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行驶,很快就到了贺家。
贺家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云家和贺家是世交,可真正算起来,其实比不上贺家,而云父云母一直想拽着两家曾要联姻的关系,旧事重提。
云乔跟着云母下车,注意到周遭不少人把好奇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然后自认为隐晦的低声议论。
云乔并未在意这些目光,云母今天把她带出来,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才是真正的云家大小姐,而云筠已经成为一个过去式了。
两人才进宴会厅,云母就无比准确的锁定了她平时所在的贵妇圈,端起得体优雅的笑容,带着云乔走过去。
几个正在说话的贵妇悄悄对视一眼,她们都多少听到了点风声,现在看到云乔,都觉得外头的风言风语怕是真的。
云家养大的女儿根本就不是亲生的,后来找回来的那个才是亲生女儿。
这些贵妇们一个个都是人精,没那么容易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看到云母,同样端着笑脸热情的打招呼。
云母似乎把之前云乔的坏名声全都忘掉了,笑着跟她们介绍着云乔是自己的女儿,至于亲不亲这是含糊的带过,几人跟她玩的不错,当然不会在这时候给她没脸。
云乔对着一个个长辈问好,漂亮乖巧的模样一直以来都是加分项,听过有关她不好传闻的人就算心里还放着嘀咕,有多少对她有几分好印象。
问好之后,就有个贵妇提出让云乔到旁边找同龄人玩,云母显然不放心云乔,但她还是应了好,却在云乔离开时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是要她记好绝对不能在今天惹麻烦。
云乔着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拿了一杯果汁就站到阳台去,夜风吹来,撩起她的发丝。
很快她身边就站了一个人,云乔不用转头都知道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她把被风吹起的发丝别在耳后,回过身来,轻轻抿一口果汁,笑道:“警察叔叔,好久不见。”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方一个,被靛蓝色的领带束缚着,莫名带了禁欲的气质。
男人没有回话,而是将四叶草吊坠放到她面前:“你的东西掉了。”
云乔并未伸手去接,她道:“不是掉的,是送给你的。”
替原主送的。
他在原主跳楼前,试图想将她拉回来。
可掉在绝望深渊里的人又哪里能那么轻易的摆脱泥沼?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在她生命最后照进来的那一缕光却被她一直记着。
她记着他放在她墓前的一盆四叶草,也始终耿耿于怀娶了她最憎恨之人的人是贺白辞。
其实……谁又是好人呢?
云乔垂下眉眼,再吸一口果汁。
贺白辞打量着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苍白无瑕的女孩。
可还是像之前一样,他什么都看不透。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是挑衅还是嘲讽?
“是感谢。”她似乎察觉了他心底最深处的东西,说出短短的三个字。
她说完,就端着果汁离开了阳台,似乎待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来。
女孩穿着礼服,裙摆迤逦而行,手腕上绑了蝴蝶结,端庄中又带着俏皮可爱,高高挽起的发丝坠着一层流苏,漂亮的珍珠在她的乌发中穿梭,美丽又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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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女孩诧异地看着云乔,眉头迅速堆叠起来。
温笑笑,温家大小姐,云筠的好闺蜜,也是诬陷云乔偷了她钻石项链的人。
云乔弯起眉眼微微一笑:“温小姐是村网通吗?”
云筠被赶出家门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听说?
温笑笑意识到她的未尽之语,顿时有股小心思被戳破的感觉,她恼羞成怒道:“你什么意思?一个偷了我东西的人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你这个小偷!”
