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想了想说道:“比如说,我们找个庄子,做几天农家夫妇,你耕田放牛,我养鸡喂鸭;再比如,我们找个风景优美的大山做几日猎户;再比如,开个小饭馆,你做老板我做老板娘……”
林溪一连串说了很多,苏钰渊静静的听着,都记到了心里。末了,苏钰渊攥着林溪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说道:“好,我答应你,等宫里的事忙完了,我带你体验不同的人生。”
第二日,因着晚上要去宫里吃年夜饭,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什么时候能回,林溪就做主把王府的团年饭挪到了晌午。
王府的主子也就苏钰渊,林溪外加一个林老爹,实在过于冷清。苏钰渊和吕迁卫通一干护卫们先前在军营同吃同住惯了,林溪和林老爹也没什么强烈的尊卑观念,林溪就张罗着和大家伙都凑在外院花厅吃了团年饭。
晚上还有事,大家心里都有数,都没喝酒,以茶带酒,也吃了个尽兴。吃饱喝足,众人各自散去,为今晚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做着准备。花厅内只剩下三人。
“老爹,我有件大事跟你说。”林溪拉着林老爹的袖子小声说道。
“啥事儿啊闺女?”林老爹好奇地问道。
苏钰渊原本打算送林溪回乾坤院,可听到父女二人的对话,想到即将发生的惨不忍睹的一幕,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决定还是回避为好。
不等林溪再开口,苏钰渊先一步上前说道:“溪儿,我还有事先去忙,忙完我们一起进宫。”
林溪转头抓着苏钰渊的手握了一下:“哥哥你去吧,一切有我呢。”
苏钰渊用带着些同情和怜悯的眼光看了林老爹一眼,起身走了,脚步和平时比起来显得有些匆忙。
林溪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这刚放下筷子呢,哥哥就马不停蹄去忙了,最近都累瘦了。等这些乱糟糟的事都忙完了,可得让他好好歇歇。
“闺女,你说有啥大事儿要说啊?”林老爹催促着问道。
林溪突然改了主意,决定待会儿再说。她起身,把林老爹也拽起来,扯着他就往外走:“回去再说。”
二人脚下生风回了乾坤院,一进门就见石竹背着手守在门口。
林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石竹,石竹点点头,示意一切准备妥当,林溪点头。
石竹等二人往里走,回身就把门关上了,“咔哒”把插销插上。
听到动静,林老爹忙回头,指着门问道:“大白天的,插门做什么?”
可他的话音还没落,又是“咔哒”一声,石竹竟然拿了把铁锁把门给锁上了,之后转身挡在了门口。
林老爹回头看向林溪,一脸不解指着门问道:“闺、”想起石竹在,林老爹中途改了口,“干闺女,这怎么的?”
林溪憋着笑,示意石竹不要跟来,上前拉着林老爹的袖子往里走。走到里间,林溪把林老爹按在椅子上,站在他面前,模样乖巧地把今天晚上要做的事小声说了。
“什么玩意儿,让我穿女装扮女人?我不干!”林老爹一听就炸了,脸色一变蹭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拔腿就想跑。
林溪两只手死死抓住林老爹的袖子,死活不撒手,小声交涉着:“我上幼儿园的时候,你还演过小天鹅呢,现在怎么就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
林老爹往回扯着自己的袖子,压低声音斥道:“你个混蛋玩意儿,那时候就流行那玩意,再说有十多个男家长都扮小天鹅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可现在呢,有你这么祸害你爹的嘛,好歹我现在也是江湖第一高手,不能干那掉价的事儿!”
林溪一脸可怜兮兮地撒着娇:“老、干爹,你不管我了吗?你就不怕我进宫危险吗?”
什么老干爹?林老爹很想学林溪翻白眼,一个用力扯回了自己的袖子:“我就躲在暗处守着你,有什么危险第一时间出现,保证出不了岔子。”
“不行,那是皇宫,皇宫!哪有那么好藏人的。”林溪主要是担心老爹不跟着她,苏钰渊该不让她进宫了,所以一再坚持,后来更是往桌子上一趴嘤嘤嘤假哭起来。
林老爹明知道林溪是假哭,可他最受不了这招,甩了甩袖子,又甩了甩袖子,最后妥协了:“好了好了,别嚎了!就算我答应,可我这五大三粗的,你上哪给我弄衣裳去?”
