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聪明也不如倚绿机警,便只能记死规矩,她要把规矩记熟记牢,最好是能倒背如流,就算旁人说她不合规矩,她也背出侯府规矩和人掰扯。
第二日天边的黑还未褪去,慈安堂的下人便已经起来,洒扫的洒扫,要伺候老夫人起床的准备盥洗物什,在老夫人门外等着听动静进去。
今日紫屏无需当值,是芸风伺候老夫人起床,但她还是起了大早,往后面佛堂而去,瞧见里面有道身影坐的板正,黄嬷嬷不见人影,而是云鸳在里面守着。
云鸳见到紫屏过来,回头看了眼娇芙,见她不为所动,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对着紫屏问道:“你怎么来了?”
紫屏拉着云鸳的手,轻声道:“我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她没偷懒吧?”
云鸳生得讨喜,声音俏俏的,因着是黄嬷嬷的女儿,如今也成了慈安堂的三等丫鬟。
黄嬷嬷是老夫人身边老人,她仗着黄嬷嬷的面子总在老夫人眼前晃悠,算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姑娘,平日里老夫人就喜欢她,要不是她年纪不够,早就提拔成二等丫鬟了,紫屏对她倒是和颜悦色。
云鸳往里面看了眼,娇芙正安安静静地誊抄佛经,似乎因着她太过认真,并未察觉有人过来。
“在抄呢,整晚都如此。我娘守了一整宿,她就没歇息过。”中途她娘熬不住不小心睡过去,醒来一瞧她还在抄。
云鸳心疼她娘守了一晚上,早早地来佛堂,让她娘去休息,换她在这边守,提起这事儿云鸳有些烦:“你说说她惹得老夫人生气,凭什么我们跟着受累?”
紫屏得知娇芙从未休息,心里一阵畅快,她催促云鸳:“行了行了,我估摸着可能快誊抄完了,你进去吧。”
佛经抄到最后一页,娇芙的手隐隐在发抖,眼看着就要完成,她长吸口气,将最后一页抄完,放下毛笔娇芙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娇芙将佛经整理妥当,将佛经摆在桌上,闭上眼睛摁了摁眉心,要不是她身子还算康健,熬上一宿可能真的撑住。
云鸳进来见到誊抄完毕的佛经,抬手就准备拿佛经去见老夫人,早交差了事。
就在云鸳要碰到佛经时,被娇芙伸手挡住,她看着云鸳道:“该拿托盘来将佛经交于老夫人手中,若不然还请姑娘先净手。”
“麻烦。”云鸳嘀咕了声,捧着托盘回来,看着娇芙将佛经放在上面:“既然佛经已经抄完,姨娘可以回去了。”但是没有再为难娇芙,只不过娇芙时说好送她的紫屏却没出现,她只能拿着自己旧衣裳独自回南苑。
虽说她身上这件深褐色长衣,是慈安堂的衣裳,但因着已经在她身上穿了一整宿,她不可能在慈安堂直接脱掉不管。
娇芙抱着旧衣裳走在慈安堂内,无人给她带路,她只能凭借着昨晚来时的记忆往回走。
昨晚来慈安堂时天色便黑了,其实她并未太看清路,娇芙强装镇定地走着,好不容易走出慈安堂,还未松口气就见到罗嬷嬷和倚绿在慈安堂外等她。
罗嬷嬷瞧见了娇芙走过去迎她,倚绿接过她手中衣物,三人只是对视一眼,谁都没开口说话。
赵均来慈安堂给老夫人请早安,远远地见到穿着道袍的人匆匆忙忙的离开,问身边随从赵覃:“老夫人又请师太来讲解佛经?”
“并未听说老夫人请师太过来,不过昨晚老夫人将芙姨娘请来慈安堂了,让她抄写佛经洗洗身上污秽。”好事不出门坏事人人知,这话已经传遍侯府上下,赵覃不用打听都知道了,不仅如此,隐隐约约还在在说三爷不干净的。
赵覃都知这事办得尤为欠妥,哪怕老夫人不喜芙姨娘,看在三爷的面上,也不该把话说的这般难听,还纵容这事传扬开来。
三爷现在名声本就不好,还多了一项污秽的名声,毕竟谁都知道芙姨娘是三爷的人,芙姨娘若是身上沾满污秽,三爷岂能逃脱?
但谁让老夫人牵扯其中,府里谁也不能说老夫人办得不好,反而还得说老夫人心胸宽阔,容得下芙姨娘这般出身青楼之人。
赵均眉头蹙起,他面容与赵郁有五分相似,脸上无笑意时不怒自威。他没想到他儿刚出门就发生这种事,平白将他儿名声污名化,这将他儿置于何地?
作者有话要说: 赵郁:终究是我一人承担了所有。
第40章 起争端
赵均同赵老夫人请了安,坐在位上捧着茶,关切地问道:“母亲今日身子可还康健?”
