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还是无差别攻击呢?
这个方法也不能确保中毒哦,还不如想办法混进中书省成为整理奏折的官,在必须要由皇帝批改的奏折上抹点这种毒,这样让她这个皇帝接触到毒的概率才是百分百的,毕竟她不可能每天都见到玉莲,但一定是每天都要批奏折的——前提是这种毒无色无味。
安临吃着饭后茶点,在心里吐槽着。
不过用这个方法的话,最先中毒的肯定是每天直接接触毒药的玉莲,以安临的观察,这姑娘虽然是作为间谍被派来的,但她其实算是个挺惜命的人,要是没有解药的话肯定不乐意干。
最后这个接头人跟玉莲交流了一通,果然说会每月定时给玉莲解药,玉莲这才答应下来,收下毒药。
等到玉莲回到在皇宫里的宿舍后,安临看到她拿着毒药放起来又拿出来看,似乎在犹豫思考着什么,屋外很快有人叫她去忙,有用得上她能力的地方,玉莲应了一声,掀起一块地砖把毒药藏进去,很快走了出去。
安临盯着模拟器思索了一会儿,给了谛听吩咐,让盯着玉莲的谛听去把那些毒药给换掉,同时让谛听们扩大搜查,排查琼安以及皇宫中的可疑人士,她担心西朔做了两手准备,不仅把这个重要任务押在玉莲一个间谍身上,毕竟换了她自己也肯定会做两三手、三四手准备。
这种无差别的毒药,要是伤到她的爱卿人才们她就亏大了。
不过……
“咱们宣国的军事力量和粮草储备,在南北战役以及旱灾水灾之后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吧?”正在书房与安临议事的祁冬寒突然听到皇帝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祁冬寒以为是在问自己,稍作思考之后回答,“应当是还可以的,具体的要问杨浅才,不过只说军队开荒出来的军屯,换上了农署分发下来的早稻后,到现在已经收到了往年两年收成的量,再过两个月还能收一茬。”
“这样啊。”安临问,“也就是够打一仗了?”
“要打哪里?”祁冬寒立即问。
安临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不急,不急,看谁惹我们再打谁。”
祁冬寒哦了一声坐回去。
不过说是这么说的,安临接下来还是跟祁冬寒聊起了军事储备,估算着军事力量,并且给祁冬寒透了个底,让他先行准备起来练兵,又召来管理全国马苑的官员,让马苑官员统计一番能够出栏的马。
自从前年,在各国献上的贡礼中找到了几匹挺好的马种后,安临就让人把那些马弄去培育良种马了,不过马的培育周期不比鸡鸭和早稻,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两年的时间还不够新一批的马长成。不过加上之前在南北战役战胜后收编的骑兵马匹的话,够是肯定够的。
安临要的不仅是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轻松,损耗越小越好。
朝廷上最不缺的就是揣测皇帝的意思,想给皇帝分忧的臣子,今天安临只不过是召见祁冬寒后又召见马宛官员问了问,许多人知道这件事后就猜测陛下是不是想打仗了,兵部和礼部官员自觉地就梳理了一番国库以及兵力,加紧兵甲以及武器制造,武将们训练手下的兵训练得更用力了。
就连工部,都加紧了手头上的工程建造。
安临对这突然涨了一大截的效率十分满意。
她决定将计就计,直接碰瓷,让奉国以为他们的下毒计划成功了,给双方一个开战的理由,所以皇后把玉莲带在身边的次数不动声色地多了起来,为此还专门每天准时从宫外回到皇宫与皇帝号一起用晚膳温存一会儿。
跟在皇后身边多了,玉莲碰到皇帝的次数自然也多了。
一个月过去了,安排配合他们那个毒药的进度,为了做戏做得全一点,还每天用了一点皇后的粉,把脸弄得有一点点苍白,然后时不时召太医来把把脉。
等到三个月的时候,皇帝适时地‘病倒了’,皇后也难得地身体不适。
这未免也太顺利了一点。
玉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这三个月她确实每天都能接触到皇帝和皇后,按照药性也确实到了该毒发的时候。为了防止被发现,玉莲听到帝后病倒的消息后立刻就把毒药给处理掉了,然后给接头的人传消息。
远在奉国的西朔得到消息后难得畅快地笑了出来,很快整了兵做准备。
至于他想要的宣国皇后,西朔知道宣国皇后有武艺在身,内力高强,毒药发作的时间会比没有武功的宣皇慢很多,只要在宣皇毒发身亡后再给玉莲解药让她给宣国皇后吃下,到时候等他拿下宣国,自然国家是他的,皇后也是他的!
