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意思是……”苏培盛现在是越来越迷惑了。
一开始他觉得郭答应谋害年贵妃这事挺清楚的,但是听了皇上的分析之后,这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看来,是有人在郭络罗氏这边下了什么话,才让她把矛头对准了年氏啊!”想到这一点,雍正冷笑一声,神色更冷。
但是随即他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要说想要年氏出事的人,很多。
不仅仅是后宫,因着年羹尧的关系,前朝某些人更想破坏他们君臣之间的这条纽带。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哪拨人出的手。
但是陷害那丫头……可就不像是前朝那些人的做法了,倒像是后宫的人手笔。可惜现在郭络罗氏和她身边的人都死了,不然肯定能问出一些东西来。
想到这里,雍正的神色阴晴不定起来。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然,他可就难办了……
年贵妃早产生下死胎一事,随着答应郭络罗氏的死亡而落下了帷幕。
而早夭的九阿哥,雍正破例以贝勒的仪制治丧,雍正还特意辍朝一日以示哀悼。
宫中嫔位以下品阶都要穿孝服,贝勒以下奉恩、将军以上的皇室贵族,公侯伯以下、骑都尉(四品)以上,以及二品以上命妇都集于皇宫,每日一次向福沛灵柩贡献祭品。
葬礼持续了一个月,在六月十五这一日,将金棺中九贝勒爱新觉罗福沛的遗体运往黄花山的皇陵。
棺车起行后,前后有仪卫和太监、护军等随行,又有礼部、工部官员和八旗官兵护送,极尽哀荣。
而这一期间,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是一派风平浪静的景象。福沛葬礼过后,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了七月。
七月的太阳如同烘炉一样炙烤着大地,而这午后未正(下午两点)的太阳,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时候,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全都被这烈日给烤蔫了。
而这个时候本应该午睡的海答应,因为天气过于炎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反而热出了一身的汗。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海答应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掀开帘账冲外间喊道:“小莲,进来!”
正打着盹的小莲听到主子叫人,瞬间清醒了,立刻走了进来:“小主,有什么吩咐吗?”
“你去把冰给我放上,没有冰,这么热的天可怎么睡得着?”海答应一边擦拭着头上的汗,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小莲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委婉的提醒道:“小主,咱们的冰每天只有那么一点,要是现在用了的话,晚上可就没了。”
海答应擦汗的动作瞬间一滞,这才想起来以自己的位份,每天所分得的冰都是极为有限的,顿时恼羞成怒起来:“既然没有,你不会去内务府要吗?每天这点冰够什么的?还不快去!”
小莲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动。
内务府,岂是她们这种没权没势的能指使的?
海答应瞪着小莲,瞪着瞪着就突然泄气了起来,脸上满是颓色:“算了算了,咱什么牌面上的人,内务府能搭理咱们?你们小主又没有钟粹宫那位那般好手段,都伤成那样了,还能勾着皇上日日去看她?有皇上在她那里,这冰自然是源源不断的了!”海答应这语气中,有着说不尽的酸意。
也由不得她酸,实在是雍正这些天的举动,着实让后宫每个人都看了刺眼。
自从年贵妃早产之后,皇上就极少来后宫了,去了也一般就是去翊坤宫看望年贵妃,就连皇后那边也少去。
她们虽然心里不忿,但是皇上这些年对年贵妃的宠爱也是有目共睹的,她们也是习惯了的,更何况年贵妃现在又是那样的身子,还能活几年?谁还会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但是钟粹宫的那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皇上也常去看那个苏氏?
前段时间因为福沛阿哥的丧事,皇上去的还不算勤,但是随着福沛阿哥丧事的了结,皇上去钟粹宫的次数陡然增多,都快赶上去看年贵妃的次数了。
海答应真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那个苏氏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勾得皇上总去她那里?
“皇上现在人又在钟粹宫吧!”海答应看着钟粹宫的方向,眼神中满是阴郁之色。
小莲:“……是,皇上去看了年贵妃之后,就去了钟粹宫。”这些天,这都已经是常态了。
“还真是好本事,这么热个天,居然还能让皇上饶了大半个后宫去看她,可是有什么用呢?”海答应忍不住讥讽道,“就凭她现在那个破败身子,能伺候皇上、能侍寝吗?真是占着茅坑……哼!”