旁边的紫屏看了眼赵老夫人,早上醒来老夫人见到芙姨娘抄写的佛书,字迹娟秀工整,一瞧便是用了心。她是吃斋念佛之人,见芙姨娘真心对待,这会儿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答道:“昨儿老夫人生了好大的气。”
赵均看向紫屏,虽不喜紫屏站出来替老夫人作答,但看在她得老夫人看中的份上,还是接话:“怎的?谁敢惹母亲生气?”
赵均着实想不到有人能惹他母亲。
老夫人在侯府地位超然,当年老侯爷在世,老侯爷护着老夫人。后来老侯爷去世,这些儿女长大,儿女护着老夫人。
多年以来儿女孝敬依旧,怕她膝下孤独,哪房添了新儿,孩子能走路就将孙辈们送到慈安堂相陪。
大房掌管中馈,因着武安侯爵位落在大哥身上,大房那边对慈安堂更是精心细致,下面的人谨慎伺候,府里缺了谁用度都不会缺了老夫人,事事紧着老夫人。
“三爷纳了新妾,勾得三爷天天宿在她房里,昨儿请她来慈安堂,她居然出言顶撞老夫人。”紫屏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娇芙。
芸风站在屏风后侧,看了看老夫人与二老爷,今日本是她当差伺候,现在她只能落得在旁边干看着的份,还见紫屏处处贬低娇芙。
可她又不是没见过芙姨娘,她分明瞧见过芙姨娘,眉间温和,笑意浅浅,说起话来慢吞吞的,可嗓音好听,很是好相处的人。
云鸳在芸风旁边,低低地凑到她耳边问道:“她所图为何?”
她们原是同一批长大的丫鬟,现在芸风越发看不上紫屏。
她心思见不得人才如此挑拨,要是紫屏敢直接求了老夫人把她赐给三爷,芸风倒是敬佩她,现在耍这些手段下流。
不过芸风不曾直言,在云鸳面前只装傻充愣,将话按在心底。能得在老夫人伺候的都是人精,芸素来谨慎惯了。
“紫屏别再说了。”大清早老夫人不欲动怒,她哪不知动怒伤身,可一想到她孙儿被人勾着贪恋男女之欢,她胸中就蹿火。
“母亲见到芙姨娘生气就别见她,管教的交给郁儿,他行事素来有分寸,也不是那种不顾身子的人。”
赵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在替芙姨娘说话?”
“我是想让母亲想想郁儿,他若知晓他前脚刚走,您就为难他的人,往后他还如何安心离家?”赵均眉头皱起从进来至今一直未舒展。
老夫人总觉得娇芙出身青楼,便是无论谁都勾搭,她这话说出来又引歧义。对人存着偏见,就非得将自己儿子孙子都和娇芙捆绑在一处,玷污的不仅是芙姨娘的名声,更让整个赵家抹羞。
“我怎么没想他?正因为想着他,才不能狐媚子在他身边。”赵老夫人自认为自己无错,偏偏儿子不理解自己,那股气又蹿上直到头顶。
“母亲想过郁儿就应明白,如今芙姨娘是郁儿的人,您看不上她出身,觉得她出生低微就罢了,浑身污秽算什么?她浑身污秽,那与她相处的郁儿能干净?”
“这是谁传扬开来的!我几时说过这话?我是觉着她心机深沉,让她好生在佛祖面前净心。”老夫人不认这事,她严声强调:“我让芙姨娘来佛堂抄书,是想让她净净心,抄完便能回去,不曾说她浑身污秽,更不曾刁难她。”
“既然母亲不曾说过,还请母亲细查慈安堂,看看是谁兴风作浪,胡乱传扬主子的事。”
“你是说我害郁儿?纵容慈安堂的人乱嚼舌根,连这些人都管不住?”要拿她慈安堂动手,赵老夫人自是不肯。她若现在查慈安堂,指不定让人以为她老了,连小小慈安堂都管不住。
她不管府中庶务多年,哪怕下人不敢怠慢,但有实权与没实权全然不同。她得用的只有身边几人,再将慈安堂搅得人心惶惶,她哪里还有武安侯老夫人威严与体面。
“母亲自然不会害郁儿。”这便是有些胡搅蛮缠,事情皆有慈安堂而起,根子肯定在这,哪怕威慑府里乱嚼舌根之人,下回慈安堂再发生事端,还是会将事传扬出去。
老夫人不愿意查身边的人,赵均也不能强逼老夫人,他也不能帮娇芙说话,免得某些心思龌龊的人再传出难听的话,将家里搅得鸡犬不宁,母子二大清早便不欢而散。
既然老夫人不肯查慈安堂,赵均便自己着人调查,凡事抓到敢乱嚼舌根一律严惩不贷,将事情控制在侯府内,免得传扬出去。
还得跟大哥那边叮嘱几句,若大房管着府里事务却让下人乱编排主子,还不如将管家权交出来。
他二房无人掌管中馈,哪怕交给老夫人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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