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掀开帘子,姗姗而来,笑得亲切友好,对崔婧雁行了行礼,说道:“纭夫人正在梳妆,特地让奴婢过来伺候着崔姑娘呢。”
崔婧雁黛眉蹙起,这陆纭纭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上次将自己拒之门外也就算了,自己也体谅她,毕竟一个清白姑娘家成了外室,像陆纭纭那种脸皮薄的人肯定觉得抬不起头,所以崔婧雁勉强接受了她的不见。但是这次陆纭纭竟然还是如此怠慢自己,她不过是个商户的外室,穷拿捏什么姿态呢!
崔婧雁在闺中被娇养着,即便狼狈回了陆家,她也被亲娘捧在手心里没犯半点委屈,所以她这性子依旧是清高着呢,说起来这点还属实像了陆余庆。
巧玉仿佛没有看见她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话:“奴婢当下人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像纭夫人那么貌美的姑娘家,一颦一笑都美得不像话,奴婢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说不出什么雅话,反正每次见到纭夫人呐,奴婢的眼睛就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走,嬷嬷教训奴婢,说奴婢实在丢人。崔姑娘,你说奴婢说的对不对?你呐身为纭夫人的妹妹,好似有那么三分像呢,虽然比不得纭夫人,也算是个清秀佳人啦。”巧玉说完这话,很快就用手拍了拍嘴,狭促道:“哎哟哟,奴婢这张嘴真是碎,让崔姑娘看笑话了,不过奴婢没有恶意,都是在夸姑娘呢。”
崔婧雁手心捏着的帕子恨不得能把它撕碎,崔婧雁僵硬着笑容,眼眸含冷地望着巧玉,她说道:“没想到姐姐是个闷葫芦,身边跟着的丫鬟却是个伶牙俐齿呢。”
巧玉捂着嘴憨笑,直接把崔婧雁的这句话当成了夸赞,她也不恼,直挺挺地立在一边,只要崔婧雁喝一口茶,她就续上一点,她不喝呢,巧玉就会想法子让她喝,崔婧雁想着今天必须要见到陆纭纭,所以硬着头皮喝了巧玉的茶。
陆纭纭,你竟然如此不顾姐妹感情,任由一个下贱胚子来羞辱我,那就别怪我对你动手了!
崔婧雁尖尖的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了红色月牙,她似笑非笑,避开了巧玉的手,冷声道:“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奴婢,但我现在不需要贵府的丫鬟伺候,你先下去吧,我坐在这里等姐姐。”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崔婧雁刚说完那句话,陆纭纭便从帘子那边探出了身,玉颜娇容,身条儿极好,一看便知在贺府里养的不错,比起在陆家的苍白纤瘦,现在的她才是真正能配得上绝色佳人的美名。
崔婧雁早就知道陆纭纭生的脸皮子不错,但没想到养好身体后,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崔婧雁这次是真的气不顺了,看着陆纭纭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陆纭纭的眉眼间柔弱中夹杂着几分飒意,像是底气足了,整个人腰背也挺的板板正正,她瞥了眼崔婧雁,轻轻一笑,说了句:“巧玉这丫鬟是我最喜欢的,派她来伺候你,可是专门为你着想的呢,旁人伺候着你,也不知道最后谁会受了屈,索性我就让巧玉伺候着,这样我也放心。静雁呐,这才多久没见,你的肤色怎么暗沉了许多呀。”
她说着话的期间还故意凑近崔婧雁仔细看着,这个年龄的崔婧雁正处在青春期,额头不爆痘那才是奇怪,所以陆纭纭用帕子掩唇,轻轻笑了笑。
书中里那个宛如龙傲天的女主角,没想到还会长痘,真是有几分滑稽。
崔婧雁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幽幽叹气,用力地握住陆纭纭的双手,语气忧愁,好似她真的很关心陆纭纭的安危。“姐姐,自从你离了家,我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也怪我说话没份量,就算我说破了嘴皮子爹爹他也不愿意改变主意,所以当姐姐被卖出去的的时候,我天天以泪洗面,夜夜祈祷老天爷,希望姐姐能平安喜乐。现在看到姐姐的模样,我才知道心诚真的会灵验!”
这一番体贴人的话,差点就要把陆纭纭给说的感动流泪,陆纭纭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默默说了句:“虽然你肤色暗沉了不少,但瞧着你好似胖了些,看来家里的情况转好了,都能让你吃胖了呢。”
“.........”
陆纭纭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垂眸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笑得漫不经心,但却让人感觉到她的冷漠疏离。
崔婧雁被她措手不及的话哽得说不出话来,她干笑道:“姐姐一定是看错了,家里穷的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哪能像姐姐这般享受呢。”
陆纭纭斜睨嗔笑道:“你这句话说对了,我啊,确实享受。”
崔婧雁看她眼皮子浅的姿态,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带着些许羡慕,说道:“姐姐日子过的这般好,可不可以帮妹妹一个小忙?”