她的声音可不小,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温小姐这个赌徒都好意思出现在这,我这个被人陷害的人又怎么会不好意思出现?”云乔一字一句都咬的很清楚,赌徒两个字更是加重了语气。
连夜俱乐部赌博事件牵连的人不少,好巧不巧温笑笑也是其中一个。
见温笑笑的脸色变得铁青,云乔掩着嘴轻笑起来:“瞧我,总是藏不住话,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东西说出来了,我其实没觉得温小姐是个赌徒。”
她长得美,今天又特意上了妆,笑起来时比满园春色还要美,周围不少人都看直了眼,忽视了她话中的恶意。
一连两个赌徒是彻底激怒了温笑笑,她当时在场,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绝对有云乔的一份功劳。
怒上心头,她根本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巴掌高高抬了起来,先要狠狠教训教训面前这个小人得志的贱人。
可云乔似乎预知了她的想法,微微侧身,她的巴掌就落了空,而她身上的长裙摆也不知被谁踩了一下,向前倒的重心让她砰一声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温笑笑疼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偏偏这时一股湿漉漉的感觉爬满了她的背部,接着她就听到云乔哎呀一声。
“温小姐,对不起,我手中的果汁没有端稳。”
故作紧张的声音夹杂了一丝幸灾乐祸,温笑笑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第13章 豪门真千金(13) 东西没了不会去找……
温笑笑这一摔可丢了大脸,而身上的礼服还被泼了果汁,根本不能再穿。
她的母亲听到动静匆匆而来,看到站在一边的云乔瞬间竖起眉头:“云家的女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规矩,不知礼仪,给人身上泼果汁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也难怪,会偷东西,泼点果汁算什么。”
温母穿着紫色深V领礼服,她脸上的妆容很精致保养的也很好。她把温笑笑扶起来之后就开始冷嘲热讽,规矩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耳边一阵风的事。
云母听到这边的动静,自然也赶了过来,本来还恼怒云乔惹了事,突然就听到温母这么说,瞬间嘲讽回去:“我们乔乔的规矩礼仪当然比不上温小姐,可好歹也没做出赌博进警局的事。”
云母恼恨云乔惹上麻烦,但对外两人是一体的,谁被人嘲弄了,云家的面子都挂不住,她这个当母亲的同样没脸。
要说到赌博进警局,云家才是事情闹最大最没脸的一个,结果云筠被人家赶出家门,云母现在就能当成曾经的校花都没发生过,温母也是佩服极了她的厚脸皮,当即反唇相讥。
“淑雯啊,你这话可就过分了,谁不知道几个孩子都是被那个不要脸的狗仔给陷害的,照你这么说,几家孩子都成了赌徒不成?”
这一句话可完全是祸水东引,如果一个人闹的笑话,那大家都会指着她的哈哈大笑,可如果一群人都闹着笑话,当然是默契的谁都不会再提起。
温母这话一出,几个当事人的母亲就不太舒服了。
云母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正想挽回,却听云乔道:“妈,你出门前给我别的胸针不见了。”
这边这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她这突然来一句,让不少人都皱起眉头,顿时觉得云乔依旧还是蠢。
云母也突然升起一股云乔无药可救了的感觉,可又不得不说她这一句话不管引出了什么样的效果,但最终都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温笑笑背上还湿漉漉的,可温母似乎不怎么关心她的狼狈模样,只在意怎么才能找回场子来。
云乔又恰巧说了这么一句,温笑笑顿时心中恼怒:“东西没了不会去找吗?你不会是想说是我偷的吧?”
情绪失控的人,总会说出让自己难以下台的话。
温笑笑这话才出口,一个东西就啪嗒一声从她身上掉了下来落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家下意识低头,就看到躺在地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光芒的钻石胸针。
钻石胸针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什么,一时间众人的心里都有些微妙,而宴会厅里好像还回荡着温笑笑刚刚恼怒的那句话。
当时温笑笑的钻石项链就是从云乔包里拿出来的,没有人问到底是不是她拿的,就直接把小偷的帽子扣在了她头上。
如果现在,云乔非要说一句温笑笑是小偷,她又如何为自己辩驳?
云母神色瞬间松弛,她顿时掩着嘴笑道:“春夏啊,笑笑要是喜欢这个胸针,和乔乔说一句不就好了,乔乔也不是小气的人不会舍不得给,怎么就要自己伸手拿?”
云母到现在还记得云乔偷项链的事情发生之后,温母就是这么在她面前冷嘲热讽。
如今,云母把温母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还了回去。
饶是云母不觉得云乔有那个智商做的出让温笑笑下不来台的事情,也不得不说现在的感觉真是畅快极了。
温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么愤怒,却还是不甘示弱道:“我们笑笑会缺这么个胸针?”
云母立刻顺着她的话笑道:“可不是嘛,我们乔乔的钻石项链也是想带多少就带多少,带一条扔一条我也不会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