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就想把她甩出去,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只是僵着身体把她放回了椅子里。
他忘了,这女人睡着了也不老实。
岑空想了会,决定把她驮到桌子上。结果,刚把木娆娆驮在背上,木娆娆的脑袋就随着他的力道滑到了他的耳侧,并吧唧了几下嘴。
耳廓忽然传来的热气让岑教主再一次定住了动作……又原封不动的把木娆娆放回了椅子里。
岑空面无表情的看着椅子里熟睡的女人。
越看越生气,他在这里忙来忙去,这个女人倒好,睡得像猪一样。
就把她扔在这,在椅子上睡吧。
岑空这么想着,却半天没有移动脚步。
许久之后,岑空弯下腰杆,将木娆娆抱了起来。手提几百斤都不眨眼的女人,居然这么轻,仿佛他轻轻一搂,她的骨头就会在他臂弯间碎裂。
将木娆娆放在圆桌上,并给她盖好被子,岑教主才回屋睡觉。
然而,他半夜还是被痛醒了,痛楚一次比一次强烈,似乎要把他整个人撕碎一般。
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的木娆娆,一觉醒来先是疑惑,自己是怎么爬上桌子的,发现身上还盖着被子。
哦,应该是岑教主把她搬上来的。
她伸个懒腰,一个翻身,就看到了脸色苍白如鬼的岑空。
木娆娆:“……”她就说,喝那么多茶,能睡着吗?
木娆娆爬起身:“教主,您真不是早产儿吗?”
这失眠也太严重了,你又不是社畜,也没有业绩追赶,哪儿来的失眠症?
作者有话要说:木娆娆:他怎么总失眠?
作者:别着急,你快知道了
第104章 精神变差
混轮教
左护法木采采紧皱眉头,在厨房里沉思。
教主已经几天没有进食,当然,这也不排除他在房里给自己开小灶的可能,毕竟他在屋里做什么,别人都看不到。
教主的饭量不小,厨房送的饭食每次都会被他吃光。
可是这几天,饭食都是原封不动的被放在门口。
木采采手下教徒小黑在一旁说道:“护法,小的猜测,莫非教主他……”
木采采:“什么?”
小黑:“莫非教主他,是想跟您练一样的功法?”
木采采练的功法最重要的硬性指标是不能超重,要保持体态的轻盈。
教主的灭圣心法已经登峰造极,如今竟然还要修炼她的功法?
木采采越想越觉得小黑说的没错!像教主这样厉害的人,都如此勤奋,她有什么理由懈怠!哪儿还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木采采立马转身对大厨说:“接下来三天,不要给我送饭了!”教主都能绝食练功,她也可以!
当李长老听到教主绝食的消息时,她可不像木采采那么傻,整天不吃饭,把脑子都饿的不会转了。
她立马猜想到,岑空是不是练功练死了?
灭圣心法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数混轮教几代教主,若能活到四十岁,那都是长寿了!灭圣心法就像一个催命符,分分钟要了他们的命,甚至有控制不住杀欲,被长老们反杀的例子。
若是岑空真死了……李长老肥硕的身子压在纤细的男宠身上,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
岑空若死了,左右护法她根本不看在眼里,这教主之位,未尝不可能落在她的头上。
只不过,在不敢确定岑空是否死了的前提下,她是不会出头的。再观望几天,看有没有尸臭传出来,就知道了。
混轮教后山
趁着今日天气晴朗,木娆娆将被褥都拿出来晒。
“教主,今儿天气好,出来晒晒太阳?”
岑空天天打坐,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坐着补眠,毕竟他的睡眠质量不好。
“我给您搭个棚子,一点都不晒。”她用木头做出一个四角框,里面绷上布料,再插几根竹竿在地上,把四角布框罩在竹竿上方,就是一个简易遮阳伞。
遮阳伞下方放着把高背椅子,右侧是劈柴用的树墩,拿它充当小茶几,上面摆着刚烤好的酥皮点心和热茶。一个简易版的老年休闲角,就布置完成了。
岑空走到院内,看了半晌,对这怪模怪样的棚子还算满意。
阳光不会直接照射在身上,既不刺眼,也不会太热。岑空闲适的靠在椅子上,只有一双穿着靴子的脚露在外面。偶尔微风吹过,怎一个舒适了得。
木娆娆看了他一会,总觉得还差点什么,视线在岑空身上转了一圈,落在了他的脚上。
黑缎白底靴子,看起来挺帅气,但是透气性一点都不好。袜子也是布做的,在太阳下被长时间烘烤,一定又闷又热,脚趾缝都得流汗。
木娆娆问:“教主,您脚不热吗?”