林溪蹭地就坐直了,眼睛亮晶晶地奉承道:“我就知道老爹最好了,衣裳不用担心。”林溪一边说一边对站在外间的石竹招手。
石竹捧着一叠衣裳颠颠跑了进来,衣裳上面放着一双大尺码的绣鞋。林溪接过来,往林老爹怀里一塞:“这是今儿一大早我叫人赶出来的,你快去换上。”
不孝女这是有备而来啊。林老爹死亡凝视了林溪一会儿,沉默地夹着衣裳走去了偏室。
石竹有些忐忑,小小声问道:“王妃,封庄主刚才那眼神好像要杀人啊,看得奴婢这心都直哆嗦。”
林溪捂着嘴一阵无声狂笑,笑完吩咐石竹:“快去把首饰胭脂什么的都备好。”
片刻之后,脚步声传来,林老爹披散着头发,一身宝蓝色女装衣袂翩翩走了出来。
“哇,好美啊!”林溪捧着下巴真心感叹,当然得忽略那张阴沉沉的死人脸。
衣服都换上了,林老爹破罐子破摔,也懒得计较了:“赶紧的,还要干什么。”
“别生气,就是梳个头发。”林溪上前姐俩好地挽着林老爹的胳膊,把他拉到梳妆台前,按坐到椅子上。
石竹忙上前,手指飞快地帮林老爹梳了个简单的中性发式,又给他簪了了一根不起眼的木质发簪。
当林溪示意石竹给林老爹上个淡妆时,林老爹却死活不同意了,差点儿拍桌子,吓得石竹直哆嗦。
林溪见状,也不再强求,挥挥手把石竹给打发了。石竹走到外间把锁打开,走了出去。
反正就老爹这身高,都已经非同凡响了,脸长得再俊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搞不好还有人认识封翊,不化浓妆,几乎没什么大用。
她敢明目张胆地把老爹往宫里带,不过是仗着苏钰渊的凶名罢了。让他换上女装,不过是找个让老爹跟在自己身旁的借口。
这一点苏钰渊肯定也想到了,既然答应她这么胡闹,那就是有把握就算有人看出来也不敢说什么。
收拾妥当,林老爹站在镜子前脸色难看,时不时给林溪一个死亡凝视。
林溪上前,扯着他的袖子讨好地说道:“别生气嘛,你看我都没给你准备粉色,紫色,鹅黄色,这端庄稳重的宝蓝色和男装也没什么差别了嘛。”
林老爹甩了甩袖子,转过身懒得看自家糟心闺女。
林溪憋着笑又哄了几句,去拿了自己今天早上就选好的衣裳到里间换了。
按理说,林溪一个亲王妃参加这种正式的宫宴,应该像上次那样穿朝服戴凤冠进宫。
但想着今晚上估摸着要动手,加上自家男人不惧任何人,林溪就懒得折折腾腾穿那么费事又沉重的衣裳,直接穿了一身稍微正式一点儿,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就那么着了。
林溪把苏钰渊送给她的一把小巧的匕首藏在身上,又把一直备着的药粉装进腰间两个荷包里。
二人刚收拾妥当,苏钰渊就回来了。
见到一身女装的林老爹,苏钰渊嘴角又抽了抽,偏过头去不忍直视。心道老爹虽然着了女装,梳了女子发式,可这身高,这体格,但凡不瞎都能看出是个男的。
林溪问道:“哥哥,别人我倒是不怕,若是皇上问起老爹,那怎么办?”
苏钰渊伸手攥住林溪的手:“无妨,今晚,溪儿就做个嚣张跋扈的逍遥王妃即可,任何人都不用放在眼里。”
“皇上也不用管吗?”林溪眼睛亮亮的,有些兴奋。蛮横王妃什么的,她可太想演一回了。
“不用管,一切有我!”苏钰渊点头,温声说道。
林溪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嚣张,要等吃完饭吗?”
“不必等,宫里的饭是吃不成的,如果够快,我们还能赶回府里吃饺子放烟花。”苏钰渊温声说道。
见苏钰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林溪也不顾林老爹还在,抓着苏钰渊的手吧唧吧唧亲了两口,亲完拖着他往外走:“那还等什么,走啊,早去早回!”
太阳西下,算着时辰差不多,三人坐着马车进了宫。
宫门口守卫的禁军和跟在马车旁的吕迁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就放了行。一路顺畅,一直到了举办晚宴的朝云宫院门外,马车走不了,三人才下车。
吕迁和卫通就在院门外的台阶下停了下来,没有再跟着往前。
看了看依然甩着胳膊大跨步走着的林老爹,林溪凑过去,一脸得意地小声说道:“老爹,我男人厉害吧,在宫里横着走呢。”
“又不是螃蟹。”林老爹嗤笑一声,甩了甩袖子,一脸不屑。
林溪捂着嘴憋笑,抬头看了一眼苏钰渊,正对上苏钰渊含笑的凤眸。林溪抠了抠他的掌心,苏钰渊回握了一她一下。
上了台阶,到了朝云宫门口,守门的四名禁军上前,站在门口正正挡住几人,对着苏钰渊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