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之说话间挑了挑眉,回头望了一眼,就看见一脸看着自己痴呆的陆纭纭,贺章之眼底笑意加深,勒起缰绳,换了个方向,来到了马车边。
贺良:......主子就这么把我给遗忘了?
“巧玉,怎么伺候你主子的?”贺章之淡淡说道。
陆纭纭眼神落在贺章之的脸上,这人在和男女主作对后,死得很惨,连个全尸都没捞着。
巧玉吐吐舌:“公子,奴婢知错了。”
贺章之见陆纭纭还是傻愣愣的,无奈蹙眉,用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语气加重,说道:“快回马车去。”
陆纭纭捂住额头,对着他一笑,听话的回了车厢。
贺章之不自觉嘴角上扬,说实在话,被陆纭纭这么重视,他心里还是极为喜悦的,相对于之前的热脸贴冷屁股,贺章之还是更喜欢被在乎的感觉。
至于之前的热脸贴冷屁股,贺章之轻讽一笑,不提也罢。人生在世,谁还能不做一件蠢事呢。
刚成亲时,贺章之对妻子很温柔,虽然次次得到了妻子的冷脸,贺章之也没有往别的地方多想,以为她就是这么个不近人情的性子。
哪知道,人家也有温柔如水的时候,只不过,不对自己表现罢了。
啧,一想起那对男女,就觉得晦气。
有了这份对比,贺章之愈发觉得陆纭纭顺眼,一路上对她也格外体贴。
陆纭纭还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她正窝在车厢里听着巧玉唠家常呢,在发现自己不仅是穿书,还是个短命鬼的时候,陆纭纭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恐惧,但是很快陆纭纭就放平了心态。
男女主再怎么可怕,也没有丧尸可怕,所以自己怕个什么劲儿呢!
丧尸会吃人,男女主可不会,自己谨慎一点,暂时不跟他们对上便是。
不过,陆纭纭还是很心疼原身前十几年的受过的苦,她幽幽叹气,希望她能投个好胎,不要再这么苦下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春末之际,还是有些清凉感,陆纭纭被巧玉披上了斗篷就打算下马车,但巧玉还没来得及伸手搀扶,陆纭纭的腰上就多了一双手,掐着她的腰就把陆纭纭放在了地上。
贺章之看着她红润的巴掌脸,笑了笑,然后给她拉上了斗篷上的兜帽。
陆纭纭站在他身侧,抬眸凝望着他,说道:“多谢公子。”
“无事。”
“贺公子!”
一道娇俏女声让陆纭纭看了过去,只见她眉眼含情,一副眼里只有贺章之的模样。
陆纭纭:......怎么会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徐海乔走了出来,手里捏着折扇,宠溺地敲了敲她的头,对贺章之颔首道:“贺兄。”
“徐兄,徐姑娘,承蒙徐兄的邀约。”贺章之淡笑道。
“贺兄实在客气,快随我进屋吧。”
徐薇薇扭捏地不行,看着贺章之俊逸的模样,芳心早已暗许。
贺章之道:“我带了女眷,不知徐兄可否能先派人安置好女眷?”
徐薇薇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陆纭纭,羞红的俏脸煞白,徐海乔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神情显露,语气不由得带上了责备,“贺兄为何要带上碍事的女眷?我以为这次是咱们兄弟二人的一次畅快之旅呢。”
陆纭纭:什么玩意儿?女眷碍事?这话你敢当着你娘的面说吗!
徐薇薇见状,眼睛一转,主动说道:“哥哥,不如我去安置这位.....女眷吧。”
“也罢。”
贺章之抚了抚陆纭纭的肩头,反驳了一嘴:“徐兄所言不妥,在下并不认同。别忘了你家妹也是女眷。”
徐海乔拍拍脑门,缺根筋似的说道:“还真是!贺兄别恼,我这张嘴向来如此。”
贺章之笑了笑。
徐薇薇见贺章之没有理自己,心里郁闷得很,看见陆纭纭低垂着头仿佛缠绕着贺章之的菟丝花一般,火气一下就上了头。
她走了过去,强硬拉着陆纭纭的手,想要拽着她离开这里。“这位姑娘别傻愣着了,跟我走吧。”说着话,徐薇薇还想使劲推她一把。
陆纭纭下意识反手用力一甩,这是她从末世里带来的机警敏捷。
结果没想到,只听一声响,徐薇薇眼圈发红,嘶吼大叫道:“哥!哥!我好像胳膊脱臼了!救我!救我!”
陆纭纭瞪圆了眼睛,无辜摇头,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没动手啊,我只是稍微用了点力!
