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若不是他们自己起了歪心思，也不会有这遭磨难，没瞧见黄木家就没这些糟心事。
“五叔，”黄四嫂被臊的老脸通红，却仍然不死心，“若不是有人误导，我们也不至于跟他一个毛孩子过不去，族长他难道不该负责人。”
“他该负什么责任？”黄五叔一脸奇怪，“他让你们相信廖春花那张破嘴的？他让你们嘴碎乱说话招惹赖子的？”
“不是，但是......”
“没有但是，”黄五叔直接开口，“说来说去，是你们自己立身不正，招惹了这等祸端，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脸把锅推到别人身上。”
黄五叔的话，直白又犀利，说得众人惭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第179章 至
之前没觉得，听五叔这么一说，怎么觉得自己这么不要脸呢！
“五，五叔，”黄四嫂说话都变磕巴了，“话不能，不能这样说，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早知道会这样，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嘴欠。
只因为几句口角，家里的鸡鸭全糟了难，这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没了鸡蛋鸭蛋，一家人连个补身体的好东西都没有，遇到个病啊灾啊，换换口味都不行。
想想这几年，黄四嫂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沾点肉沫子，搞得她现在看到肉就两眼发绿。
“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黄五叔有心给她一个教训，继续开口，“你们这些娘们，整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的说嘴，以前没人跟你们计较，还以为自己有理，冷不丁出了赖子这个混不吝啬的就觉得自己委屈了？也不想想，若不是你们没事找事，哪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五叔，消消气，”眼看着自己刚拉出来的大旗被黄五叔三言两语压下去，黄族长急了，“这件事，我确实有错，轻率相信廖氏，才导致族人招惹赖子，他们的损失，合该我来赔。”
说这话的时候，黄族长心都在滴血。
这么些年，村子里少说也丢了一两百只鸡鸭，真要赔偿，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他家虽然有点闲钱，可他还想送长孙进学，小儿媳又怀了身子，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都离不开钱。
越想，黄族长对廖氏越恨。
若不是这婆娘发疯一样攀咬，自己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闻言，黄五叔淡淡地暼了侄子一眼，“你确定要赔？”
原本，他还想给这个侄子留几分情面，现在看来，人家压根不需要。
“确定，”黄族长咬着牙开口，“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我说赔就赔。”
“成，”黄五叔点点头，“你愿意自己掏钱，我也不会没眼色的拦着。”
说完，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不再开口说话。
“谢谢五叔。”黄族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脸。
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损失点银子，总比丢了位子强，只要族长的位置坐的稳，这些，早晚能拿回来。
想到这些，他立刻凑近黄五叔身旁，讨好地说，“五叔放心，侄子过几天就把廖氏放出去，不会对她怎么样。”
“不急，再等等。”
“还等？”黄族长不解起来，“还要等啥？”
“等我们，”黄老爹带着三个人走过来，“有些事，人齐了才好说。”
“二叔，”看到来人的黄族长，突然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你们，怎么都来了？”
加上黄老爹，黄家口统共还有五个在世的族老，今天，居然全都来了。
这些老不死不在家擦他们的棺材板，全跑这里干嘛？
莫不是，也想插手廖春花的事？
黄族长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偏偏，院子里闹哄哄的，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捋一下思绪都不成。
第180章 控诉
“我们来自然有我们的道理，”黄老爹跟黄五叔打了声照顾，坐到他的旁边，“人差不多齐了，把该说的事情都说完，咱们就散了。”
“什么该说的事情，”黄族长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脸，“二叔，有什么事咱们进去厅堂说，外面太吵，不太方便。”