在宣国这边,皇帝病重、皇后身体抱恙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竟连民间都知道当今圣上病危了,一时之间宣国人心惶惶。
百姓们四处无法求证这是不是真的,只知道最近衙门以及各部门的官员们来往都是行色匆匆,神色凝重。随着皇帝病危的传闻在坊间传开,百姓们自发地向上天祈祷希望他们的帝后好起来,哪怕今上即位后早已不提倡祭祀,不宣扬迷信,也还是有百姓用鸡鸭猪牛羊等牲畜向他们所知道的一些神祈求。
以往他们迷信的时候,向上天祈雨,祈求风调雨顺与丰收,现在他们在潜移默化中对神的向往少了,也依旧还是只能选择了向神佛祈求,只不过这次祈求的是他们的君王平安。
一个国家如何,一个国家的君主好不好,没有人比生活在这个国家的千万黎民百姓最清楚的了。他们也许不知道时下的皇帝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但是每一粒丰收的谷物,每一个安度的日夜,都是稳定的王朝才能带来的。
上一任皇帝离去才仅仅五年,因此大多数人都能分辨出来,当今的圣上在治时,与上一任皇帝在治时有多大的区别,他们不用再担心辛辛苦苦耕种一年,种出来的粮食却全被地主收走,因为有人分给了他们不会被地主收走的地,把他们的税减了又减,从十税一到十五税一,又到十六税一,就怕他们吃不饱。
也不用担心一家人好好的,家里的人就突然被拉去服徭役,几千年来,唯有这五年,他们是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服徭役,而且服徭役也变成了一个可以补贴家用的工作,不会有人因为徭役太重而死去。
也是第一次,无论交不交得上钱,再穷苦的人家都可以送孩子去学堂学习。全国上千所民学养活了多少孤儿?又养活了多少穷苦家庭本来养不起的孩子?
“爹,娘,今天怎么今天突然杀鸡啊?是过年了吗?”某地农家一个五岁的小孩看到爹娘把自家的鸡给杀了一只,懵懂地咬着手指头,馋得直流口水,“我想吃大鸡腿!”
“别瞎说!”孩子的娘拍掉孩子咬在嘴里的手指头。
五岁的小孩能懂什么,茫然地看着爹娘把鸡杀好,收拾好后,却没有把鸡下锅,而是把鸡带着,又带了许多瓜果去了他们当地最灵验的神庙。
神庙已经人满为患,这对夫妻找了个空地把祭品摆上,跪在蒲团上闭眼祈祷。
神啊,如果神明有灵,就请让他们的君王好起来吧。
谁也不知道下一任君王会不会如这一任一般贤明,是会视天下黎明为牛马还是如子女,谁也不想赌,谁也不敢赌。
“五年,太短了啊……”有人喃喃说。
是啊,才五年而已,他们拥有现在的君王才不过五年啊!
孩童什么都不懂,被父母一起带着跪在蒲团上祈祷,看着祭台上满满的鸡鸭猪羊,不过有父母的教训在前也不敢再说什么,小耳朵偶然听到有人低声念着‘陛下’什么,小孩子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他看到同村的哥哥姐姐们背着包去镇上上学的时候,羡慕地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玩,一个姐姐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跟他说,“好啦,你再长大一点就能跟哥哥姐姐们一样去上学啦,每一个小孩都要读书的,到时候你可不能说不想读哦?”
“为什么每一个小孩都要读书啊?”
那个姐姐停了停,脸上的笑容明亮又阔然:“是我们的陛下,让每一个人都能读书的……每一个人。”
他自然是不懂的,只知道自己以后也能跟大家一样,就没有再缠着要哥哥姐姐们陪他玩了,跟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去上学了。
拜着拜着,这个神庙里又来了很多人,本就已经堆得满满的祭桌上又叠上去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一队穿着衙门制服的官差赶来了,看到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为首的捕头脑袋都要痛起来了,连忙让手下的衙役去清人。
“好了好了,别在这拜了。”捕头对聚在神庙里的百姓说,“县里得了令,不让现在祭神,你们把这些东西全都收拾收拾带走。”
“可是……”有百姓讷讷地说,“我们是在为二圣祈福啊,怎么连祈福都不让呢?”
“陛下和娘娘都不信这个,比起祭拜神明,圣上更希望大家好好过日子,给自己吃口好的。”捕头叹了口气,“陛下是天降的明主,一定会没事的,大家都回去吧,该种田种田,别误了农时让陛下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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