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软换了一身黑色的正装出来。
顾城看了一眼没说什么，陪他一起穿了一身黑色西装。
路过小区外的花店，叶软脚步微顿。
“买一束花吧。”
顾城松开叶软的手指。
“我在这里等着你。”
叶软走进花店，视线缓慢环视一圈。
店主走过来，微笑问道：“需要点什么？”
叶软视线停留在一束白色郁金香上面。
店主看了过去，心思通透，注意到叶软一身黑色西装，便明白了什么。
“白色郁金香，这是前几日空运过来的，是从华夏麋鹿之乡采摘，需要我帮您包一束吗？”
叶软点头，“麻烦您。”
花店门上风铃叮当响起。
店内馥郁温馨的花香顺着门缝悄悄溜出来。
顾城转过身，轻声道：“白色郁金香，很好看。”
“他会喜欢的。”
叶软扬起嘴角，手指拨过花瓣，对着顾城展露一个甜丝丝的笑颜。
“店主说，这是麋鹿的家乡开得花，池园和我一样讨厌这里，希望这些花，能带他离开。”
顾城怔愣，随即一笑，手掌抚在叶软脸颊。
“会的。” 。
基地里火化场在最边缘非常偏僻的地方。
叶软到时，三支队伍的队员竟然全部来了，还有和他们关系不错的丹尼尔。
人群分开一条道，叶软把郁金香交给顾城，自己亲自抱起麋鹿。
放入焚化炉。
再也看不到的那一刻。
不大的厅内响起压抑的哭声。
叶软眼神有一瞬间迷茫，未来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一样。
末世，基地外的城市再一次沦陷。
有一天，自己也会躺在这焚化炉中，化成灰烬，碎骨，长眠地下，和泥土融在一起。
他们，有未来么？
火化场不远的一大片空地，是基地内的墓园，埋葬了数百英灵。
叶软抱到骨灰盒那一刻，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很轻，很轻。
他僵在原地许久。
“软软，放下吧。”顾城轻声说。
叶软缓缓点头，俯身把骨灰盒放入已经布置好的墓地中。
洁白郁金香静静放置在墓碑旁。
叶软拿出枪，机械地上膛，抬手枪口朝向天空。
身后众人沉默地拿出自己的配枪。
三声密集的枪声响彻天空，惊起无数飞鸟。
“池园，一路走好。”
忽地起了一阵风，卷起枯黄的落叶。
微风抚过叶软发丝，似乎在做最后的道别。
离开时，叶软发现叶青蔓站在人群最后。
“妈妈。”
叶软走近，疑惑道：“你不是今天有事要忙吗？”
叶青蔓揉揉叶软白色的软发。
“我来送送池园，请我帮忙的人，说今天没空，改到明天了。”
叶软点头：“我和顾城要去一趟研究所。”
“你们去吧，妈妈回家休息一会儿，晚上等你们回来吃饭。”
叶青蔓微微一笑，又看向方辞等人。
“小辞，晶晶你们几个晚上也来家里吃饭，山上待这两天，看起来都瘦了不少。”
方辞温声应道：“好，下午我早点过去，给您打下手。”
去找许初前，一路上叶软魂不守舍。
顾城停下脚步，朝他笑。
“叶队长，约个会吧。”
叶软眨眨眼睛：“去……哪里？”
大灰狼带着小兔子先是到超市逛了一圈。
似乎有想把超市搬空的架势。
叶软拦了一下：“为什么买这么东西？”
“有备无患，哥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顾城捏捏叶软脸颊，熟悉的不正经语调又回来了。
“笑一个，哥把超市买下来送给你。”
叶软笑了下，自从从山上回来后，不安在基地蔓延开来。
出现了飞禽怪物，且拥有繁殖能力，即使在森严的防线，也无法抵抗天空中肆意飞翔的怪物。
顾城把十几个手推车全部排在收银台处。
“老婆，结账。”
工资卡早就上交了，顾城现在一穷二白。
人来人往的，叶软脸颊一红，从储物腕带里拿出卡迅速结了账。
这些物资只是往腕带里放，都弄了快一个小时。
顾城还嫌不够，把能想到的东西全部买了。
第67章 狗东西
各式各样的吃的，腕带被填满。
顾城也不急着去找许初，直接放人鸽子，带上自己的宝贝兔子又跑到基地里的小吃街。
“哥，你要把钱花光吗？”
叶软拿着一根糖葫芦，和顾城站在一家卖炸鸡的店铺里。
“南寒那老小子嘴里没一句真话，我不想以后我们因为食物而犯愁。”
顾城凑过去咬掉被叶软吃了一半的那颗山楂。
“酸吗？”叶软眼睛微弯，笑意盈盈。
顾城蹙眉，“你可真能忍，就比如套路哥这件事上，这么酸的东西能面无表情吃完。”
真是亲媳妇儿。
换别人干不出这么损的事儿。
