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君子一言九鼎,何况太子……
阮瑜不知道白林现在如何, 但瞧着梁珞越瞅越差的脸色,恐怕好不到哪里去。是她失策,居然把白林给忘了, 梁珞既然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 肯定先抓到了白林,怪不得脸色这样差, 敢情是已经知道她要去凉州的事了。
这么一想, 她刚才试图找借口糊弄对方的行为可真是太愚蠢了, 阮瑜尴尬的朝梁珞扯了下嘴角,尽力保持住随时会垮掉的笑脸,意图萌混过关。
梁珞不为所动, 近一步逼问道:“阮姑娘不打算给孤一个解释?”
阮瑜强撑着没往后退,稳了稳心绪, 装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臣女......臣女确实是要去凉州, 难不成殿下还要限制臣女出行么?”
说完迎上梁珞的目光,对方眼中并非她想象中被挑战权威后的愤怒,而是夹杂着几分担心, 梁珞这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阮瑜眨了眨眼,想要再看时, 对方眼中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了,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她也没有细想,现下琢磨梁珞的心理根本不在她要考虑的事情的范围内, 她得先应付掉对方的逼问,好让对方不要强行送她回去。
从进门看到阮瑜那一刻起到现在,已经足够梁珞收好自己的情绪,他甚至还慢慢抬了下唇角,语气温和道:“孤不会限制你的行动, 不过孤很想好奇阮尚书为何会让自己的女儿只身一人去凉州。”
“明明是三个人,还有白梨和白林呢。”阮瑜小声嘟囔了一句。
梁珞垂眸看她:“是吗,阮姑娘觉得那两个人有能力保护你的安全?”
阮瑜背后一凉,莫名觉得梁珞突然危险了起来,可对方明明嘴角还挂着浅笑,应当没事,阮瑜挑挑拣拣了几句好话来说:“托圣上与殿下的福,太平盛世,臣女这一路应当不会遇上危险。”
梁珞被气笑了,真想敲开阮瑜的脑袋看看她为何这么天真,只是面上丝毫不显,平静道:“太平盛世并不是你用来保证自己安全的理由,若孤是那个坏人,你现在如何?”
阮瑜眼神飘忽,避重就轻,没什么底气的轻声道:“可是殿下不是呀。”
“......”
两人站得很近,彼此之间就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梁珞伸手按住阮瑜的肩,强迫对方看向自己,试图在对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刚才一问一答间,居然被对方带偏了方向,阮瑜看似每一个问题都回答了,可说来说去都没有说出她非要一个人去凉州的理由。
梁珞离京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阮瑜不在京城,他离开时特意留了人,只等阮潞安出发,那几个人就会自发去保护阮瑜,没想要需要被护着的人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提前一步溜了,若不是机缘巧合遇上了,梁珞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一直到凉州都想象不到阮瑜也来了。
掌心的热度透过衣衫直达肌肤,阮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和梁珞对视了片刻,到底是不敌太子的威压,下塌着唇服软道:“殿下别送臣女回京城。”
不自觉的,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央求的意味,毕竟梁珞是手握大权的太子,她只不过是个大臣的女儿,虚张声势只够抗衡一下,再往下便完全没了底气。
被梁珞遇上基本等于计划告终,阮瑜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说服对方不压着自己回去,等回了京城,大概哥哥正好出发,就真的赶不上了,可不管怎么样,阮瑜还是想试一试。
梁珞没说话,只是松开握住对方肩头的手,转身在桌旁坐了下来,低头思考了片刻,抬眸望向阮瑜,这次直接问道:“你为何要去凉州?”
阮瑜没法说她觉得阮潞安会在凉州出事,但除了这个,她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她要这个时候去凉州,可若不是因为这事过于离谱,她也不会背着所有人偷偷溜出京城,所以这就是个没法解释的闭合圆环。
梁珞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在桌上,发出了几声闷响,语气淡淡道:“既是有求于孤,连一句真话都不说么?”