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莫不是想找茬？
“不用，这里就行，”黄五叔坐直身体开口，“刚好大家都在，现在说说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意见。”
停顿半刻，黄五叔直接开口，“士诚，族长的位置，你让给振小子吧！”
“什么？”黄族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叔，你没说笑？”
他知道族里会对自己不满，却没想过这些人开口就让自己卸位。
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因为这件小事就把自己赶下去，至于么？
旁观的姜暖听到这干脆利落的话，诧异地转了转眼眸。
她以为还要掰扯一段时间，没想到族老们出手这么果断。
“娘，”黄小三小声开口，“族长不会真的被逼的退位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
“谁有那个心思跟你说笑，”黄五叔冷哼一声，“大房做族长，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们几个老不死也不能违背祖训，但是你不行，私心太重，不配做族长。”
这毫不留情的话，听得黄族长又急又气。
该死的老东西，他怎么就不配做族长？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跟自己没私心似的，每年拿着大把的供应，也没见他管什么事，现在倒是管到自己头上来了。
“五叔，”黄族长一脸痛心，“你怎么能这样说？”
那控诉又悲愤的眼神，好似被丈夫抛弃的小媳妇。
“我说错了？”黄五叔淡淡地暼了族长一眼，“若不是你存了私心，赖子能跟村里离心？”
都说衙门有人好办事，有了赖子这个助力，黄家口都能让人高看一眼。
现在倒好，这么有出息的后辈，却被这个蠢货越推越远。
果然因为这事！
黄族长心里一个咯噔，瞬间，面色大变，“五叔，赖子这事，确实是我一时失察，但，此间种种是廖氏做的，跟我无关，说破天，我也只是没查清楚，凭什么因为这个让我退位？”
还真把他拿面团捏了！
“士诚，”黄老爹清清嗓子开口，“如果仅仅因为赖子的事，我们几个老不死未必不肯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的做法让人太过失望。”
“就是，”黄五叔气哼哼地开口，“以前的事，还能用一时不察敷衍过去，把廖氏关进祠堂这事你又怎么说，几句口角就把人关进祠堂，以权谋私不要太明显。”
“你们说，”黄老爹把头转向众人，“把族长的位置，交给一个私心这么重的人，你们能放心吗？
今日，他能因为几句口角把廖氏关进祠堂，谁能保证，来日不会把你们关进去？
黄家口的族长，可以不聪明，可以有小心思，但不能把黄家口当成自己家！”
第181章 赞同
黄老爹犀利的话，正好说出了村民的担心。
族长权力太大，倘若心思不正的人做族长，他们这些普通人，还真没什么好日子。
黄四嫂眼眸闪了闪，偷偷用手指戳了戳旁边的相公，压低声音开口，“当家的，我觉得二伯说的有道理，你觉得呢？”
她还真怕，哪一天就像廖春花一样被关进祠堂，她已经一把年纪了，可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确实有道理，只是……”黄四哥很为难，“族长这些年，也没犯什么大错。”
不管是赖子的事还是廖氏的事，在黄四哥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过程凶了点，到底没闹出什么难堪，这就够了。
“等真犯了大错，那就晚了，”黄四嫂撇撇嘴，“现在还有族老们看着，再过几年，族老们踏进坟头，谁还能管住族长，到时候，咱们这些人有苦都没地方说。”
“你说的也对，”黄四哥点点头，“这事咱们听二伯他们的，他们年纪大，经事多，肯定比咱们懂得多。”
闻言，黄四嫂点点头不再说话，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院子中央。
院子中央，黄族长听到族人的窃窃私语，脸瞬间铁青。
这帮没良心的，还真被二叔三言两语说动了，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全喂给白眼狼了。
越想越生气，看向众人的眼神不自觉带了几分杀气。
“娘，”黄小三揉了揉自己胳膊，“族长的眼神，好吓人。”
“像要吃人似的。”金氏小声接话。
“嘘，”黄小三连忙捂住自己媳妇的嘴巴，“族长竖着耳朵听呢，别乱说话。”
他都看到自家婆娘说完这话，族长表情滞了一下。
“二叔，五叔，”黄族长拱拱手，“侄儿自从接任族长，一直战战兢兢，自问问心无愧，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卸位，我不服。”
也不愿意！
顿了顿，他补充道，“倘若你们真有侄儿处事不公的证据，侄儿任你们处置，不说二话。”
“狡辩！”黄五叔甩了甩衣袖，一脸悲戚，“到现在还死性不改，崽儿啊，叔对你很失望。”
这副死了儿子的哀怨，把族长隔应的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