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
“你什么你，”姜暖一点不想听黄川解释，指指出口直接说，“什么话都别说，现在，转身右拐，哪来的回哪去，别逼我动手，让外人看笑话！”
话这么说，她是没打算对黄川动什么家法的。
别人犯错才需要这个，为的是让他们知错能改。
但黄川，显然并不符合条件。
先不说是不是一家人，问题是家法完全没有用处，他的屁股早就歪了，想法也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
更何况，她也不想再大儿子身上费心，倒不如就这样，直接把人打发。
最终，黄川面色惨白的离开了。
事后，姜暖把这事跟全家讲一遍，然后强调，“你们都注意点，别让他再接触孩子，他做丈夫很合格，做父亲却不成。”
有为人父母的优越感，却没有与孩子的同理心。
“娘，”黄小三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
“若是咱们一直拦着，大哥与大牛的关系肯定会更差，到时候...”
他倒是不怕落下埋怨，就是觉得别人会以为他们故意抢孩子。
“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今天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与其一次次让他们失望，倒不如直接隔绝，免得老大不知分寸让孩子们伤心，也给他们一家留一丝机会。”
至于这机会他们能不能抓住，这就不是自己能预测的。
虽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姜暖却明白两孙子都对大儿子很埋怨，尤其是大牛，从大儿子离开后，就决口不提父母两个字，甚至不许下人提。
若是再刺激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情分彻底消耗没了。
虽然不待见大儿子，但姜暖心疼孙子，他不想他们再受伤害，尤其是来自父母的，真的很残忍。
“大牛他们会愿意？”谢氏也有些犹豫，“他们两个，睡觉做梦都在哭着喊爹娘，若是不让他们见面，总觉得不大好。”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心里难受。
她是知道那种渴望父母的滋味。并不需要多，只要有在父母心里有小小的一角就好
可惜，她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
这种无望的等待，谢氏并不想让小小的孩子同样的承受，甚至已经打算好黄老大下次再过来，哪怕压着他装，也要把孩子们哄开心。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揪心起来。
姜暖也呆滞一瞬，须臾便果断开口，“按照我说的，别让他们见面。”
如果每次都像今天这样，还不如彻底不见。
刀插在伤口很痛，可一次次不停歇地插在同一处更痛。
“行，明白了！”
谢氏虽然不忍心，却依旧应声答应。
她相信，姜暖这样做必然有其道理，只是自己脑袋不够用，暂时想不明白。
人散后，姜暖总觉得黄川不正常，“暗三，你亲自去镇上一趟，去看看他们两口子到底搞什么鬼！”
“属下遵命。”
暗三的身手非常灵活，声音刚落地，人就已经无影无踪。
侧院，黄小三和金氏正在讨论今天的事。
“相公，大哥的心是不是铁做的，怎么一点都不把孩子放在心上呢？”
犹豫一瞬，黄小三最终选择维护自家兄长，“男人大多粗枝大叶，应该是没想这么多。”
“将来咱们有孩子，你也会这样？”金氏面色虽然不变，语气却变得幽怨起来，隐约间，还能感知到一丝丝的危险。
“当然不是，”黄小三坚决否认，“我肯定跟二哥一样，把你和孩子放在心尖尖。”
这话，听得金氏很舒服，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点评，“所以说，并不是什么粗枝大叶，而是没花心思，像二哥，那么糙的一个人，却能把大丫照顾的很好，无论是换尿布还是穿衣服，全都手到擒来。”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想到黄老二，金氏对黄老大越发不满起来。
明知道孩子还小离不开父母，却依旧一两个月才回来，这不是心大，是缺心眼！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黄小三无奈地摇起头，“可能大哥的心思都放在大嫂身上，没有精力再分出来。”
“他倒是与大嫂举案齐眉、浓情蜜意，就是委屈了三个孩子，遇到这么不可靠谱的父母，什么事都只能自己撑着。”
“不能这样说，还有咱们呢，不会委屈他们，放心。”
“不一样，咱们不是父母，没法代替他们，”停顿一下，她咬牙切齿地开口，“若是可以，真想骂醒他们，夫妻感情再好，也不能丢下孩子不管啊。”
