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不止是把事情交代出来了,而且冯双玉的名声也坏了,身为冯厂长的闺女,身份不说多高,但是比普通人要好,钢厂那么多好同志他不找,偏偏要去找个二流子。
啧啧,不知道是谁出声了,那语气中的嫌弃不言而喻。冯厂长和林淑兰只觉得老脸都丢尽了,齐齐的把目光对着了周玉堂,恨不得吃了他,这种男人给他们当女婿,怕是在做梦。
周玉堂本来躲在后面,被提了名以后,不得不上台前,他硬着头皮上,继续咬下去,“我不知道,这车子是冯双玉偷的,不然,我肯定不会喊我弟兄们来骑自行车的,这事情和我没关系。”
所以,这事和我没关系,都是冯双玉的错。
冯双玉猛地抬头,她以为周玉堂是大哥,他重义气,讲道义,她崇拜他,还喜欢上了他,结果当出事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帮自己说话,而是卖了她!
周玉堂不敢和冯双玉对视,他心虚的低着头,看着脚尖,至于帮忙,不存在的?他没去找冯双玉怪她给自己添麻烦就是好的了。
“周玉堂,你有没有良心,要不是你说想骑自行车,我哪里用得着把家里的自行车骑出来?”冯双玉死死的瞪着他,宛若看着负心汉。
“那也不至于去偷啊!”
“我没偷。”
阮糯米她们看了一场大戏,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恩爱的小情侣,转眼就翻脸对骂起来,她有些唏嘘。
爱情啊!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冯双玉不明白,她吵的越厉害,她就越丢脸,将来的名声越差。身为长辈的林淑兰明白,她强撑着一口气,呵斥,“闭嘴!”
冯双玉委屈的很。
偏偏,赵公安表示,“公安办案,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问答。”
“自行车是不是你偷的?”
冯双玉,“我没有。”
赵公安,“自行车的主人是谁?你骑走自行车的时候,有征得主人同意吗?你是从哪获取到的钥匙?”
冯双玉不说话了。
冯明娇开口,“冯双玉骑走我自行车没有任何知会我,至于钥匙,至始至终我都只有一把,我怀疑是冯双玉偷拿了我的钥匙,去偷偷的配了一把。”
赵公安看向冯双玉,“冯明娇同志说的对吗?”
冯双玉还是不说话。
“既然你拒不配合,麻烦当事人和我们去一趟所里面做下笔录。”
得,赵公安这一句话,吓的冯双玉顿时开口了,“是,车子钥匙是我偷偷配好的,骑走的时候也没和冯明娇说。”接着,她话锋一转,智商总算是回来了,“但是,冯明娇是我姐姐,她的自行车是我爸爸出钱买的,这个自行车也有我的一份。”
“所以,你们没资格抓我,这是家事,我爸爸偏心,只买了一辆自行车,我凭什么不能骑?”冯双玉还在忌恨先前冯厂长打她的那一巴掌。
但是她不知道,这句话一说,彻底把冯厂长推倒了她的对立面。
冯厂长震惊,“双玉,你这孩子,当初娇娇要买自行车的时候,你明确的表示,要勤俭节约,没必要浪费钱去买自行车,我这才把钱给了你姐姐。”她那话,也太伤人心了一些。
“谁要勤俭节约了,谁不想有一辆自行车了?我装乖还不行吗?”冯双玉破罐子破摔了,翻了个白眼。
这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吃瓜吃的飞起,感情冯双玉这是又要好名声,又想要自行车,还想别人夸她勤俭节约,咋不上天呢,好事都让她给占了,大家一阵鄙夷。冯双玉只觉得脸‘色’难看极了,不敢抬头去看大家。
众人叽叽喳喳,赵公安把话题拽回了正道,对着冯双玉说,“不管你和当事人什么关系,我就问,你是不是偷偷配的钥匙,偷偷骑走的车子?”
冯双玉脸‘色’难看,很想否认,但是事实大家都看着,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那你这就是偷盗,跟我们走一趟。”
得!赵公安一说这话,林淑兰就哎呦了起来,“肚子疼……”这一招用的次数多了,就没有效果了。
冯厂长,“肚子疼去医院,你叫唤个什么,”
林淑兰,“……”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男人。
冯双玉到底是被带走了,在阮糯米的指导下,冯明娇说了个漂亮话,“赵公安,如果冯双玉若是承认了自己是贼,我会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不在追究。”这话说的敞亮,你冯双玉做事虽然不仁,但是我冯明娇却有足够的道义。
她这话一说,现场一阵倒吸气,纷纷夸赞,“冯厂长这大闺女,心肠是真好。.
