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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为后[穿书] (清风不换)


  一般人家的衣裳是会在衣袖口预留一截布,等到来年穿若是衣裳短了,就把袖口拆开,把里面的布放出来,这样就不用再费布料重新做衣服,其他地方如果有破损,反正缝缝补补又一年,所以这样一件衣裳就能多穿好几年。
  不过如果那般做穿着肯定不舒服,而且能够看出来里面留了布料,毕竟衣服里多留了布料是要占地方的,要是冬季棉衣这么做倒还是可以,因为冬天的衣裳厚实,穿在身上感觉不到多余的布料,在外面也难以看出来里面是不是存了布料。
  等到出了成衣铺,肆儿在娇芙旁边低声开口,“其实我们不讲究的。”没必要为他们准备太好,这样肆儿心里受之有愧,想来其他哥哥姐姐都和她有相同想法。
  他们也不是不能穿这种衣服,在遇到姐姐前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甚至有时候都去捡些没人要的衣服穿,所以哪怕夏日的衣袖里藏着布料也没多大关系,再说了,他们现在身上都是传的新衣裳呢。
  “我们不靠那点。”娇芙揉了揉肆儿的脑袋,笑道:“等到秋日姐姐再给你们重新做衣裳,和冬装一块儿准备,今年夏日就暂且先每人添两套。”
  出了成衣铺娇芙并不打算在外逗留,因着总是做噩梦的原因,她对外头并无多少安全感,哪怕是暗地里有赵郁的人护着,她还是喜欢待在宅子里。
  回去的路上,肆儿只见一批人往街尾的方向去,那里最尽头是州府衙门,这些人脸上都是兴致冲冲的表情,似乎又找到有趣的事情。
  她好奇地看着神色匆忙,脸上又刻着笑意的人,扯了扯娇芙袖口,问道:“姐姐,他们是做什么去?”
  许是见过太多这类场景,娇芙对此并不好奇,少些好奇心虽少些乐趣,可也少些麻烦沾身,她垂眸淡淡地道:“大抵不是好事吧。”她并未听说要抓到十恶不赦的坏人要问斩,是以应该处罚不是死囚之类的。不过按照常人爱凑热闹的性子,不管是不是处置罪人,总之但凡是官府要罚人,就会有人在旁边像是发了横财般开心。
  “去看看就知道了。”肆儿牵着娇芙的手,仰着小脸乖巧地道:“姐姐,我们去看看吧。”
  娇芙看了眼肆儿,兴致冲冲的想跟着人群的方向而去,她低声哄着她:“不去,咱们还是别去凑这份热闹。”
  “去嘛,大家都去咱们也去瞧瞧。”肆儿同娇芙撒着娇。
  倚绿弄琴她们都将她当孩子看,平常她出门都是死死盯着她,她稍微走快几步,她们就在身后喊她,生怕她会走丢。是以她都没有自由,更加别说往热闹的地方去。
  眼下正好碰到这好机会,肆儿说什么都不想错过,只有热闹的地方才能让她听到更多消息,宅子里的生活□□稳,姐姐对她着实太好,让她都有些懈怠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
  肆儿眼睛亮晶晶的,就是直接跟娇芙要求,越是直白娇芙越不好拒绝,她素来中庸委婉习惯了,就不是那种很直白的人。不过这也是因为平日娇芙待她太好,故而她才能大着胆子提要求,若不是真心实意感觉到娇芙的好,她也不敢这么做。
  娇芙看了眼肆儿,扭不过她撒娇,只好答应她的请求,道:“那……就过去瞧瞧,如果不对劲,咱们马上就走。”
  她们走到众人围观的地方,已经北门密密麻麻围得水泄不通,肆儿人小不高,费劲地垫着脚尖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不过这都是白搭,倒是娇芙看清楚了。
  见到这副场景,娇芙不适地皱起眉头。
  前面衙门口的女人披头散发,被衙役当街扒了裤子,按在春/凳上准备施行仗刑,难女人挣扎着大喊冤枉,旁边站着个身着葛布粗衣的男人,冷眼漠视着女人呼喊。
  娇芙扫过围观众人的脸,皆是看热闹的表情,还有人在不停起哄,那女人乱糟糟的头发遮住她的脸,只是在她不断挣扎中,开始露出她脸上肌肤,透过她脏乱的头发,可以看到她那张脸上已经开始溃烂。
  那女人似乎是想逃跑,往围观众人这边跑,身上似有若无的发出恶臭,最前排的人都已经忍不住捂住口鼻,不停地往后退,神色嫌恶,像是见到极其恶心的脏东西般避之不及。
  肆儿看不清前面的情况,神色露出几丝焦灼,平常娇芙愿意抱她,现在却是不肯抱她,还试图按住她肩膀,免得她跳起来。只能看到各种人挡在她前面,肆儿急得就要跺脚,忽然间她看到人与人之间还是可以挤进去的,眼里顿时闪过光亮,她可以仗着人小跑到前面去。
  奈何娇芙早看透她的心思,牵着她不松手,让她想走都走不掉,无奈地看着挡在她眼前的人群。
  突然女人的呼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传入耳边棍棒挨在身上的闷响声。