这位姑娘,你演戏也不要这么真吧!哭得这么惨,搞得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动手把你给弄脱臼了呢。
第5章 唬人不脸红。 徐薇薇叫喊声很大,……
徐薇薇叫喊声很大,刚开始徐海乔也以为她是在故意闹脾气,没个正形地拍了拍她,说道:“行,让哥哥看看你胳膊。”徐海乔有点功夫底子,伸手一摸徐薇薇的手臂就知道这事不对劲,徐海乔正了正脸色,眸光眸光一暗,扫向了一脸无辜的陆纭纭,接着他大掌托起徐薇薇的手臂,稍稍用力,只听见徐薇薇哀嚎一声,胳膊接上了。
徐薇薇哭红眼睛,趴在徐海乔怀里,刁蛮道:“哥!都怪那个女人,要不然我的胳膊怎么会脱臼。我必须要她给我跪下来道歉!”
徐海乔摸着徐薇薇的长发,神情不耐,直接对贺章之说话,道:“贺兄,我妹妹娇生惯养是我娘的心头宝,你这女眷伤了我妹妹,我让她对我妹妹下跪,不过分吧?”
别看徐海乔对贺章之一直礼数周全,其实他根本瞧不上贺章之这个商户出身,要不是他爹需要大笔银子去买官,徐海乔何必来和这出身卑贱之人交好呢?
至于贺章之身边一直垂着头的陆纭纭,徐海乔更是看不上眼,欺负了自己的妹妹,没要这女人小命已经是个大恩典了。现在不过是让她磕个头认个错,徐海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过分。
贺章之如果真是个商人,得罪不起眼前这个权贵子弟,他说不定还真寻着利弊让陆纭纭认了这个错。
但贺章之不是商人,也不是个良善之辈,他扬眉望着徐海乔,气质温润,这般笑着,更是容易迷惑娇女女的心。
他关心的目光让徐薇薇神情多了几分羞涩,贺章之挡在陆纭纭身前,对徐海乔幽幽叹气,说道:“徐兄,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讲。”
徐海乔皱着眉头,催促道:“快说!”
“刚才所发生的事,我看的非常清楚,徐兄家妹拉着我这位夫人的手,而我这位夫人向来不喜外人的触碰,下意识就做出了冒犯徐姑娘的动作,但我这位夫人娇娇柔柔,前不久刚刚大病初愈,自然没有那个能力害得徐姑娘胳膊脱臼。”
徐海乔看向贺章之的眼神不悦,讽笑道:“不怪你这位夫人,难不成还要怪我妹妹吗!”
贺章之表情依旧温和,语气忧愁,解释道:“这便是我要说的那件事,我是个走商之人,南到湘州,北到大漠,我都曾去过,有次在路上我见到了一个女娃娃,她得了一个怪病,经常骨头发疼,而且时常双腿双手脱臼,我记得她娘亲曾说过,她发现女儿得这个怪病还是因为她轻轻碰了下女儿的胳膊,胳膊就怪异的脱臼了。徐兄,为了徐姑娘的身体,你可得请个好大夫来看看了。”
贺章之神情真诚,一张好俊颜流露出几分担忧,让人丝毫都不会觉得他是在说谎,更何况陆纭纭的体型实在骗不了人,就瞧她那纤薄杨柳细腰的模样,别说伤人了,别人去伤害她还差不多。所以贺章之的这番话瞬间吓得徐薇薇脸色苍白,抓着徐海乔的领口,身体泛着无力,双腿打颤。“哥,快带我回府请大夫!我骨头好像真的有点疼。”
徐海乔放心不下徐薇薇,只能叮嘱自己庄子上的管家好好招待贺章之,他歉意地一点头,抱着徐薇薇上了马车,快马加鞭的赶回洛州。
贺章之嘴角噙着笑,一手搭在装了很久哑巴的陆纭纭肩头上,跟着庄子上的管家进了房。
陆纭纭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贺章之,见房内只有自己人没旁人,便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袖子,轻声地解释道:“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徐姑娘她想要推我,我害怕地甩了下她的手,哪知道......”
贺章之眼神狭促,说道:“害怕了?你就这么点胆子?”
陆纭纭抿抿唇,漂亮的眼眸聚起了无奈,解释道:“我这是怕给公子惹来麻烦。”
贺章之喝着巧玉沏好的茶,笑而不语。
巧玉见状,调侃道:“这点子小事怎么可能会给公子带来麻烦呢,纭夫人你就放心吧,天塌了还有公子顶着呢。”
贺章之瞪了她一眼,吓得巧玉没了声音,贺良寻了个借口拉着她出去,躲在门外训了她几句。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贺章之润了润喉咙,望着陆纭纭那张美貌动人的脸蛋儿,说道:“刚才巧玉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一个徐海乔而已,对我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只是,你真的没有使巧劲卸了徐姑娘的手臂吗?”说到这里,贺章之自己都笑出了声,摇头道:“看我真是迷糊了,你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
陆纭纭喝了口茶,压压惊,她也没有多心,压根没往自己身上多想,“也许真就应了公子说的话呢,徐姑娘可能得了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