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黄老大面带不愉，小声抱怨，“你怎么赶人啊。”
凌厉的眼神射向黄老大，姜暖满脸阴寒，“怎么，我的话不管用？”
她是不是脾气太好，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为一个外人再而三的顶撞亲娘，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回头就收拾他！
黄老大被吓住了，连忙低下头否认，“没有。”
“丫丫，”姜老太有些不满，“你别吓大川，韩义这孩子，我觉得挺好的。”
“娘，”姜暖目无表情地看着姜老太，“你真的确定？”
深邃的眼神好似吸人心魂的漩涡，幽深而冷酷。
姜老太感觉自己再多说一句，母女情分立刻破裂。
这个感觉吓得她满头大汗，立刻妥协道，“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而后，背手离开。
“今日确实不早，”韩义拱手，“明日再来打扰义母。”
“请便！”姜暖说完，做出了一个请出去的动作。
韩义走后，姜暖看着低着头的黄老大，直接问，“咱们俩，究竟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娘，娘当家。”黄老大说完，赶紧低下头。
他心里好慌，却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既然如此，你为何擅自决定？”姜暖直视他逼问，“结拜这么大的事，为何如此儿戏？”
“娘，”黄老大很不服气，“小四跟小胖结拜，你不是也同意？”
他真想不明白，为何到了他这里就不行了？
“你是这样想的？”姜暖不敢置信地看着黄老大，“小四是孩子你也是孩子？他不懂这里面的干系你也不懂？”
“娘，韩二哥真的很好，”黄老大努力辩解，“他为人实诚又热心，身份尊贵也不欺负咱们庄稼人，为何不能结拜？”
“你觉得他好是吧？”姜暖忍不住给了黄老大一巴掌，“三两句话就把你收买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说了出去，你这脑袋是拿来摆设用的吗？”
第104章 飘了
没人知道听到黄老大喋喋不休的时候姜暖有多心慌。
她身上藏的秘密太多，原以为偏僻的小山村不会引人注意，现在只庆幸时间太短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
“娘，”黄老大迷茫第看着姜暖，“儿子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错了，”姜暖深吸一口气，“是我错了，不该对你抱什么希望。”
果然，最重要的秘密，只能自己知道，靠谁都不如自己。
“娘，”黄老大慌了，“你不要儿子了？”
莫名，一种抛弃感袭来，黄老大变得紧张了。
“老大，你是兄长，所谓长兄为父，”姜暖叹口气，“差不多也该长点心了，别什么事都想当然，人家说什么信什么，不能有害人之心但不能无防人之意。”
“娘，韩二哥不会骗我的。”黄老大执拗地看着姜暖，固执地说。
这娃，没救了！
姜暖无语极了。
“随你，”姜暖摊手，“你愿意相信他就相信他，别怪我没提醒你，家里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人。”
韩义这人心里深沉，无论他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允许家里人跟他接触过多。
倘若黄老大不听劝一意孤行，她不会给家里留下这么个祸端。
姜暖的话，让黄老大愣了好久，最后，蔫哒哒地离开。
看到黄老大从厅堂出来，一直在院子里等着的众人乌拉涌入厅堂。
“娘，你可回来了，”黄小四巴巴地告状，“你再不回来，大哥把全家都给卖了。”
“小四，”黄小三呵斥道，“大哥是兄长，就算有错，也是娘教训，你别乱说。”
“韩义的事究竟怎么回事，小三，你来说。”
“娘，是这样的，”黄小三缓缓开口，“上午我们去收白菜，事情很顺利，村里人……”
顿了顿，黄小三用了“异常热情”这四个字。
“我跟二哥负责收，大哥负责运，我们回来时，就看到他跟俱全楼的东家聊天很开心。”
“说着说着，就说什么要结拜，”黄小三吸一口气，继续说，“我跟二哥一直打眼色，眼睛都抽了，他还是自顾自把事情定了下来。”
他气的想揍人，却碍于有客人没动手。
“韩义什么时候来的？就为了这些辣白菜？”姜暖不解，“还有什么事没？”
“我知道，”黄小四迫不及待地开口，“他还想要菜谱，大哥答应一千两银子十道菜谱呢。”
