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林静静看了柳芸一会,转过屏风进了后罩房,他往木桶里加好热水。他又转身回了卧房,伸手将柳芸抱起去沐浴,想将她唤醒了用早食。
在朱守林的怀里柳芸猛然一惊,睁开眼醒了。她看着搂着她的朱守林,脸一下红透了,她想着自己昨晚的猛浪,猜测着朱守林心里不定怎么想自己呢。她用双手将脸捂着,不好意思轻轻笑了起来。
朱守林轻笑:“夫人怎么了?我抱你去洗澡,你用了食再睡。”
柳芸捂着嘴笑:“夫君不去当差,跑回来笑话我?”
“哪能笑话夫人呢,我不也一夜没睡吗?打算休息一下。”他将柳芸轻轻放进浴桶。
柳芸往身上抹着玫瑰胰子:“让人知道锦衣卫指挥使不当差,跑回屋内为夫人洗澡,定会被御史上本参奏。”
“当差时该做的事我都做了,没做的事有人在做,谁敢上本奏我。”他为柳芸背上抹着胰子。
他往柳芸背上浇水冲掉泡沫,看着光滑的皮肤他突然轻笑道:“温泉水滑洗凝脂。”
柳芸偏过头斜了他一眼:“夫君不是明皇,我也不是玉环。”
“嗯嗯,我夫人没玉环胖。”
柳芸笑了起来。再正经的男人,不正经起来也像登徒子。
洗完澡,柳芸穿着一身宽大柔软的大红色丝绸长袍,披着一头长发。她的皮肤白里透红,眼波潋滟,她展颜对朱守林嫣然一笑:“夫君,辛苦了。”
朱守林悄声问:“夫人是说为夫昨夜辛苦,还是现在辛苦了?”
柳芸脸又红了:“夫君都辛苦。”
“为夫人辛苦,我甘之若饴。”
他俩人手拉手转过屏风走进卧室,两位嬷嬷早将床上被褥重新换置。正厅的八仙桌上,正轻轻摆放着早食。
朱守林拿着一把木梳,为柳芸梳着长长的秀发。柳芸初来明朝时,头发整肩,如今长发及腰。
古人用的洗发护发都纯天然,洗发用皂角,护发用鸡蛋清。富裕家的人用茵樨香煮水洗发,只是那味太过香烈,柳芸不喜欢用。
夏荷在卧房门口曲膝行了一礼:“大人,夫人,请用早食。”
朱守林放下木梳,伸手拉着柳芸向房外走去。夏荷双手掀起珠帘,待两位主人走出后,再轻轻放下帘子。这珠帘是柳芸翻朱守林的库房,找到一大盒子已有点变色的珍珠,她觉得扔了可惜,便叫人拿去首饰铺串成了珍珠帘子。
珍珠帘子在阳光或烛光的照耀下,发出茵茵之光,非常的华丽。有风吹过或者人进人出时,珠子相碰发出轻脆之声,如筝音在手指间跳跃。
冬梅为柳芸布着菜,她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烧麦,又吃了几个饺子。朱守林见她还想吃,开口劝说:“一会要用午食了。”
柳芸听话放下碗筷,她对冬梅说:“告诉肖嫂,昨晚那汤别煲了,喝了一嘴的药味。”
冬梅应了一声:“好的夫人。”
朱守林噗嗤一声笑了。
柳芸脸又红了起来。
两位嬷嬷低着头当没看见,她俩见主人都放下了碗筷,走出去叫人来收拾桌子。
柳芸起身往卧房走,朱守林跟在她身后:“夫人,你才用了食不能睡觉。”两人走进室内,珍珠帘子在他们身后发出长长短短的轻脆声。
柳芸脱了鞋,上床拉了一个枕头躺下:“不睡,躺着消消食。”
朱守林脱下外衣,穿着中衣也上了床躺在柳芸身边。他伸手拿了一条薄被为柳芸盖上。
朱守林轻笑:“夫人,给你说件事。”
“何事?”
“我向你老实交待,我今儿去教坊司了。”
柳芸打量他几眼:“夫君去查案?”
朱守林摇头。
“去,看美人?”
他冷哼着摇头。
柳芸想了想,她一下坐了起来:“夫君,你莫非去要、要那媚药?”