阮瑜被梁珞的话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想到若是梁珞有意要惩治她,随便一个欺君之罪的理由就够了,登时双腿一软,直接软倒在了梁珞脚边,声音有些发颤道:“凉州不平,臣女担心哥哥的安危。”
梁珞被阮瑜这突然一跪给惊到了,当下就反思了自己是不是过于严肃,以至于吓到了对方,再看阮瑜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下一梗,没管事实如何先把对方叫了起来:“起来说话吧。”
阮瑜是冷不丁被吓到的,还是自己吓自己,梁珞根本没往欺君之罪的路上想,可刚被吓完,这会儿身体正虚着,几乎是使不上力,试了两次都没能从对方脚边顺利站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都被对方看在眼里,阮瑜脸上浮现出一层薄红,自觉丢脸丢大发了。
看着对方软趴趴的动作,梁珞双唇绷成了一条线,心道,他就这么可怕?梁珞觉得自己的脾气算是十分宽厚了,尤其在有关阮瑜的事的方面,几乎每一次都很有耐心,方才也不过是因为担心,所以才脸色不好语气加重了点,阮瑜怎么就能吓成这样,之前分明谁都不怕,娇惯任性,无法无天。
放在几个月前,梁珞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认为阮瑜还是任性肆意的模样看着顺眼,可偏偏就这么发生了,梁珞绷紧的嘴角略有松动,唇缝间溢出一丝不可查的微叹,起身蹲下,亲手把面前的姑娘扶到了椅子上。
梁珞身为太子,这种伺候别人事情哪里做过,可自从第一次见面时他亲手喂药之后,这种事仿佛顺理成章了起来,一开始的纵容是他有意而为之,为的是他一段不可见人的心思,可现在到底还是不是呢,梁珞感觉自己也说不清。
阮瑜一直在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怂,没注意到梁珞晦暗不明的神色,不过就算她看到了,多半也不知道为何,被太子亲自扶到椅子上后,阮瑜脸上有点挂不住,隔了片刻才低低道了谢。
梁珞目光闪了闪,强迫自己把思绪转回来,现在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凉州的事情还没有问完,梁珞轻叩了一下桌面,拉回阮瑜的视线,继续方才的问话:“兄长出门在外,你担心他的安危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你应当知道阮潞安是去凉州赈灾的,并不是什么其他的事情。”
梁珞没说的是,就算朝廷派阮潞安去前线,阮瑜也不应当跟着一起去,她一个姑娘家,就算去了,又能做到什么,弄不好反而会添乱。
阮瑜知道自己今天一定得把事情解释清楚,否则太子殿下这一关是过不去的,至于解释完还能不能按原计划去凉州,只能听命了。
沉吟了片刻,阮瑜开口道:“臣女知道朝廷派哥哥去赈灾,只是那日知晓哥哥要去凉州后,便梦见了哥哥在凉州遇险的事,臣女心下难安,夜不能寐,想了许久唯有亲眼看到哥哥安好才能放心。”
梁珞闻言,偏头看去,果然在阮瑜的眼下发现了一抹淡淡的乌青,想来是疲累所致。
这番说辞真假难辨,梁珞又问:“阮潞安知道吗?”
“哥哥不知。”阮瑜轻轻摇了摇头,坦言道:“臣女本想和哥哥一道去,只是哥哥不同意,所以臣女才出此下策,提前上路,以期望能和哥哥同日抵达凉州。”
梁珞不知道是该佩服阮瑜的勇气好,还是该赞扬对方果敢决断,这番举动实在超出了他对姑娘家的认知,去凉州路途遥远,甚为辛苦,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却还坚持要去,梁珞觉得自己还应该赞叹对方一句兄妹情深。
只是,莽撞成不了事,梁珞语气甚是平静的打破了对方的幻想:“以你的速度,是不可能和阮潞安一起到凉州的。”
阮瑜蓦然抬头,张了张嘴,发出了道无声的叹气,而后失落的垂眸看望桌面。没办法,她已经尽自己所能加快速度了,在知道哥哥要去凉州之后连一天都没有耽搁,这样再追不上,她也无法了。
梁珞不是太能理解阮瑜这种心情,他生在皇家,兄弟姊妹之间的感情本就偏淡,更不会因为担心对方安危就想要一起承担,只是面前的姑娘太过于沮丧,梁珞觉得自己几乎能看见阮瑜脑袋上冒出来的哀怨,心底一软,还是出声劝慰了:“赈灾这种事并不会有多危险,且阮潞安只是作为副手,需要他来决策的事情不多,即便是有危险也多半会冲着主将去。”
这句话说出口,就是在给阮瑜一个确切的保证,他作为主持这次赈灾事务的人,完全可以保住阮潞安的命。当然,就算没有阮瑜,他也不可能任由阮潞安遇险。
在阮瑜记忆中,这次去凉州的人依旧是镇国公和阮潞安,所以根本没有听懂梁珞话中的意思,只当对方是在劝她放心,说不定下一句就要让她回京城了,故而没什么反应的应了一声:“镇国公吉人天相。”
梁珞皱眉:“与镇国公何干?”
阮瑜没听清,只知道对方问了句什么,于是神色略显迷茫的啊了一声,倒是十分可爱。
梁珞眼神微动,强迫自己盯住对方,缓慢又严肃的重复了一遍:“与镇国公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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