食物和日常用品把三个储物腕带装的满满当当。
顾城给叶软两只手腕都带上一个。
自己留一个。
在基地里逛了快一天。
叶软心情好了许多，不再死气沉沉。
东西什么时候囤都可以，但顾城偏挑今天，用甜甜的蛋糕，好吃的零食去来哄他。
花掉大部分的积蓄，给叶软十足的安全感。
叶软离开他超过十步外，顾城就要开始找人。
狼活成了一只黏人的大狗狗，亦步亦趋。
走到研究所楼下，顾城还在投喂。
“来乖乖，这个糯米糍好吃，张嘴……啊……”
叶软一口吃掉糯米糍，一侧脸颊鼓起来，眼中满是惊喜，忽然竖起一只耳朵。
“牛奶做的，喜欢。”
顾城满意地伸手揽着人，低头在兔嘴上偷了个香，秀恩爱秀到许初研究室门口。
许初骂骂咧咧摔门出来。
“有病？带你家兔子来我面前亲嘴？其心可诛啊！”
顾城直接单手抱起小兔子，一脸嘚瑟：
“不是你有事找我们？别废话赶紧让路，我老婆累了，你哪张椅子最软最舒服给我指一下……”
“哦对了，拿条干净的毛毯过来，围个临时兔窝让你嫂子休息一会儿。”
许初：“……”
“我他妈让你十点过来，现在他妈的都快晚上七点了！”
许初一句一个他妈的，气得扶墙都要骂面前这个重色轻友的狗东西。
“小声点。”
顾城侧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叶软小脑袋一栽一栽的。
许初噤了声，只能带人进去，并且反锁上门。
“坐吧，长话短说，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属于机密，你做好心理准备。”
顾城抱着叶软坐下，脸上没了笑意。
“基地外已经沦陷，目前只有东北地区，和J市偏远地区守住了，中原地带已经……”
顾城目光幽深：“这么快？我们回来一个月都不到。”
许初看他并不惊讶，问：
“你猜到了？”
顾城嗯了一声。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没想到病毒爆发比我预期的还要早。”
许初叹气：
“准备吧，我们要全员撤离了……不过，你应该知道了？这次拉练变淘汰赛，上级并不是让你们磨合。”
顾城脸色一冷，“嗯。”
“上级要淘汰掉综合能力差的队员。”
叶软没了睡意，从顾城腿上下来，用脚拖过一把椅子坐下。
“我们三队，是第一批他们放弃的，如果此次撤离，恐怕来不及带走全部人员，所以他们要扔下……”
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叶软声音有些哑。
“他们要扔下一些人。”
许初看向两人，说道：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们的，一队淘汰五人，二队淘汰九人，三队淘汰十人。”
“四队貌似有自己的直升机，四队来时，我们上级和国外有交易，四队大概是全员转移。”
顾城脸色黑的吓人，他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不想让叶软看到。
一路走来，每一次艰难险阻的任务，是所有队员一起完成。
现在丢下他们，不可能。
但……软软呢。
如果那五人被丢下，顾城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叶软手指覆盖在顾城的手背，往日火热的大手现在一片冰凉。
“没有人会被丢下，顾城，H市我们都闯出来了。”
“带上他们，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啊？”
顾城眼眶通红看他，如同陷入牢笼的困兽，不甘，挣扎。
理智告诉自己，让叶软随大部队离开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分开两天，就像要了命一样。
“宝贝。”顾城单膝跪地，拢起叶软的双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你先去，我带着其他人去找你好不好？”
叶软垂眸看他，面无表情：
“不好，顾城，是你先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推进一步的，是你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