这要是捂一天,晚上得多味儿,她都想象不出,岑空顶着漂亮的脸蛋,一双脚熏死个人,这样惊恐的场面。
岑空风淡云轻的道:“……尚可。”
木娆娆理解,岑空的“尚可”就是“热,但我绷着不说”的意思。
可以理解,任谁穿着靴子蒸桑拿,脚底板都得流汗。
于是,木娆娆就用她不太娴熟的针线活,给岑空做了一双家居拖鞋。
她不会纳鞋底,这双鞋要是穿出去,走路怕是撑不了几里地,鞋底就会磨穿。但在院里穿穿,还是可以的。
岑空看着木娆娆拿在手里的……鞋?
木娆娆:“我做的拖鞋,按照您靴子的尺码做的,您在家里穿,松快。”
岑空面无表情的接过木娆娆手里的拖鞋,一副“我穿就是给你个面子”的嘴脸。
穷苦人家有用草绳编凉拖穿的,并不舒服,还很磨脚,木娆娆的拖鞋在岑空眼里,就是双没有后脚跟的残次品。鞋底太薄,鞋子太轻,总而言之,粗制滥造。
岑空端详了十几秒,把拖鞋放在了地上。脱下靴子,果然,袜子都湿了。
双脚伸进拖鞋里,出乎岑空的意料,这双软乎乎的鞋,穿起来还挺舒服。双脚就像被棉花包裹着,脚趾脚掌都很放松。
关键是透气,双脚的闷热感一扫而空。
岑空点头:“可以,再多做几双。”
刚才是谁一脸嫌弃的?
岑教主一脸坦荡,仿佛刚才嫌弃到皱眉的人不是他。
打这往后,木娆娆就经常能看到一个景象。
岑空穿着拖鞋,坐在遮阳伞的阴影下假寐,或者身上穿着古色古香的长袍,脚上提拉着拖鞋,在院里走来走去。
对于自己这身不甚端庄的装扮,岑空并不在意,他在这里越来越随意了,周身气质已经从一个脾气不好的少爷,变成了一个懒散的,偶尔吹毛求疵的退休老干部,而木娆娆就像老干部家雇的阿姨,每天埋头苦干。
“弄潮儿”岑空不注重形象的另一个原因,是家里只有木娆娆和吧唧。
说到吧唧,木娆娆有些纳闷。
岑空刚来的几天,吧唧对他很好奇,但岑空总是无视它,久而久之,吧唧也不往他眼前凑了。
可这两天,吧唧对岑空的态度突然就热络了起来。
只要岑空一出屋子,吧唧看到他就摇屁股晃脑袋,伸出舌头,猛舔自己嘴巴子。
木娆娆:……这怎么又死灰复燃了?莫非是发情期快到了?
她怕吧唧惹恼了岑空会被揍,尽可能让吧唧和岑空“汪”不见王。白天把吧唧拴在篱笆墙外,到晚上岑空回里屋,再把它放出来。
谁知有一天,岑空坐在院子里闭眼晒太阳,木娆娆最近忙着和混轮教的教徒一起秋收,今天休息,就在院子里晒玉米。
忽然,岑空感受到一股热气喷在了他的手背,接着,一个湿湿凉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岑空掀起眼帘,就看到了一只蠢狗,在嗅他手的味道,湿乎乎的鼻头在他手背上蹭来蹭去,见他睁开眼,还胆大包天的伸出了大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
涎水均匀的涂在了岑空的手背上,在阳光下,口水泛着闪亮的水光,与吧唧黑眼珠里的光芒交相呼应。
好像在对岑空说:“陪我玩。”
岑空冷冷的盯着吧唧:“和你主人一样,命不大,胆子不小。”
木娆娆听到动静抬起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听到了岑空说的话。
……吧唧……你是想重新开启你的狗生吗?
木娆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岑空的手,就怕他一掌劈下来,吧唧也成为一只没有天灵盖的狗……
谁知岑空只是将手背上的口水甩了甩,口水并没有被甩掉,它风干了……木娆娆:……完了。
岑空右手顿了一下,木娆娆感觉他的面部都僵硬了。
木娆娆:“……教主,吧唧就是想亲近您。”
岑空没说话,伸出手,在木娆娆心惊胆战的注视下,拿起了一块点心,用力抛了出去。
吧唧的眼睛随着点心转动,带着身体,一起窜了出去:“汪!”
吧唧逐渐跑远,岑空转头对木娆娆阴阳怪气道:“打水,还真的想吃狗肉锅不成?”
木娆娆目光狐疑的在岑空,和发疯般追着点心跑的吧唧身上滑过。
……他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