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圆他的愿望,就得把我的溪儿往坑里推!我的溪儿吃了那么多苦,这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这才过几天的安生日子,就要跳进那个火坑!”许凝岚哭得双腿发软直往地上坐。
林溪看得不忍,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娘,您先别伤心,当心身子哭坏了!先不着急,咱们商量商量,看有没有办法退掉这婚事。”
林至明看着这个始作俑者,冷哼一声:“商量什么商量,难不成你还想抗旨吗?”要不是你先跟那逍遥王心意相通,至于整出来这一出出嘛。
嘿!她长得美,行情好还怪她了!是那逍遥王臭不要脸死缠烂打,又是皇上下的旨赐的婚,一个劲儿瞪她干嘛啊这是!难怪人家说生恩不如养恩,就因为她没在他这个当爹的身边长大,出了事就往她身上赖!忒不讲理。
本来莫名其妙和一个不能那啥的男人捆绑成了夫妻就烦躁,再被安阳侯这左一瞪右一哼,林溪也生气了。朝着林至明翻了个白眼,也哼了一声。不就是个破爹吗,她爹多着呢!
父亲不给力,妹妹在生气,母亲在哭泣。
林清铎脸色阴沉,沉默了许久,突然拔剑就往外走:“我去逼逍遥王自己开口取消婚事!”
“站住!”“铎儿!”“哥哥!”一家三口齐齐喊出声。
林至明上前一步,就把林清铎手里的剑给下了,训斥道:“混账,那逍遥王府是你能闯的?不要命了!”
许凝岚看着自己这一对儿可怜的儿女,伏在桌子上哭得不能自已。
看着一心一意向着自己的哥哥,还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娘亲,林溪实在于心不忍。
若是这一家人都和安阳侯这个卖女求荣,胆小怕事的爹一样,那她就来个金蝉脱壳,偷偷跑掉,不然上门宰了那逍遥王也成。
可她最怕别人对她好!一看许凝岚为了她都恨不得和离,再看自家那傻哥都要去找他心中崇拜的大将军去拼命了,林溪觉得,她不能自私地只想着自己。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说不定还可以跟那臭不要脸也快死了的逍遥王做一对苦命鸳鸯,来个共赴黄泉啥的。
林溪把身后背着的大刀抽了出来,往桌子角上一砍:“行吧,嫁谁不是嫁,在哪不是活!”
众人看着被砍掉的桌角,都吓了一跳。
许凝岚也不哭了,忙起身拉着林溪:“溪儿,不怕,娘在呢,娘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的。”
林溪抱着许凝岚在她身上赖了一会儿。这么好的娇娇娘前,她才不舍得她为了她愁断肠呢。
再说,反正她总是要死的,如果去了逍遥王府,反正都是两个要死的人,说不可以商量商量,一起来个临终旅游啥的。到时候死在外头,再传个信回来给娇娇娘亲,就说自己云游去了,她也好有个念想,不至于那么伤心。
想通了,林溪也就所谓了。她扶着许凝岚做好:“娘,别哭了,好歹逍遥王那么有钱,爹说的对,我嫁过去不过是换个地方吃吃喝喝而已,嫁过去了我也天天回来看你,他一个连床都下不了的人,我要想做什么,他还能拦得住我是怎么的。”
安阳侯哼了一声。这丫头还怪能演的。都和人家心意相通了,还在这演什么演!这把他夫人给忽悠的。
安阳侯不想再看到糟心的闺女,出声说道:“铎儿,你先送你妹妹回去,我同你娘说说话。”
林溪朝安阳侯翻了个白眼,又哄了许凝岚几句,把大刀从桌子上□□,转身就走。
“溪儿!”林清铎忙去追。
安阳侯给许凝岚倒了一杯水,陪着小心:“夫人,先喝杯水,我有话跟你说。”
许凝岚脸色难看,拿帕子擦了擦脸,把水喝了。
安阳候坐在许凝岚身旁,把声音压得极低:“夫人,我刚才就想和你说,铎儿和溪儿进来打断了。其实吧,溪儿同钰渊那孩子早就认识……”
许凝岚拿帕子捂住嘴才没惊呼出声。等听完安阳侯把话说完,愣了好半晌,才极小声的问:“所以,那孩子身体好好的?”
“正是,都站我面前了。”安阳侯小声答道,信誓旦旦。
许凝岚微微皱眉,突然开口:“你说那孩子,先前是在哪受的伤?”
“听闻是在江东城,你问这作甚?”安阳侯不解。
江东城,江东城!江东城!
