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如青葱一般,指甲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似是为了撒娇, 还抖了两下。
“好不好嘛, 世子。”声音娇软, 酥麻入骨。
“好。”祁文安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待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 不由一阵懊恼。
然而话已经出口, 又不得反悔,感觉自己又被她套了进去, 只能转过头去, 一个人又开始生起了闷气。
容颜忍不住笑出声来, 戳了戳他:“世子...”
不理她。
容颜又戳了戳:“世子我错了,不该要求这么多的。”
祁文安僵着语气道:“没有, 不多。”
容颜:“哦,世子,我刚才想到了一个东西, 我现在就很想要。”
祁文安有些好奇,她想要的东西,转过头来看她。
容颜盯着他的唇, 看着他带着一脸的好奇之色,那两瓣唇泛着嫩红色,看起来很软很好咬。
“想要你啊。”容颜笑着调戏他。
本来只是戏谑,可这话一出,却见祁文安眼中有一瞬的迷茫,那一瞬间,变成了如同孩童一般清澈的眼神。
容颜脑中有一瞬间的静止,她鬼使神差地,轻轻地用手肘支起身子,凑了过去,在他的嘴角轻轻一碰。
就仅仅一下,祁文安就僵住了。
容颜也跟触了电似的,赶紧躺了回去。
躺回去之后,她也愣愣地看着窗外。
方才她干了什么??
她...好像亲了他,虽然只是轻轻一碰,但是依旧是感受到了唇下那一抹柔软。
她记得,第一次见祁文安的时候,他的眸子是很深沉的,可方才一瞬就如同时光倒流一般,他的本来。
祁文安依旧僵着,讷讷地道:“你......”
容颜耳朵也有些发烫,然而她却硬撑着媚笑了一声,咬着嘴唇对他道:“我想要的,就是世子你啊。”
“不行。”祁文安脱口而出。
“哦。”容颜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那我再想想吧,换一个。”
祁文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放弃了,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地,死死地盯着容颜的侧脸。
可惜容颜此时内心也是十分复杂,头撇到了一边去闭上了眼睛假寐,并没有注意到祁文安的表情。
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再也未说话。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委屈之雾。
这么轻易地放弃了,都不多争取一下吗?说不定他就答应了呢?
他突然被一个女子亲了,而且那人亲完就不理人了,这到底是算什么?
而此刻的容颜的思绪一直有些静不下来。
方才她说的话,本来是脱口而出的调戏之语。却没想到说完以后,自己会魔怔了一样凑上前去,亲了他。
突然悸动的心跳还未停下来,扰的她心神俱乱,只能假装自己体力不支,闭目养神。
这种感觉陌生而酸涩,却让人贪恋沉醉,在两片柔软相触的时候,她甚至下意识地恨不得停留住,将他的眼神直直地望进心里。
她突然有些害怕,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没有人开口,沉默了一路。
等容颜调整好心情,将繁杂的思绪压下去,再看祁文安的时候,才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世子?”
祁文安在旁边随意拿了本书看,启声道:“一会车队修整,你坐到后面的马车去吧。”
容颜一愣:“世子...你不要我跟你坐在一起了?”
祁文安低头看书,头也没抬,道:“我想了想,你在这里终究不妥,况且你行动不便,也没法服侍我用餐。”
容颜有些讶异他会这样说,于是道:“世子...你又生气了?”
祁文安道:“没有,为何生气?”
容颜将手轻轻放在他握着书的手上,细细地摩擦了一下,道:“我是不是又哪里做错了?”
祁文安看着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没有,你很好。”
容颜轻声哄道:“世子,等我好了给你继续做吃的好不好?”
祁文安淡声道:“等你好了再说。”
容颜有些头疼。
若是往常,她只要再说几句撩拨的话,哄他一下,就能及时止住祁文安这场没来由的小脾气,可是如今,她自己思绪不明朗,那些从前张口就来的情话,一时间不知怎么的,有些说不出口。
祁文安一直等着她来哄,等她再说几句好听的,可惜没有。
对话过后又是一阵沉默,他手中的书也一直停留在那一页,心中越发烦躁,突然将书掷在了书案上,对着外面硬声道:“停车!修整!”