朱守林笑了起来:“那卫大人还真给我一包媚药呢。她还给了我一种叫‘颤声娇’的药。还同我说……”他轻轻在柳芸耳朵说那句话。
柳芸伸手掐他:“登徒子。”
朱守林拉她躺下,他伸出手搂住她,朱守林温情地看着怀里靠着他的人儿,他笑了几声又道:“夫人,昨晚鱼水之欢为夫甚喜,想着咱们夫妻一直如那般共效于飞之乐。”
柳芸闻言早羞得钻进他的怀里不敢抬头。
朱守林摸着柳芸的秀发,继续道:“咱们又不能老如昨夜饮酒喝汤助兴。今早我想了一下就跑去教坊司,向卫大人请教了。”
柳芸听了又羞又笑:“这事你还好意思同人说道,传出去别人不笑话你。”
“她敢传出去。再说了,别人笑话又能如何?我只愿同夫人比翼双飞。”
柳芸好奇地问:“你们怎么聊的这个话题?”现代人也没这么开放吧,跑去同人家谈论这种隐秘的话题。
朱守林将他同卫梅的对话全告诉了柳芸。听他所说那些话时,柳芸笑得前仰后合。
屋外的两位嬷嬷听着室内里柳芸如铃般欢快的笑声,对视着轻轻笑了。她们被夫人的快乐感染着,心情变得轻松愉快。
朱守林等柳芸笑声停下后一本正经地道:“卫梅虽然有些疯癫,但说的话也有道理,夫妻之间要交流,才能心意相通。夫人说是不是这样?”
柳芸点头同意:“是这样。”
“以后我们要多交流,为夫才能知道夫人喜欢吃什么样的米饭……”
柳芸又大笑起来,她在朱守林的逼问下:“好不好夫人?”只得点头答应。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朱守林轻念了几句诗经里的句子。
柳芸轻轻吻了他一下:“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爱你,夫君。”
两人又说笑一会,相拥着渐渐进入了梦乡。外面的阳光,透过木格花窗斜斜移进了室内,照拂在一对沉睡着的璧人身上,岁月显得是如此的静好。
第253章 行刑
因“火铳失盗案”被拿下的上百人,经过几天的审讯,拿下了口供。其中没有关系的人,或者关系不大的,都被放了出去。
李相的侄儿李佑被定为是“火铳失盗案”的主谋。李相的外孙女任氏为次犯。
王服的几位兄弟不用拷打,一进锦衣卫刑讯室全都说了。他们知道自己的兄长王服为李佑灭口,又恨又怕,纷纷交待事件的经过。
王服被任氏设了计,他同邓镇的通房、任氏的大丫鬟雪竹欢好一夜后。任氏用这事威胁王服,若不想办法盗火铳,就将王服私通雪竹之事告诉给邓镇。
虽然邓镇同夫人任氏主仆关系都很差,但他闲着长霉的东西也不会容忍下人去碰。王服私通雪竹之事如被邓镇知道,王服有可能被打死,还得连累王服的家人被发卖。
经过李佑的策划,和他所提供的五食散。王服带着一个兄弟和两位帮手去军器局来来回回很多次,终于寻到了一个机会,他们给王朋强行服下五食散。几人后又在军器局的仓库里按着王朋发生乌七八糟之事后,又用王朋的家人威胁他。导致王朋束手就擒,让他们换走了十箱火铳。
李佑交由圣上裁定。火铳为朝廷管控之物,只供军队使用,故而“火铳失盗案”之事被归为谋逆罪。按照大明律法,不只是李佑会凌迟,李家上下都逃不下。
王服兄弟及几个参与者,全数斩刑。李家画舫上的掌柜与几位知情者斩刑。
工部的上下官员,及军器局的人,朱守林除了将王朋定为死案,都不追刑责。这让工部的人非常震惊,他们一直认为朱守林恨工部,只要有机会就会往死里整他们。没想,朱守林放过了他们。
朱守林对不追工部上下官员的刑责理由,在朝会上他是这么对圣上说的:“王尚书是个正直的官员,这次事件他虽有失职之错,但他冒着危险查到了王服的线索,也算立有功劳,功过相抵。另外两位侍郎,一位分管建筑没他什么事。另一位分管军器局有失职,但并不够获刑。”
圣上想了一下也同意了朱守林的建议。他将麦至德免职处罚,王尚书失职罚一年俸禄。
卫国公邓镇的夫人任氏及她的几名陪嫁,一直都知晓盗火铳之事,她们参与和隐藏此事不报,全获死刑。其中任氏与她的丫鬟雪竹判为凌迟,其他人为绞刑。
古代凌迟之刑都是光着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千刀万刮。可以说,凌迟是所有刑法里最残忍的死刑方式。其中明朝的律法极其严格,只要沾着谋反必是凌迟。再有就是大逆不道也是凌迟,如打骂父母、杀主之类。
此刑出自秦汉时期,在那时只限于私刑。宋仁宗时开始使用凌迟刑,南宋时,凌刑被拿入刑法,一直保持下来。
凌迟的手法是:首先是剜除双乳及胸部的肌肉,然后是双臂外侧和臂部前侧的肌肉,然后依次剔除身体其余部分的肌肉。血淋淋的肌肉堆在专门用于此刑的柳条篮里。几个小时以后犯人死去时,他已经关节离断。
所以,任氏在得知自己会被凌迟处死后,绝望得千方百计的自杀。那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她已被人绑在木柱子上,嘴上塞着布条,只待押上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