许凝岚激动地蹭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两只手攥在一起就在地上来来回回走着,一边走一边思索。
把林溪从崔家离开流落在外又回到府里的时间,再和逍遥王受伤不知所踪的时间这么往起一对,可不就对上了。又都是在江东城。
是了!是了!和溪儿有了牵扯的男子就是逍遥王才对。如此才解释得通,那孩子回京之后连溪儿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就贸贸然让人上门提亲呢。还一再交代说要问过溪儿自己的意见。
溪儿说不认识,那定是小姑娘家家的,害臊了。毕竟一个闺中女子,尚未婚娶就与一个陌生男子发生了牵扯,搁谁那,都都得没脸说。
许凝岚来来回回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竟然拍着巴掌乐出了声。
安阳候林至明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手忙脚乱爬起来,就去抱许凝岚,面色震惊:“夫人,你怎么了,若是你不同意这门婚事,我就是死也得找皇上去把这门婚事给退了去!”
可许凝岚就跟没听到安阳候说话一般,拍着他胳膊又是一阵乐。
“夫人,夫人,你可别吓我!我这就去退婚,这就去!”见自家夫人被气疯了,安阳侯红了眼眶,转身就要走。
许凝岚一把扯住他,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退什么退!这是门好亲事!”
“好亲事?夫人,你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啊,你这笑什么呢?”安阳侯满脸不解。
可任凭他怎么哄怎么追问,许凝岚就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死活不说,等他再说两句,她就转身去了库房,去给林溪拾掇嫁妆去了。
出门之前还警告安阳侯:“侯爷,我跟你说好啊,对这门婚事,咱们谁都不能表露出高兴的样子,免得惹溪儿不开心。”
她闺女指天发誓的,辛辛苦苦瞒了这么久,容易嘛,可得给孩子留点面子。哎,孩子多可怜,上次人家都上门提亲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说,眼睁睁看着逍遥王府的管家走了,心里指不定多着急,多难过呢。这傻孩子哎!
看着自家夫人乐呵呵,兴冲冲的走了,安阳侯一脸茫然。一个二个都让他守口如瓶,不得声张,这算怎么回事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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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林溪送回她自己的院子,见她兴致不高说要歇着,林清铎心疼地叮嘱了几句,就沉着脸走了。
可刚走到院子里,就见翠莲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什么事,说!”林清铎冷着脸说道。
“公子,我给您看个东西。”翠莲往屋子门口看了看,见没人出来,从身后拿出个篮子,把篮子上盖着的布打开,里面露出一个点心盒子。
“这盒子怎么了?”林清铎有些不耐烦。自家妹子都要跳进火坑了,他实在是没心情听一个丫鬟在这跟他说一个盒子的事。
翠莲一脸为难:“公子,您小点声。这是在姑娘床底下发现的,姑娘塞进去的。”
“你们姑娘是懒了些,可你们是做什么的,看到了收走就是了。”林清铎脸色不悦,一挥手,转身就走。这翠莲怎么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公子,这盒子有好多个,而且这盒子不是咱们府里的,也不是咱们府里从外头买来的。”翠莲着急地说道。
林清铎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那盒子,眉头紧皱:“那,这盒子哪里来的?”
“奴婢就是不知道,夫人身体本就不好,最近管家又累着了,奴婢不敢去打扰她。刚刚您和姑娘闹着玩的时候,我去给姑娘收拾屋子,无意中发现的,就这盒子,姑娘床底下还有好几个,怕姑娘发现,我也没敢多拿。”翠莲小声说道。
林清铎紧紧盯着翠莲:“……可是有人偷偷来找过溪儿?”
翠莲摇摇头,想了想,把她三番五次莫名睡过去的事跟林清铎说了。
林清铎一听就明白了,这定是哪个登徒子夜闯溪儿的闺房了。林清铎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
好半晌,林清铎才沉声吩咐道:“你莫要声张,从今儿开始,府里的护卫会加强,我晚上会过来多走几趟。”
翠莲自是应是,等林清铎走了,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神色如常的进了屋。
到了半夜,掐着翠莲说的她每次莫名睡过去的时辰,林清铎换上一身黑衣,拎着一把剑,提早出门,吩咐成安不用跟着。
成安忙问:“公子,这黑灯瞎火的,您穿成这样,去哪啊?”
林清铎冷哼一声。去哪?抓奸夫!想到和奸夫搭配的词,林清铎忙晦气地呸了一声,错了,是抓登徒子!
“公子,可要叫几个人啊?”成安不放心在后头喊。
“不用,都给我老实待着!”林清铎语气严肃。还不知道溪儿和那人到什么份上了呢,就算抓到了那不要脸的王八羔子,他总得顾忌着溪儿的脸面,不能叫外人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