黄小三也有这个想法，想了想，抬脚走出房间，“你去看看大牛他们，我有事出去一趟。”
“行，记得早点回来。”
“嗯。”
黄小转身，找到姜朝和黄老二。
“二哥、表哥，我想跟你们商量件事。”
表哥？
姜朝听到这两个字，立刻警觉起来，“商量事可以，借钱免谈。”
“姜朝，”黄小三被这话气的脸红，“还是不是兄弟？”
“不借钱就是好兄弟。”
姜朝不以为意的摊摊手，满脸不在乎。
闻言，黄小三感觉很委屈，“我又不是不还，还给了你们利息呢。”
“一天一文钱的利息，你也好意思说，”姜朝嗤笑一声，“是兄弟就把利息提到每天一两。”
在姜朝戏谑的视线下，黄小三尴尬地别过脸，当做没听到。
一两银子的利息，不可能，下辈子都不可能。
“铁公鸡，”黄老二鄙视地竖起中指，“以后再借给你银子，我就是狗！”
“别呀，”黄小三满脸堆笑，“二哥，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冲动。”
闻言，姜朝立刻戒备地眯起眼眸，“真要借钱？”
说着，晃了晃后背藏起来的拳头，暗自琢磨什么时候给这个只知道钱的人一拳头。
闻言，黄老二也戒备起来，“先说好，没钱。”
第743章 决定
“真的没钱？”黄小三下意识的问出声后，回过神后，立刻尴尬地解释，“误会，这次真的不是来借钱的。”
“真的不是？”姜朝依旧抱有怀疑。
“你会借？”
“当然不会，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呢！”
第一次的银子到现在都没还完，还想着借，他这么像傻子？
闻言，黄小三很是失落，“不借就不借，反正我也不差你们那十几二十两。”
“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你都是这么说！”
姜朝冷哼一声，抱起胳膊。
“这次是真的，绝对没有下次。”
“你自己可信？”
“我当然信！”
闻言，姜朝扭头就走，一点不想搭理黄小三。
见状，黄小三连忙拉住人，“姜朝，别走，我真有事找你们。”
闻言，姜朝顿住脚步，紧锁眉头，“什么事，说。”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借钱出去喂貔貅。
“就是娘之前说的事，不让大哥跟大牛他们接触。”
“怎么？”黄老二不解，“你不同意？”
“不全是，”黄小三闷闷地开口，“娘的想法没错，换成我们是大牛，看到亲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也会觉得难受。”
说到这，黄小三纳闷不已。
明明大哥与爹相处最多，言传身教也该受他的影响，怎么没有父亲两成的爱子之心。
若说感情，爹对娘的绝对不会比他对大嫂的差，可爹却从来没有忽视过他们，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不全是？”姜朝转过身，“你有什么想法？”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太过可惜，我记得大牛刚出生的时候，大哥高兴地同手同脚走路，整整砍了两天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每天嘴角都弯的压不下去，几乎每句话都离不开大牛。
然而现在，父子间虽然依旧有感情，隔阂却越来越深，只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惜。”
闻言，姜朝楞神，“确实很让人惋惜。”
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些。
“再说了，这对大牛他们也不公平，明明有父有母的，凭啥活的跟孤儿一样？无论大哥愿不愿意，他都该承担起父亲的担当。”
“这倒是，”黄老二非常赞同这句话，“不管事情怎么样，他都要把自己该做的做好，这才是爷们的担当。”
“你们也觉得是这样吧，”黄小三努力压住心里的激动，然后接着分析，“娘现在彻底放弃大哥，所以才会干脆破罐子破摔，但这只是最坏的办法，如果可以，还是让大哥承担起来自己的责任才行。
他是大嫂的丈夫不错，也是大牛他们的父亲，可以有所偏颇，却不能完全把孩子放在后脑勺，而且...”
“别啰嗦了，”黄老二最烦这些长篇大论，“直接说出你的想法，磨磨叽叽耽误时间。”
正说的起兴的黄小三听到这话，尴尬地揉揉鼻子，不敢再卖弄，“我的意思是咱们去镇上劝劝大哥，最好彻底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这想法，”姜朝微微锁眉，“是不是过于简单？”
“怎么说？”
“劝也没用，若是说教有用，姑姑不会放弃的这么果断，就像黄山那样，即使心里门清，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的事你也知道，直到离开，他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