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上次胡老二给一个领导送礼,结果没过两天,那个领导就被上头查了,说是他跟人倒卖工地上的钢筋水泥什么的,偷偷运出去的时候,刚好被一个晚上路过那里的派出所副所长给抓了个正着,顺藤摸瓜的就摸到这位领导身上了,连带着胡天福也吃了瓜落。
谁让他给人送礼来着,这叫什么,对,行贿!要不是因为那个领导头几天过来这边的时候,正巧看到胡天福的大儿子东窗事发一怒之下把他送的礼物都丢了,因此给算了个行贿未遂,不然他也得被抓起来!
那才叫大快人心呢!陈老太太呸了一声,真的是便宜他们了。
陈老太太热情的邀请胡三安留下来吃饭,胡三安婉拒了,“我还要去胡家一趟,下午还有点事儿要办。”
虽然有点可惜不能跟神医在多交流交流,不过没事,来日方长嘛,何况不是还有胡家,和胡家小七在吗,跟他们打好交道也是可以的。
于是陈老太太抱着陈家明,殷切的送了胡三安出去,若不是锅里炖着汤,她准备把人直接送到胡家去呢。
刚好胡老爹出门来,就看到陈老太太和一个年轻男子在说话。
说实话,最近几天,胡老爹不怎么出门,主要是院子里的人对他家老二似乎很不满意,他家老二也确实做了不少丢脸的事儿,让他很是下不来面子,因此爱面子的胡老爹就不怎么爱出来了。
要不是老大在这院子还有不少人缘,胡老爹真想马上收拾包裹,回家去了。
尤其是住在不远的陈老太太一家,对胡家二老原本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毕竟,做坏事的是胡老二一家,他们又不搞连坐,何况人家胡老大一家还对他们小孙孙有救命之恩,陈老太太也就自觉把胡老二不算在胡家人里头了。
但是后来听说胡家两口子偏心胡老二,反倒是专门挑老大一家的不是,总是对他们横眉冷对的,呼来喝去的,便对这两个老的也不满起来了。
也不看看你家那个胡老二都成什么德行了,还偏帮着他!这么一看,你们两个老的,不是老糊涂就是也不怎么样!
碍于对方也是胡天贵的亲爹亲娘,陈老太太不好骂出口,但是白眼却没少给,反正她们都是平辈,也不需要装模作样的表示尊重,你家那个老二的儿子差点把我孙子害了,不是你家老大救了我家孙子,我能跟你拼命!
陈老太太送走了胡三安,转头瞅见胡家老爹,白了他一眼,啪的一声,甩上门,眼不见心不烦。
胡老爹刚一出门,就被甩了个脸色,顿时也心情不好起来。
正巧胡天福从家里出来,往这边走。
走到胡老爹面前,还讨好的一笑,“爹,您怎么出来了?”
胡老爹当即一烟杆子就敲在他背上,“我不出来还憋死在屋里不成?不孝的东西!”
胡天福这天是因为家里好几天没去买肉了,又因为行贿未遂的事情被罚了点钱,被邓桂芳撺掇着来胡老爹这里打秋风,结果要东西的话还没出口,先被打了一杆子,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的蹦跶开了,“爹,您这是干嘛啊!一大早的,谁招您了?”
胡老爹瞪着眼骂道:“还有谁,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滚,别来老子面前,丢人!”
胡天福不满的嚷嚷:“您这是干嘛啊,大清早的,我又没做什么。何苦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就到我身上撒气,不带您这样的啊,那您咋不说大哥呢?”
这要是以前,胡老爹估计就真的要把老大叫过来说一顿了。
可如今,人人都在他面前夸老大,老二做的那些事儿有都是有凭有据的。
他不信别人,可是信公安的。人家公安的都派人到家里来调查了,让胡老爹心惊胆战了好一阵子,他还能不知道老二做了什么?
他就是觉得老大以前太不爱说话了,才每次憋不住火气的时候,就找那不会还嘴的骂两句。
现在却怎么看老二怎么不顺眼,胡老爹板着脸,“你来做什么?”
胡老二偷瞄他老爹的表情,有点害怕,但是想了想,还是自己肚子饱了才是最重要的,也就试探着凑过去说:“爹,这不是,前几天被罚了嘛,家里没钱了,孩子们都两天没见到荤腥了。”见老爹的表情越老越阴沉,胡天福有点虚,但是为了肉,还是胆大的继续说:“前天我瞅着大哥不是往你们这送了块肉嘛,您跟我妈吃了没,没吃上我家去呗,我让桂芳给你们二老弄个小菜,炖个肉,咱爷两喝一杯咋样?”