  “肆儿别看。”
  娇芙明知肆儿看不到,还是下意识抬手捂住肆儿的眼睛,带着她背过身,使眼色想让倚绿将她送回去。
  结果肆儿站在原地不动,小手搭在娇芙手上,用稚嫩嗓音道:“姐姐让我看吧,我不怕的。”前世再惨烈的情形她都见过,如今不过是女人挨板子,她还是能承受住,况且她也想看看人性到底冷漠到何种地步。
  娇芙没有听肆儿的话,坚持道:“小孩子不能看,我让倚绿姐姐送你回去。”
  倚绿伸手就想拉肆儿,她是看见前面惨状的,或许是因为同为女子,她见不得那女人受这样的惩罚,再是最大恶极,哪怕是要砍头,也不至于拿这种法子折辱人,这是要彻底的践踏人的尊严,可偏偏大周律法中有这么条。
  肆儿不想回去,就算被送回宅子,倚绿肯定会出来再找姐姐,到时候宅子里也只有她一人,她连忙道:“我闭眼,我这就闭眼不看了。”她摁住娇芙覆盖在她眼睛上的双手,将自己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同时她小手抓着娇芙,也让娇芙无法松开她。
  娇芙没办法只能同意肆儿不回去,她让肆儿自己堵住耳朵,免得听到不好的话,肆儿却悄悄松开了些手,双手虚虚地抵在耳廓上,根本不妨碍她听外界声响,反而因为她眼睛看不见,耳朵比平常要灵敏。
  “听说那女人偷人,结果身上染了脏病传给家里的男人。这不,那男人将这女人告到衙门,不仅要和这女人和离,还要告这女人娘家,让她娘家赔钱给他治病。”这边有从开始就在衙门外守着的人,跟那新过来看热闹的人解释。
  原来是家里男人得了脏病,一开始男人并不知情,直到女人身子开始出现不适,男人找大夫给自己看病,这才得知原来自己染上了不好的病。男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只碰过自己老婆,再没有别的女人,请大夫回家给女人把脉,果不其然女人身上不干净。
  男人还想救女人一把,让大夫也给女人看病治病,只是他的身子越来越不好,花了不少进去银子,整日喝药治疗,状况依旧没见好转,性子变得稀奇古怪、冲动易怒。
  加上女人身子开始溃烂,浑身散发奇怪的味道,男人不愿再治疗,整日喝酒在家打骂女人怪女人传染脏病给他,婆婆本来就看女人不顺眼,借此将女人锁起来,不给她见任何人,结果女人身上病情越来越严重。
  男人不知怎么想的,一定要把事情闹大不可,将女人带到衙门,跪求官老爷处置女人。他不仅要当庭休妻,还要告女人的娘家人,养出荡/妇偷/人的女儿,要女人娘家将女人接回去,顺便补偿他治疗的医药费,还有退他下聘的彩礼钱。
  女人的娘家人虽然出现在官府,只不过女人父母早逝,如今只有哥哥嫂嫂尚在。
  平常哥哥嫂嫂不怎么管她,年节都很少走动的那种,见到女人惹出这种事情来,两人都觉得女人给娘家蒙羞,嫂嫂更是直接扬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人就是不管不认女人。
  结果可想而知,这女人的哥哥嫂嫂可不接纳她,闹了翻后直接走人,别说赔男人看病钱,就是女人生病了也休想回娘家,反正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他们这是将女人的命都交到男人手里了。
  这场闹剧最后受罚的只有女人,哪怕女人拼命解释她没有偷人,没有做过对不起男人的事,但是男人一口咬定就是她传染给他的,女人身上又确确实实有脏病,而且看起来比更加男人严重,被判她和男人和离,但是得先挨二十板子。
  二十大板打下去,女人身上已经血肉模糊,连喊疼都喊不出声,眼里透着绝望,直勾勾地看着围观人群,心中怨气丛生,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怒吼道:“我真的没有做过啊……”
  喊完这声后,她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似的,双手无力的垂在地上,已经是快要死的样子。
  她身边的男人看完全场,表情却是无动于衷,朝她呸了口浓痰,“装模作样,当时我可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
  “你们好歹是夫妻,用不着这么绝情吧。”看热闹的人当中有人和男人是邻居,平日里男人就爱花天酒地,刚得了银子就去喝花酒,谁知道这是在哪里惹的病,“你这是在不服气官老爷的判决?你要是不服,你去跟官老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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