“原来这样，”姜暖咬牙切齿地问，“谁给他的胆子？”
“娘，”黄小三小声地开口，“大哥，似乎，还签了契书。”
“混账！”姜暖彻底坐不住了，“老二，拿根藤条来，老三，把你大哥带过来，老娘今儿要执行家法。”
她还以为黄老大只是嘴巴不紧，没想到已经开始卖家业了。
“娘，给你，”黄老二笑着递过来早就准备好的藤条，“狠狠打，不然打不醒他的。”
家里钱多了日子好了，大哥就开始飘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这次不受教训，下次还不知道闯出什么大祸呢。
第105章 送走
姜暖接过光滑地藤条，眼眸转了转，若有所思地开口，“挨打，太便宜他了。”
挨顿打就不用收拾烂摊子，美的他。
“娘，”黄小三拉着黄老大走过来，“我把大哥带过来了。”
“娘，”黄老大瑟缩地望了望姜暖，“你找我什么事？”
“老大，你要卖菜谱？”
“这个，”黄老大眼神慌乱起来，“娘不是想盖学堂，卖菜谱来钱快，韩二哥人实诚，给了一千两银子呢。”
这些钱，他以前想都不敢想呢。
“那你去卖吧，”姜暖冷声开口，“既然你觉得简单，契书都跟别人签好了，就去卖吧，老二老三，你们俩赶车把他送去俱全楼。”
“娘，”黄老大傻傻地问，“我没有菜谱呀。”
“没有你签什么契书？”姜暖的脸阴沉的厉害，“老娘的东西，还轮不到别人惦记，你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话音一转，意味深长地说，“你的韩二哥想必不会为难你，老二老三，送他出去。”
她感觉自己以前的想法完全错误，这个憨憨，只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才能学会小心谨慎。
“娘，你真要赶儿子离开？”黄老大委屈地看着姜暖，“你不喜欢韩二哥，我不跟来往成不？你别赶我走。”
“大哥，”黄小三激动地用手指着黄老大的脸，“你现在都没明白犯了什么错，先不说把家里事都说出去，就是菜谱的事你凭什么答应，那是娘的手艺，又没有传给你，你有什么权利处置？”
想到自己随便签契书吃的亏，黄小三一脸痛心地指责，“你以为契书那么好签？既然签了就要做到，不然，人家随时能告到官府。”
他都不知道大哥胆子那么大，一千两银子的契书，说签就签，连跟他们商量一下都没有。
“娘，韩二哥不会这样做的，”他祈求地看着姜暖，“对不对，他不会这样做的。”
“会不会你去了就知道，”姜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疲惫地摆摆手，“走吧，别耽误时间。”
最终，黄老大还是被送走了。
“丫丫，”姜老太冷着脸说，“明天送我回去，老婆子不待这遭你嫌弃了。”
“行，”姜暖没有一点犹豫，“明天吃过早饭就让人送你们回去。”
正好，她也不想伺候了。
都是惯的！
她自认为对老太太掏心掏肺，结果呢，一个不顺心就开始闹脾气，凭什么？
她自己都烦的不行呢。
见状，姜老太想说什么，最终，黑着脸离开了。
“娘，”王氏小心翼翼地看着姜暖，“你别生气，回头我好好劝劝当家的。”
“劝也没用，”姜暖摆摆手，“肉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痛，以前都是我帮着收拾烂摊子，他自然不长记性。”
“娘，”王氏低下头，红着眼睛祈求，“当家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厌弃他。”
姜暖忽然转头，问道，“我这样对他，你不生气？不怪我不留情面？”
“不生气，”王氏摇摇头，“当家的确实缺心眼，不吃亏不会得到教训。”
第106章 扔
现在，出了事还有娘看着，娘走了，他们家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王氏打定主意，让黄老大好好受教训。
“你们这样想就好，”姜暖努力压住笑意，语重心长地开口，“憨厚老实不是错，但没一点戒心就是憨憨了，智商这东西天生的没法改，我也没指望他能变得聪明，多摔几下知道疼了就不敢乱跳了。”
“娘说的是，儿媳全听娘的。”
“放心，”姜暖保证，“只是让他长长教训，不会让他缺胳膊少腿的。”
缺胳膊少腿？不会这么狠吧？
王氏担忧地看着姜暖，欲言又止，最终，低着头退了出去。
县城，黄家兄弟把牛车停在俱全楼大门口。
轻咳一声，黄小三开口，“大哥，到了，你下车吧。”
“我不去，我要回家，”黄老大脸色铁青，“掉头，咱们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