他话音刚落,胡老爹的烟杆子就如同暴风雨般的落在他的头上,背上,肩膀上,一边敲,一边骂:“滚!滚!给老子滚!”
“诶诶,诶诶!爹,您这是干嘛啊!您有话说话,打我做什么——哎呦,您轻点诶,不是,干嘛啊——哎呦——哎呦,得,我走还不行吗——我走我走我走——啊——”
他这一声惨叫,直把刚醒来穿好衣服准备去洗漱的胡初七给吓的一哆嗦。
旁边给胡初七挤牙膏的陆小蓉也愣了下,问刚收拾妥当的胡天贵,“是胡天福?”
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叫的这么惨。
胡天贵才刚刮完胡子,好悬小刀片收起来了,不然这一嗓子出来手一抖,下巴肯定得划到口子出来。
他皱了皱眉,往外走,“我去瞅瞅。”
胡初七刷完牙,擦了擦脸和手,脆生生的道:“我也去!我好像听到我爷爷的声音了。”
不是好像,就是!胡初七那耳力,甚至都能听到胡天福跟老头子说了什么,又为啥被打的,笑的快憋出内伤了,但是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奇的样子,跟着胡天贵出去看。
刚开门,还没往那边瞅呢,胡初七鼻子一怂,一抬头,“啊,胡叔叔!”
她充满惊喜的清脆的童音落在胡三安的耳朵里却如同九天玄雷一般,炸的胡三安当即就想掉头走掉,揉了揉眉心,这才冲着他们走来。
胡天贵原本是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看到了胡三安,一愣之后惊喜道:“胡大夫,您怎么上这来了?”
胡三安是有真本事的人,又是他们本家。(胡三安:不敢不敢。)
胡天贵还是十分尊重他的,当即也不在意他弟弟怎么了,回头朝屋里喊:“小蓉,胡大夫来了。”
陆小蓉也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哎呀,胡大夫,您怎么来了?”她倒是想的更多一些,朝那边看了一眼,“是来看家明的吧?”
胡三安在胡初七亮闪闪的眼眸中勉强维持了自己的高人风范,点点头,“嗯,刚从那边过来,顺路,就来看看小——你们。”
没听出胡三安一顿之下吞回去的那个字眼,胡家夫妇是很欢迎对方的到来的,忙把人迎进家门。
胡初七主动牵住了胡三安的手,冲他甜甜的一笑,“胡叔叔,你送来的鸡,真好吃。”你家还有吗?下次什么时候在送几只来呀?
胡三安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好悬稳住身形,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你喜欢就好,这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抓,下次在给你们送两只来。”
前面两夫妇听到了,陆小蓉嗔怪的看了一眼胡初七,“胡大夫,小孩子不懂事乱讲话,您也太客气了,那鸡一看就是精心饲养的,我们哪能还要您的,您自己留着吧。”
胡三安内心仰天长啸:你太明白了!那鸡可是我特意从山里挑的山泉水,还有我精心调制的添了灵气的药膳喂养大的呀!吃一只鸡也能赶上一颗灵丹了!这一送就是好几只,我的心都在滴血!
胡初七在一旁伸出两个指头晃了晃,“慕、苏。”
胡三安微微一笑,十分淡然的说:“没有,我这个人,养了就喜欢送给朋友都尝尝,毕竟,鸡,养了就是吃的嘛。”
胡天贵和陆小蓉对视一眼,心道,这胡大夫人也太好了吧,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鸡,说送人就送人,不愧是神医!好人啊!
胡三安:我就笑笑,你们吃你们的,我没事。
另一边,城南苏家。
苏老爷子沉着脸问:“胡天贵?”
“是老爷子,温氏夫妇就是从这家人那里,把小少爷接走的,听说还认了干亲。”
“呵,我们苏家,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巴结的?”苏家大舅一脸鄙夷的说。
苏老爷子冷冷的将资料放下,“既然他们不愿意把人送回来,那就给他们一些教训吧,让他们清楚清楚,苏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苏家大舅赶忙说:“是,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心里却想着,要不是看在温子翊也有一半苏家血统身上,要不是自己——他脸色一沉,想到自己的身体,面色也变得阴森森的。
他既埋怨老婆是个不下蛋的,又怨恨老天不长眼,竟然让自己没有儿子,白白便宜了温家那个臭小子,还有他那个早该扫地出门的妹子。
看来,还是得去找找那位大师才行,不然,这苏家,马上就要不是自己的了。
至于所谓的过继,他垂下眼眸,掩盖住了眼底的一抹阴冷。小崽子还小,就算真的过继了,他也有办法让他一辈子只能当个听话的‘乖儿子’,至于苏家,只能是他的!谁也别想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