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的句式。
“啊,他在装修方面帮了不少忙。”徐枝月用手扳了下车门把手, “不是,你干什么锁门?不下车啦?”
岑格非喉咙间溢出声意味不明的“呵”,然后, 目光瞥过徐枝月放在腿上的没吃完的汉禧家小食,“好吃么?”
“超好吃!”徐枝月没觉察出他的些微异样,由衷夸赞自己喜欢的食物,“这个藕片啊, 酸辣适中, 一咬下去,脆脆的……唔!”
温热的唇覆上来, 徐枝月僵住, 神经一松懈, 软舌被碰了一下,又一下。
她的尾椎骨激起一阵阵的轻微震麻。
徐枝月试图往旁边躲,肩膀都贴上了车门。
可是车厢里就这么一丁点空间, 她能躲到哪儿去?
在徐枝月纠结要不要闭眼时,岑格非停止了对她红唇的侵袭。
徐枝月白生生的小脸染上绯色,眼眸湿润秀气,嘴唇微张着喘息。
岑格非冷白如净玉的食指略弯, 轻擦过她柔软唇瓣上的潋滟水光。
若不是亲眼见过,他很难相信,这样一张月光般净纯的脸, 竟会生出那般诱人心魄的身子。
“还行。”他平定稍乱的气息。
徐枝月的浆糊脑子起先没反应过来,什么“还行”。过了好几秒,才想起来,他之前问零食好吃么,她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他……所以他是自己“亲口”尝了一遍吗。
……就很无语。
“咳咳……还下不下车了?”徐枝月故作平静地。
岑格非没有说话。
“……”
徐枝月鼓了鼓右侧的腮帮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岑格非这男人是在吃醋吗?
啊,等等——“我并没有给你介绍过我同学的名字,你怎么知道他叫‘蒲麒麟’?”
岑格非是找人调查过她接触的人,还是说,他恢复了高中时期的记忆?
像是看穿徐枝月的试探,岑格非眉梢略一挑,“蒲麒麟难道不是我的老同学么?”
“你记起了蒲麒麟!你是不是记起了高中时的事情?”徐枝月噌地整个人转向岑格非,脸上显而易见地写着激动。
岑格非:“嗯。”
“太好啦!”徐枝月漂亮的眼睛在发光,高兴得笑成弯弯的月牙儿,“你恢复记忆了!太好啦!”
岑格非心里一暖,唇边也染上些许笑意。
“那我今晚收拾收拾东西,明早就搬出去吧!”徐枝月盘算着,等会儿下车,就可以上网物色租住的房子了,啊,可能有点赶,没关系,可以先找个价格合适的酒店过渡几天,同时寻找合适的房子。
“搬出去?”岑格非的面色倏然凝寒。
徐枝月点点头,“对啊,你不是说恢复了记忆,我就可以离开吗?”
夕阳坠落天边,余晖和晚霞荡然无存。
四周的气体仿佛在冻结,
“我没有说过那句话。”岑格非的手臂搭在方向盘,靠近内腕的地方青筋微微凸起,“我当时说的是:在我恢复记忆之前,不许离开。”
“对啊,那你现在不是恢复记忆了吗?”徐枝月的思维没转过弯。
“我只说了恢复记忆之前。”岑格非眉棱清冷,眼窝深邃,“并没有承诺恢复记忆之后允许你离开我身边。”
“你!你这是偷换概念!简直阴险狡诈!”徐枝月气得拍了一下腿侧的座位。
“你为什么非要我住在你家呢?你为什么要剥夺我的居住自由?为什么非要我和你待在一个……”
“我喜欢你。”
“……屋檐下……呢……”
徐枝月质问的语气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四个字,而逐渐变弱。
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死机。
“你喜欢我么?”
岑格非低而缓地问。
“当初你说喜欢我,现在你的心变了么?”
那时候她说喜欢他、表现得喜欢他,是为了任务啊,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他。
“我……”徐枝月为自己的迟疑而皱眉,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以来笃定的答案说不出口?
