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什么滋味，一方面觉得他咎由自取一方面又觉得造化弄人。
明明最艰难的时候都能一起撑过来，偏偏富贵后，不能共享。
很惋惜，也很遗憾，却也无可奈何。
黄小三的话，让姜暖有些诧异。
兄弟四人中，三儿子对权势最为热衷，可到手的权势，他却能放手。
懂得克制自己的权欲，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品质。
第748章 建议
“不用问我，”不等姜暖说话，黄小四又一次强调，“我不会收破烂！”
大家都不要，他更不会要，不然他的面子往哪放？
黄小四虽然没及冠，却也非常注重逼格，不允许自己比别人差。
“你误会了，”姜暖摇摇头，“没打算问你。”
虽然对黄小四不公平，可姜暖真的没打算让他当什么侯爷。
原因很简单，这孩子不安分，太跳脱。
想法特别多，很多都是天马行空，甚至违背常理。
这种现象很好，会思考有想法才能进步，强行套上一个枷锁，只会压制住这种天性，让这种灵性消失。
姜暖给黄小四灌输了不少后世的观念，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并不想他做什么留仙候。
只是，为了不让孩子伤心，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下意见。
当然，问之前她就大概的猜到小四的选择，只是没有预料理由会这么的……清奇。
这话，把黄小四噎的不清，眸中都浮现恼羞，“凭什么不问我？”
“没有原因，”姜暖并不想回答这个话题，“赶紧回去读书，不然到太学跟不上进度，到时候成为笑话。”
“怎么可能，”黄小四傲娇地抬起下巴，“刘叔都说我是读书的好苗子，比他当年还有灵性。”
“几句吹捧而已，你还真信了，若是真这样，早就该下场参加科举。”
有一点姜暖很服气刘安，他若是想跟一个人拉近关系，各种春风化雨的马屁拍的你心花怒放还不自知。
最重要的一点，这人极其没节操，哪怕孩子都不会放过，只要有需要就变了法的吹捧。
“这个，”黄小三托托下巴，很是心动，“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姜暖忍不住给他一脑壳，“都飘到天上了，也不怕一下摔死。”
只是读几个月的书就想下场，把那些考几十年的人放在何处。
又不是妖孽，再聪明积累也不够，简直痴人说梦。
闻言，黄小四难得尴尬起来。
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飘。
不服气的哼哼两声，闷闷地开口，“既然没我事，我走行吧。”
说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娘，”黄小三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故意支开小四？”
“差不多吧，”姜暖沉声解释，“他性子比较冲动，人也有些偏激，有些事不适合他掺和。”
“大哥大嫂的事？”
“对，”姜暖头疼地按住眉心，然后才开口，“他们两个，绝对不能再纵容下去，几位长辈也是这个意见，你们有什么想法？”
“娘想让大哥大嫂和离？”
“和离不和离的并不重要，重点是如何处理你大哥，都说你大嫂是祸害，你们大哥也不遑多让，不然也不敢胆大包天把御赐的玉佩都典当出去。”
姜暖是真的这样想的。
上次就能用宗**理，补偿王氏一些东西，就能让小两口和离。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心软不忍心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觉得这样治标不治本。
王氏再折腾，不过一个妇孺，若是没有撑腰的人，什么都做不到。
“这倒是，”黄老二认同，“大哥这步棋走的，臭的没法看。”
闻言，黄小三心中忐忑不已，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不肯借钱，老大才会兵行险招。
偷偷戳下自己指头，看着两人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坦白。
最终，闭着眼咬牙开口，“其实大哥找我借钱来着，我没同意。”
老大的错，自己也有一半责任。
“跟你没关系，”姜暖并不在意这事，“除非你能次次都把窟窿填上，否则他总有一天会走上这条路，必然的事。”
不借就对了，反正也不可能会还，反而会养成他朝别人要钱的毛病。
两个月不到用一千两银子，姜暖真的很好奇，这两人是怎么花的。
想当初在黄家口，他们一家十几口，顿顿米肉不断，一个月也不过三十两银子。
即使现在，二百两也足够花销一个月的花销。
“可是...”
