吧。”在隐身的状态下观察,能够发现更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沈秋白朝前走了两步,却发现垣越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
“你、你难道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沈秋白心里一惊,她警惕地朝四周环视一圈:“有什么东西吗?你小心点,记得自保。”
又过了会儿,四周安静至极,根本没有危险逼近。沈秋白这才松出口气,她望向垣越,随即顺着他的视线一路滑到两人的手上。
不是吧。
见垣越耳根都快红了,沈秋白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垣越有时候是个比小姑娘还不禁逗的男人。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沈秋白小声解释道:“那什么,这个隐身咒不能直接用在别人身上,我只有抓着你,你才能隐身。”
垣越的目光才从两人相握的手上移开,他面色恢复如常,只是脑海里却乱的一塌糊涂。
为什么沈秋白总是喜欢逗他?他在绝天崖也待了几个月,却从未见过沈秋白像逗弄他一般去逗弄别人。
他记得在翎楼时,熊肆曾说过,女子对一个男子很好,这并不代表她在意那个人,但若是女子待一个男子与对待其他所有人都不相同,那么至少说明这个男子在她心里是独特的。
……怎么可能。
垣越越想越觉得这是无稽之谈,熊肆说的话六成都是假的。他将那些奇奇怪怪的杂念都抛之脑后,屏息凝神地观察着四周。
尽管垣越避免不去胡想,但一粒种子终究是埋在了心里,就等着生根发芽。
沈秋白则是完全不知道垣越还在瞎想,她专心致志地在郑家四处调查,也发现了些问题。
郑家作为首富之家,家丁不在少数,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面色惨白,眼底黑眼圈很严重,每个人都带着倦意,生气稀薄。
现在还没有见到郑家的主人,沈秋白猜想他们应该是待在屋里。将院子大致都转过一遍后,沈秋白与垣越开始查看各个主屋。
最终在类似正堂的地方找到了郑家老爷与主母。
郑家主母坐在左下首的位置上,她是一个看起来极普通的中年女人,也许她年轻时也曾眉眼如丝,但如今面容蜡黄消瘦,眼角的皱纹相当明显。
她伸手按摩着太阳穴,看着从外面奔进来的看门家丁,脱口训斥道:“所以你就不管不顾的跑开了?要是有人趁机跑进来了你担得起责任吗?还不快滚回去守着!”
那家丁吓得直打哆嗦,根本不敢直视正堂上:“是是,小的这就下去,夫人勿恼!”
郑家老爷坐在正堂右侧的位置,他是一个五短身材的老男人,留着两撇滑稽的胡子,同样是面色惨白,神情疲倦。
他眼底甚至藏着惊恐的意味,只见他侧身看向身旁,挤出笑容安抚道:“只是个不懂事的下人罢了,夫人勿恼。”
可郑夫人分明坐在下首,郑老爷旁边的左侧首位的位置是空着的。
沈秋白手心突然被捏了把,她抬眸看向垣越。垣越冲她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看向首座。
沈秋白这才惊觉,右侧首座的位置是被可以空出来的!
“嘻嘻嘻嘻。”
那根本不是一个空位。
整个色调都阴沉沉的厅堂中,只有一人身披彩衣红纱,浓密的墨发自然垂下,几乎将小腿埋没,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整个人埋在发丝之中。
她眉心的红痣像极了鲜艳的血珠。
在众人都面容憔悴,疲惫不堪的衬托下,她简直容光焕发,整个人像是闪耀着明媚又诡异的光彩。
她用血染般的红袖挡住了嘴唇,她好像能看穿沈秋白的隐身咒,双眼直勾勾地锁定沈秋白与垣越两人,嘴里一直发出嘻嘻嘻的声响,但听着也不像是笑声。
周边坐着的郑家老爷夫人,以及在旁服侍茶水的侍女们都齐刷刷的变了脸色,本就惨白的脸上更加惊恐。
那声音听的沈秋白头皮都发麻了,尤其是那双黑黢黢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望过来,让她不由想起了以前玩过的全息恐怖游戏。
游戏里的鬼怪伤不到她,所以沈秋白从不害怕,但面前这只是真的会有可能扑上来咬人啊!
“走吧。”
“什么?”
沈秋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垣越牵着走出了厅堂。
就这样明晃晃地直接走了吗?沈秋白回头望着厅堂,从外面朝里头望,只看得到厅堂前修剪得当的盆景。
“我们就这样走了?”
等两人走到据厅堂有一段距离的厅堂后,两人在荷花池塘的白玉桥上停下脚步。
垣越面容毫无半点波动,好像刚才在厅堂他只是看了一场小孩子过家家:“待在那里解决不了问题。在白天她并非实体,只有她伤害你的份,你伤不了她。”
“垣越,方才那个彩衣女人……”按照那两位老人家的话推测,彩衣女人应该就是郑老爷虐待的那个发妻,而垣越就是那个失踪的儿子。
“你猜的没错,她是我娘。”
被垣越这么直接说出来,沈秋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她只能斟酌道:“嗯,你现在是不是有点迷茫?别怕,我站在你这头的。”
垣越奇怪地看她一眼,似乎觉得她的话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迷茫?”
好吧,看得出你确实不茫然,现在茫然的换成我了。
沈秋白内心暴风吐槽,她有时候真想掀开垣越的头盖骨,看看里面的结构到底和她有什么不同。
最终,看到垣越那张好看的脸以及认真求知的神情,沈秋白也只憋出了一句:“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垣越的视线跟随着池塘中的金鱼苗慢慢移动,过了片刻,他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净化她身上的煞气,她原本阳寿已尽,但因一身怨气而得以继续留在这家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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