陈纭纭心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呢。
陆纭纭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拍着她的手说道:“你先说一说。”
崔婧雁腼腆地解释道:“姐姐能不能借我一点银子,我想租个小铺子做些生意,到时候是需要姐姐帮我找个铺子,最好呢带个后院,位置好一点,这样我做起生意也不怕没人光顾。”
陆纭纭瞪圆了眼睛,“你这脸皮也忒厚了点吧,找我借银子还让我给你找铺子?静雁,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是你亲姐姐吧。”更何况,她们两个人到底谁大谁小,还不清楚呢!别一口一个姐姐,喊的我头皮发麻。
崔婧雁再三被失了面子,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崔婧雁淡下了笑容,说道:“姐姐你也太凉薄了些,好歹我们都还是你的家人。”
陆纭纭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讥笑道:“我被卖的时候,已经跟家里签了断亲契,你竟然不晓得?”
崔婧雁变了表情,“怎么可能!”没了这份关系,以后还怎么向陆纭纭讨好处!
陆纭纭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崔婧雁,说道:“我给陆家做牛做马忙了这么些年,再加上卖掉我的那一百五十两银子,我已经和陆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登门打扰我。你缺银子租铺子,不应该来找我,你应该去寻寻你的爹,看看他到底舍不舍得给你出那份钱!巧玉,送客!”
崔婧雁被巧玉拉着手臂往外扯,她喊着:“陆纭纭!你真的舍得割断我们之间的亲情吗!”
陆纭纭扶着门框,笑得花枝乱蹭,“你都舍得跟你的养父母断了关系,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和你们断了?听说你那养父母可是把你当成了宝,只是可怜我这个没爹娘的孤女,白白受了陆家的十几年搓磨!”
崔婧雁恶狠狠地瞪着陆纭纭,说道:“你最好不要后悔!”
陆纭纭挥挥手帕:“你还是小心着点陆余庆吧,省得哪天你就被卖了!”
陆纭纭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乐得合不拢嘴,书里一直描写崔婧雁如何如何冷静,好似什么大事在她手里都不成问题,再看看现在她的模样,这鲜明的反差,简直是太逗了。
陆纭纭扭着小腰,准备跨过门槛回自己的房间,结果刚一转身,就发现了站在长廊上的玉面郎君,陆纭纭笑容一下子僵硬,也不知道贺章之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难道属猫的吗,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贺章之朝她招招手。
陆纭纭磨磨叽叽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一见面就先给个笑脸,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贺章之的尾巴贺良不在,所以陆纭纭和他是彻底两个人独处一处。
贺章之回想起刚才陆纭纭那伶牙俐齿的模样,眼底笑意加深,抬手捏着她尖尖下巴,说道:“要是在闺中也是这副脾气,何苦惠受那么大的罪?”
陆纭纭扭了扭手帕,小脚踢了踢空气,说道:“孝字顶在头,哪敢反抗呀。”
贺章之手往下,拍了拍她的臀,说道:“所以现在成了我的人,你就开始变成小母老虎了?”
陆纭纭垂了肩膀,反驳道:“哪有啊...我就见不得崔婧雁那副嘴脸,一个白眼狼还在我面前讲亲情,嘁。”
贺章之勾了勾唇,摸了摸她的长发以示安慰,然后眸光加深,压低声音道:“刚刚,小腰扭的挺不错?”
第12章 点开有惊喜。 这些时日的相处,贺……
这些时日的相处,贺章之一直温文尔雅,他保持着自己的优雅,即便陆纭纭是他养在外宅里的外室,但他并没有对陆纭纭有过暧昧的动作,要说起来二人最亲密的接触,也就只有那一次的共骑骏马。
所以,贺章之刚刚拍了拍陆纭纭的臀部,这让陆纭纭整个一激灵,她的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好似那琉璃般的葡萄一样,陆纭纭实在没想到贺章之这次会对自己占便宜,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份,陆纭纭按捺住内心的错愕,她脸上流露出几分娇羞,她羞涩地垂下了眼睫,抿着红唇没有说话。
贺章之还在留恋手心里的触感,他看见陆纭纭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便忍住了笑意,唯恐自己的笑声会让陆纭纭更加的窘迫。
贺章之牵着她的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对陆纭纭伸出手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流畅。
这次摸着她的手指,比之前要软嫩几分,贺章之知道她肯定听了自己的话用了玉颜膏,想着这次回了靖州,应该多向太子索要些,像陆纭纭这般貌美,就该配得上用玉颜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