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打起来!
阮糯米原以为苏小娥会生气,谁知道,她望过去时,对方脸上一片平静,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她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轻轻的一眼。
小王瞬间回神,他信步而来,和钱晓燕擦肩而过,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匆匆走到苏小娥面前说,“我给你备的饺子,你吃了吗?”
他眼神满满的都是关心。
苏小娥点头,“吃过了!”
“那就成,等会外公若是来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咱们就要敬酒了,若是肚子里面没点东西,可是容易喝醉的。”
阮糯米不得不佩服对方,小两口就是小两口,连说的话题也这么自然随和,却给人无意中撒了狗粮。
至于,先前还杏眼朦胧,遥遥相望的钱晓燕,脸‘色’已经彻底白的不行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摇摇欲坠,晕倒在地一样。
她的这般作态,小王可没看到,但是落在大伙儿的眼里,笑容却有些意味深长,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这苏同志,还没娶过门的媳‘妇’,就要落一顶绿帽子啊!”
“可不是,这绿帽子还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戴上的呢!”
不知道何时,寻到地方找过来的苏承志,恰巧听到这两句话,他当即怒火中烧,贱人,他就知道,今儿的背着他单独来参加小王的婚礼,必然是有目的的!
苏承志飞速的在人群中寻找着,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他口中的贱人,欲说还休,梨花带雨,专门在这种场合勾引男人的。
苏承志越发愤怒了起来,他来之前还喝了酒,脚步有些踉跄的追了过去,拽着钱晓燕的头发,就往外拖,“贱人,背着我勾搭野男人,你是想死!”
钱晓燕被掐住了命运的脉搏,头上传来的剧痛,生理‘性’泪水一下子涌出来了,最难受的却是在这种人多婚礼的场合,被苏承志当做死狗一样往外拖,对方口中那一个个侮辱的词,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不行!
这么多人看着。
钱晓燕为了保留仅有的一丝颜面,她顺着对方的力道,往外偏,她小声哀求,“承志,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
她的退让,在苏承志眼里反而成为了心虚的证据,“回家说?我偏不,你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外面勾勾搭搭,我就要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下贱的!”
苏承志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很难,先是被赶出研究院,后面又和明飞扬决裂,再被明家打击,这一系类的事情,让原本文质彬彬,儒雅斯文的苏承志变得颓丧而狰狞,阴郁又自卑。
这一切不好的事情,仿佛就是从和钱晓燕认识以后开始的,苏承志把这一切都怨在了钱晓燕身上。
他却忘记了在自身身上找原因,阮糯米从一开始进钢厂便被明家打压,可是现在照样混的风生水起,不仅啃下了明家一块肉,还让明家长了记‘性’。
而不是像他这般,自暴自弃,彻底泯灭众人。
都说文化人骂人不带脏字,到了苏承志这里,确实句句带着脏字。钱晓燕似乎放弃挣扎了,由着对方拽着,阴郁着一张脸,任凭泪水打满脸颊,也不说话。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非要追着苏承志跑了。
可是这一切都晚了。钱家人上去拉架,但是苏承志就跟疯子一样,逮着谁就要谁,一时之间,便有些僵持不下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主人家的。
很快,小王的父母便出现了,小王的母亲是一位看起来颇为柔和的女人,他的父亲是一位人高马大的男人,因为是在车间干活,身上有着骇人的腱子肉。
他一出现,虎目一瞪,“哪个龟孙子,在我儿子喜事上捣‘乱’的,不要命了?”
还别说,苏承志真真就是一个没有志气的男人,在钱家人面前横的他,到了老王面前,却乖的跟鹌鹑一样,拖着钱晓燕,灰溜溜的离开了现场。
但是就算是离开了,这钱家人和苏承志今儿的这里子面子也丢完了。
第94章 【一更】
好在, 小王的父母也算是会来事,这件闹腾的事,从始至终都没让小王出面, 没了小王的刺激, 那苏承志倒是也没闹腾起来, 婚事继续。
阮糯米从头看到尾, 她感慨, “钱晓燕这辈子要是真和苏承志在一起,那才叫完了。”好好的小王他不要,偏偏要个苏承志, 错把珍珠当鱼目,却不知道这死鱼眼也有一天也能把人毒死。
这一场小‘插’曲,除了丢脸的钱家人,似乎丝毫不影响王家的喜事。
小王的外公算是压轴的人物了, 一直到了最后,他才出现,这简直就是让这场喜事的氛围到达到了顶点, 小王的外公明明是六十来岁的人了, 但是瞧着却跟五十出头一样,穿着齐整的中山装, 外面套着长款军棉衣, 胸前别着一支笔,人瞧着却分外的精神。
他一上台去, 下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王外公却笑的和气,解释了一句自己来晚的原因,“公家单位在招待人, 所以我就晚了一些,实在是抱歉!”