“没有可是，”姜暖打断儿子，“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处理事情。”
或许大儿子现在还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她却真的没办法容忍这行为。
已经被封侯这么久，居然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为两千两银子留下这么大把柄，这种人真的没法让人给予信任。
更不可能把黄家交个到他手里。
就应该向老太太说的那样，把人按得死死的，永远都不让他出头！
“娘不是已经决定夺掉大哥爵位，”黄小三小心地问，“若是没了爵位，大哥一个白身，应该做不了什么的。”
“这就够？”姜暖声音陡然变冷，“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他争取我又不是没给他机会，自己守不住怪的了谁？这不是惩罚，只是回归原位！”
“可这事真的不好处理，”黄小三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解释，“总不能为这点小事把人逐出家门吧。”
黄老大做的事，黄小三一百个看不上眼。
但是，哪个家族都有不争气的败家子，只要没有杀人放火、草菅人命，这些小毛病也不是不能容忍。
已经把人分出去，也几乎断了联系，这样都不行，黄小三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处理办法。
“娘，要不然让大哥跟我一起入伍，”黄老二灵光一闪，继续说，“反正他在家也不干正事，倒不如去战场磨练一番，还能把他跟大嫂隔开，一举两得。”
呵呵！
虽然听起来不错，姜暖却一点都不看好这个主意。
让拎不清的人去前线，完全没办法预料是福是祸。杀敌的可能性比给敌军送人头小太多，为了大周将士的安全，也不能把这种杀器送过去。
“这个主意好，”黄小三很是高兴，“接受过战场的洗礼后，大哥肯定更懂得珍惜。”
“哪里好？”姜暖忍不住反驳，“战场瞬息万变，你大哥身手只是勉强，接触的兵书也不多，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你们能保证他不会自作主张把将士们带进坑里？”
第749章 顺带
闻言，黄小三当即不敢说话。
这个，他还真的不敢保证。
这些日子的经历告诉他，永远别揣测老大下一步的动作。
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浑招。
“确实不能，”黄老二难得用自己的脑袋认真思考，“他先前回来，应该就是想从家里拿钱，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并不是想看大牛他们。
难怪，哪怕把孩子弄哭，都没放在心上，心思不在这，别人说再多都没用。”
想到这，他就为孩子们感到悲哀。
少的可怜的慈父之心，原来也只是顺带的，若是没有缺银子，也不知道大哥几时才能回来。
闻言，黄小三脸也跟着黑起来，“我就说怎么一直感觉不对劲，却始终想不通，原来是这样。”
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多此一举地跑过去劝说。
现在想想，气的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所以，别再对他抱有不该有的想法或者指望。”
孙子摊上这样的父母，她也觉得很遗憾，但是出身并没有办法选择，只能学着接受。
即使，对他们来说很残忍。
“娘，”黄小三实在想不出，干脆让姜暖拿主意，“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们怎么干什么？”
“让他们夫妻给你爹守孝，或者去道观清修，二选一就行。”
姜暖把所有事从前到后仔细捋一遍，发现这两口子敢这么做作，归根结底，还是日子过得太好，不够苦。
以前食不果腹的时候，所有人都拼命的干活赚口粮，根本没有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
现在不用下地干活，每天吃饱就无所事事，闲的只能瞎捉摸。
“守孝？跟媚玉姑娘一样？”
“对，前几天还接到她的来信，说一切都好，所有事都亲力亲为，自给自足，让她心里踏实，睡得比往日都安稳。”
当初暗三护送人离开，花了两天在山脚给她搭好草庐才回来。
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除刚开始下山买了少许的粮食和锅碗瓢盆等器具，其他都是媚玉自己动手捣鼓出来的。
没吃的就去山上采野菜、野果，没用的就自己砍竹子做。
就连喝水，都要去山上接。
荒山野地，什么都要靠自己，不可能不苦，可人家小姑娘就能做到，还能自得其乐。
姑娘都能做到的事，黄川夫妻俩为何不行？
既然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她干脆成全两人，让他们再也没有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