海答应到底顾忌这身份,没把话说完,只能只重重地哼了一声,厌弃意味十足。
可是海答应再厌弃又有什么用?皇上该是去哪里就去哪里,她也只能在这里说这些酸话而已。
而此时苏暖所在的钟粹宫西配殿,正如海答应想象的一样,清凉地宛如初夏。
走进宫殿,就能看到正厅的冰缸里放着两块半人高、水桶粗的巨大冰块,此时正散发着丝丝凉气,让整间屋子的温度下降不少。
不仅是正厅,就连左边的梢间、右边的次间,都放着冰缸,可谓是奢侈至极。
在整个后宫,能这么奢侈用冰的只有三人,皇上、皇后、太后,年贵妃因为皇上特许,倒也能这样用冰,只是年贵妃因为早产伤了身子,太医嘱咐不能受凉,所以用的冰并不多。苏暖一个小小的常在,自然没有这么多的份例。
可因为雍正这一个月来时常往钟粹宫跑,这钟粹宫的冰就没有断过。而苏暖也托雍正的福,过了一个凉爽无比的夏天。
不过再凉爽,也不能忽视苏暖此刻不爽的心情。
只见苏暖一改平时的懒散闲适,双腿盘膝坐在炕桌左侧,眉头紧皱、凤眼圆睁,一张瓜子脸像是冲了气一般、居然鼓成了大饼脸,她现在正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棋盘,整个一苦大仇深的样子。
而不同于苏暖的愁闷,对面的雍正则悠闲多了。
只见雍正端起面前的青花缠枝莲纹茶碗,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泯了一口六分烫的黄山毛峰,然后放下。
“这盘棋你已经看了半盏茶了,想到下一步怎么下了吗?”雍正语气平淡,但是眼神中的嘲弄却明显地很。
苏暖气鼓鼓地抬起头,语气中满是嗔意:“皇上,你就不能提示一下吗?嫔妾还是个新手呢!”这盘棋眼看就有要输了,她想了好几步路,都感觉不太好。
“你倒是脸皮厚。”雍正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朕开局的时候已经让了你八子,现在还想要朕的提示?做梦!”
被雍正无情地拒绝,苏暖怒了。
这人真不是男人,就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吗?亏得她这些天还这么努力地讨好他!结果呢?这男人好听的话照收,该欺负她起来一样不手软,下个棋都不让一下。
苏暖完全忘了她已经被让了八子的事实了。
苏暖幽怨地看了雍正一眼,见他还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地摇了摇嘴唇,拿着黑子犹豫了半天,最终在一个看起来还有些机会的点放了下去。
雍正看了看苏暖落子的位置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后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微笑:“你倒是走了一步妙棋,朕还真是万万没想到你会走这一步。”
“真的吗?这步棋很绝妙吗?”苏暖惊喜道。
和雍正下棋下了有一个月了,这还是她这些天第一次听到雍正夸她棋下得好,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嗯,很绝。”雍正由衷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棋盒里拿出一粒白子落了下去,“学了一个月的围棋了,还能蠢到把生路堵上的,朕也是生平仅见了。”
啊?
苏暖长大嘴巴,有些不明白雍正这话里的含义。但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大龙被屠、黑子一颗颗被吃掉之后,她才明白雍正为什么这么说了。
她亲手把胜利的果实送给了对方!
苏暖:“……”
“皇上,嫔妾不想下棋了,能不能不下了?”苏暖可怜兮兮地求饶道。
“嫔妾实在没有下棋的天分,就算再练个一百年,也不是皇上的对手。”
“不行。”雍正收起棋子,断然拒绝道,“当时可是你自己想要和朕学围棋的,现在围棋还没学精,就想半途而废了?”
“可是当时嫔妾没想到这会这么难啊!”苏暖欲哭无泪道。
想到一个月前的自己做的愚蠢决定,苏暖更是恨不得掐死自己。
自上次苏暖改变了对雍正的策略之后,两人相处自然了很多。
苏暖豁出脸皮,凭着自己的“软萌可爱、心直口快、天真无邪”,成功让自己成了雍正新的心头好,来她宫里的次数直线上升。
但是不能四四每次来,她都这样装傻白甜吧!这样也显得她太没有内涵了不是?她就想了下棋这种风雅的事。
当然了,苏暖是不会下棋的,但是不会下棋没有关系啊,正好让四四教他,不仅能缓解两人独处的尴尬,还能增进感情呢!
苏暖当时想得挺好,一开始也的确如她所预料,两人在教棋下棋的过程中慢慢地没了之前的生疏与尴尬,苏暖也慢慢地放下心中的拘谨、变得真正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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