“是啊是啊!这孩子真仁义,那冯双玉都那样对她了,她还乐意去帮她。”其实,不然,冯明娇就只说了一个漂亮的话,实际若是冯双玉真犯错了,还让公安给抓住了,那自然由公安来裁决,冯双玉的话顶多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作作用,实际上的效果并不大。
众人分不清,林淑兰却是分的清的,只是,她分的清又如何,木已成舟,挺着大肚子的她,无能为力。
冯双玉被公安带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连带着周玉堂他们也一起被带走了。
……
冯双玉的事情结束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夜校那边约‘摸’着也下课了,这会去也没有意义。阮糯米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准备直接回宿舍休息,打算明天再去夜校跟顾听澜说下具体的事情,只是阮糯米没想到,去宿舍楼下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男人穿着军大衣,明明是臃肿的衣服,在他身上却多了几分玉树临风的滋味,长到膝盖的军大衣,越发显得他高大挺拔,眉目舒朗,如朗朗清风,皎皎月明。
阮糯米身子一僵,小跑着迎了上去,气喘吁吁,“你怎么在这里?”
小姑娘穿着粉白‘色’棉袄,跟个团子一样,迅速的移动,走近了一看,她脸‘色’被冻的发红,鼻尖隐隐的泛起了红‘色’,唇‘色’却是发白,是那种苍白无力,显然是在外面待久了,冻的太狠了。
顾听澜下意识的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给脱了下来,动作一气呵成的披在了阮糯米身上,他动作虽然是关心的,但是语气却又几分硬邦邦的,“我为什么不能再这里?阮糯米同志,身为学生,无缘无故的逃课,你觉得真的好吗?”
顾听澜的脸‘色’冻的发白,发丝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这样批评人的时候,寒意更甚,还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气势,若是顾听澜的学生在这里,定然要吓的发抖,顾阎王发疯了。
军大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温热而暖和,散发着淡淡的雪松味,一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但是顾听澜那劈头盖脸的教训,让阮糯米整个人都懵了一秒钟,她下意识解释,“顾老师,我不是让秦兰兰帮我请假了吗?我没有逃课啊!”她抬手,要把军大衣脱掉,还给对方。这样冷的天气,顾老师只穿了西装,哪里受得住。
“你穿着,我不需要。”顾听澜按着了她的动作,“夜校请假都是当事人去请的,外人去请假无效。”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规定??”大大的军大衣披在她身上,越发显得她娇小。
“今天才出来的新规。”顾听澜脸‘色’不太好看,因为脱掉军大衣的缘故,他脸‘色’冻的发白,本就结霜的发丝越发冷冽起来,“你因为冯明娇,所以今天才没去夜校?”这话一落,顾听澜就后悔了,现实是阮糯米确实是选择了冯明娇,逃了课,忘记了他们的约定,所以,他问这话还有意思吗?
还是说,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连冯明娇的一半都赶不上。有些东西,不能深想,越想越失落。
“娇娇这边的自行车丢了,我陪她找自行车呢,所以这才给耽误了。”阮糯米的第六感很灵敏,直接告诉她,这会的顾听澜状态很不对,所以,她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还带着几分她自己没察觉到的讨好。
“那你还记得今晚上原本要做的事情吗?”顾听澜问这话的时候,眼中还抱着几分期待,那种希冀的光,微弱却让人无法忽视,他这般反应,让阮糯米越发奇怪起来,随着她的沉默,顾听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一双深寒的眸子,就这样锁定了阮糯米,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阮糯米,“???”她做什么了?谁还不是家里的宝宝了?她何必,在顾听澜身上小心翼翼的讨好,还受鸟气。
阮糯米瞬间不干了。
今晚上要做的事情她记不得了,但是今晚上顾听澜有病,她却是知道的,当即冷了立脸,“如果你今儿的来就是为了教训我,大可不必,夜校请假我已经托人请了,而且我也不是故意不去上课的,实在是有事情走不开身,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
她也火了,顾听澜这般上门质问她又是几个意思?她是故意不去的吗?娇娇这边出了事,她明明找了秦兰兰去帮忙提前请假了。
而顾听澜大晚上的上门堵人,又是改了请假规则,就为了针对她,有意思吗?
她还就不奉陪了,爱咋地咋地,她就是没去上课,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