岑格非看向徐枝月,瞳色幽深,“我希望你留在身边,请你留在我身边。”
或许是由于岑格非的告白,或许是由于第一次听到岑格非用“请”字,又或者两个的原因都有,徐枝月的心跳频率变得乱七八糟。
徐枝月不知道,就算她不答应继续留在岑格非的身边,他也有千百种手段迫使她屈从。
岑格非本质上是一个道德感不高的人。在不触犯法律法规的前提下,别人所谓的“不该做的事情”、“不能做的事情”,他丝毫不以为然。
只要能达到预期的目标,他就势必会去做。
……
岑格非的独栋别墅大门外,站着一个陌生女人。
女人约摸四十岁左右,长发在脑后盘成单髻,缀有几粒翠绿玉石珠,优雅的颈项上戴着同成色的玉石项链,浅灰色皮草外套,手上挎着个爱马仕喜马拉雅Kelly包。
从头到脚的服饰以及通身的气质,都在告诉徐枝月,这是一位优雅贵气的女性。
徐枝月看向牵着她的手如常往家门走的岑格非,小小声地问:“门前的女士是……”
“我妈。”岑格非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天气。
这、这是岑格非的妈妈?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徐枝月,下意识就想将手从岑格非的手里抽.出来。
岑格非握得更紧,十指紧扣,不让她的手挣脱。
门前的女士感知到了这边的动静,视线转过来,笑容和蔼,“格非,我带了些今早从澳国空运来的……”
她看见岑格非身旁的年轻女孩,表情有掩不住的意外,顿了一下,很快接着说,“新鲜葡萄和牛肉。”
“你不用亲自过来。”岑格非脚步没有停。
女士变得有些局促,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我和你爸半个月没见到你了……除夕你回去吃团圆饭吗?”
“不确定。”岑格非牵着徐枝月路过亲生母亲肖千娟,走上三层台阶。
岑格非和他母亲之间的相处方式明显的不对劲。
也对,毕竟岑格非流落在外十八年,亲生父母起初找到他后,又舍不得赶走家里的假儿子……岑格非和亲生父母生疏好像也不难理解。
但从小形成的礼貌习惯使然,徐枝月在走近岑母身旁时,问候了一声“阿姨好”。
“哎哎,你好。”岑母没有一丁点富太太的架子。
岑格非解开大门的指纹锁,“进来。”往家里拽了下徐枝月的手,话也是对徐枝月说的。
“你不……”徐枝月用气音问岑格非,“不请伯母进屋吗?”
岑格非帮徐枝月从鞋架中取下粉色棉拖鞋,“不用管。”
“……噢。”徐枝月不好再说什么。
勇叔见岑格非回来了,迎到玄关,又透过没关的大门看见外面的岑格非母亲,立刻很有眼色地走出去问好。
徐枝月不知道勇叔和岑母说了什么,只知道岑母没有进屋来,勇叔很快拎着她送的食材回来。
***
晚上七点多,宏碧庄园。
能供八人围坐用餐的大红酸枝圆桌边,仅有岑皑和肖千娟两人。
岑皑吃得差不多饱了,“今天格非有和你说什么吗?”
“没有。”肖千娟垂眉喝一口汤。
其实今天傍晚肖千娟回到岑宅时,已经跟岑皑提过自己去给儿子送东西。岑皑当时马上放开报纸,故作镇定地问了一通“这次格非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他喜欢那批葡萄吗?”“你有没有问他回不回家过年?”等。
“格非他会做菜吗?要不我等会儿喊擅长做牛肉的小李过去?”岑皑说着就要起身拿手机。云石大吊灯散洒的灯光,映出他鬓角间的几根银丝。
肖千娟保养得宜的手去拉他的胳膊,“不用你喊人,格非屋里有专门做饭的勇叔。”
“哦,有就好有就好。”
岑皑坐回来没一会儿,又想起另一茬,“上次闵茂什么说的那个姓徐的姑娘,当真是格非的对象吗?”
“应该是的。”肖千娟脑海里浮现今天打照面的那位小姑娘。水灵秀气,面相和善有福,还同自己打了招呼,肖千娟对小姑娘挺有好感。
“那姓徐的小姑娘无父无母,一个孤女,学历也不怎么样,工作也不稳定。”岑皑从闵茂礼那里听到儿子陪女孩子“逛商场”后,找人简单调查过这个女孩的背景,“她配得上我儿子吗?不如我帮格非介绍几个条件更好的姑娘?”
肖千娟不太赞同地,“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我儿子这么优秀,得找一个模样好家世好性格好各方面都好的姑娘才行。”岑皑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人选了,“剑明教育集团副董黎材的千金行吗?比跟小——比跟那混账小子(岑烨)订过婚的陆善春条件好很多。”
“上次在南湖聚餐,老黎和我聊了几句,打听过咱儿子的近况,我估摸着他有结亲这方面的意思。”
肖千娟给丈夫倒了一小杯茅台,“你别操心了,难得格非有了走得近的姑娘,而且看起来他很中意那姑娘。你做什么要去折腾呢?”
“我这是为咱儿子好!”岑皑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