车队停了下来,祁文安撩开帘子,直接就从马车上下去,连个眼神也没给过她。
容颜看着祁文安的背影,也是心中有些闷闷的感觉。
不一会,冬雨撩开了帘子,伸出手唤到:“娘子跟我下来吧,世子说...让您跟我到后面去坐。”
容颜咬了咬嘴唇,把手递了过去,让她扶着下了马车,随后跟着她朝后面那辆小一些的马车走去。
她朝祁文安立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可惜他却并未看她,而是在跟谈义说着些什么。
反倒是谈义看到她下了车,朝她看了一眼。
容颜抚了抚胸口,压抑的感觉即便是出了马车,也没有消散分毫,反倒越发重了些。
冬雨在一旁欲言又止,容颜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和世子怎么了?”
冬雨点头,之前上车前两人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一言不合,说赶她回去就赶她回去了呢?
冬雨开口,劝她:“娘子,其实若是世子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大可以服个软,世子性子比较倔,他身份尊贵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
容颜由她扶着,缓缓地迈着步子,沉默了片刻,随后道:“不,他很好,是我不够好。”
不够真诚,不够坦率。
冬雨看着她,在这少女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
她是知道容颜的事的,虽然并不完全了解,但也知道她有她自己的事要做,曾经她说她是慕容泗放在平南王府的细作,要她来找羊皮卷,可是有时候又觉得她不像是真的在替那人卖命的样子。
想了想,冬雨还是开口道:“娘子...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事,只是希望不论您心中有什么顾虑,都还是尽量能遵从本心的好。这样日后不管什么结果,都至少不留遗憾。”
容颜闻言,顿了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
......
祁文安知道容颜从马车上下来了,但是忍住了没有回头看她。
他就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哄他。
可是她居然就这么直接走掉了,也没反抗,也没抱怨,甚至都没跟他撒娇,就这么默默地听了他的话,去了后面的马车。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从前不是胆子一向很大的么?从前不是只要他有一点不开心,她就会撒娇卖乖,缠着他说好话,直到他高兴为止吗?
从前说的那些情话,那他光是听着就难以招架的绵绵情话,都去哪里了?
哼,一定是自己对她太好了,让她无所畏惧了。
祁文安越想,心中越气,在她上了马车后,回头,目光死死地瞪着那辆车。
“世子?”谈义方才跟祁文安说完话,半晌没听见回答,再看去,才发现祁文安的目光已经粘在了后面那辆马车上。
谈义有些惊奇,祁文安竟会有一日在说正事的时候分心。
祁文安被唤回了神思,目光有些冷,接着他的话道:“按你说的办。”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那辆空空荡荡的马车。
上面已经空无一人,厚厚的毛毯和软枕上面还有些余温,留下的还有那个人身上特有的香气。
祁文安盯了那堆毛毯和枕头片刻,随后又下了车,随手叫了一个随行仆役,硬邦邦地道:“把这堆东西,给我扔到后面那辆马车里去。”
那仆役应下,抱着那堆东西就要去办。
“等下。”又是硬邦邦的一句。
祁文安道:“就说是我嫌太占地方了,放后面。”
“还有,要扔上去,不能太客气。”
吩咐了一堆,仆役愣愣的应下,祁文安放下帘子,才觉得舒畅了些。
容颜和冬雨前脚刚上车没多久,那送东西的仆役后脚就到了,敲了敲车门。
“容娘子,世子说,这些东西太占地方.....他嫌烦,要放到后面来。”
容颜闻言,知道是给她垫着防震的那些,心中暖流划过,随后撩起帘子,看向那人道:“知道了,你放上来吧。”
那仆役为难道:“世子吩咐了...要...要扔上去,所以...得罪了!”
说着,容颜还没反应过来,那枕头什么的就朝她飞了过来,软软地砸在了她的头上,紧接着的还有那一个厚厚的毛毯,将她直接盖了个严实。
容颜:“......”
那仆役完成了任务,没等容颜反应过来,赶紧直接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容颜挣扎了半天,冬雨也帮她撩起毛毯,才从那堆东西里面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