“我就不自我介绍了,今儿的这大喜的新郎官是我孙子,大家来王家吃席面的,一起吃好玩好!”简单一番话了,王外公便从台上下来了。
直接进了屋内。
屋内有一桌子,是单独给冯厂长、万主任这种干部们准备的,以王外公的身份,自然是坐到屋内的。
阮糯米看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她突然喃喃,“我有点想外公了。”不知道她突然离开了那个世界,属于她的外公,现在怎么样了。
冯明娇没听到,她偏头离近了些,问,“你刚说什么?”
阮糯米摇头,笑了笑,“娇娇,你有外公吗?”
冯明娇一愣,筷子都放下来了,“有吧,只是我外公外婆走的早,我没什么记忆了。”
阮糯米闻言没有说话,陷入沉思,她想起了上辈子了外公,有些难受,两人相依为命,她却先离开了,只留下外公一个人。
有些东西她一直逃避去想,然而事实却一直存在。
吃完王家的酒席,便回到了宣传科忙碌起来,年前压下来的工作,这段时间要紧急处理,像外面的宣传栏,基本从头到尾,全部都要换一边。
要置办什么内容,这些还没定下来,阮糯米基本上忙的不可开交。
年前那一场成功的宣传栏,让孟州钢厂都火了一把,阮糯米更是红到了孟州钢厂外面。年前还能以过年为借口推掉的一些,年后已经腾出时间了,在去推脱便不怎么好了。
阮糯米不止要忙碌自家钢厂的宣传栏,还要去给别的厂区做指导,这也算是袁科长和冯厂长给她分下来的任务,他们两个摆明了,要把孟州钢厂宣传科给打造起来。
实在是,孟州钢厂宣传科已经被兄弟厂笑话好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崛起,身为领导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又怎么会放过压榨阮糯米极限的机会呢!
所以,正式步入工作以后,冯厂长跟秘书说了一声,不多会,袁科长和阮糯米便一起出现了厂长办公室,冯厂长指着椅子,“坐!”
“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吧?”
阮糯米看了一眼冯厂长,他并没有因为老来贵子而红光满面,反而比年前更加憔悴了一些,她思忖片刻,“还是宣传栏?”
“嗯!”冯厂长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上次王家喜酒你去了吧!”
阮糯米点头,“是!”
“当时小王他外公来迟到的原因,你还记得吗?”
这个阮糯米还真记不得了,她思索了半晌,最后摇头。
“小王他外公是市府的秘书长,来晚的原因也是因为突发事,他跟我们大致提了一口,是因为临时接到了外宾到来的通知。”
阮糯米,“外宾?”这更加不可能了吧!这个年头接待外宾,若是她想象中的意思,那岂不是事情大条了?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冯厂长说,“这次来的是普通人,约莫着会来咱们钢厂参观,所以,这宣传栏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宣传栏放在外面,这是门面。
阮糯米心里有数,“具体朝哪个方面的内容置办,有方向吗?”
这下,冯厂长也犯难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十分疲倦,“这你和袁科长商量吧,待商量好了,结果跟我知会一声。”
这是连方向都没有了,只有任务了。眼看着冯厂长那般疲惫,阮糯米也没在继续打扰,和袁科长一块出了厂长办公室,她轻轻的阖上门,“袁科长,您有好的方向吗?”
袁科长摇头,“早些年有过一次外宾参观,但是那时候,咱们钢厂宣传栏还只是一个摆设,大多数都是画墙上,而且还是领导人的画像和标语……”
这倒是给了阮糯米一个灵感,宣传栏上的内容有领导人,方向是肯定不会错的,但还要突出他们钢厂的特点,让人一眼惊艳,耳目一新。
这就有些难了。
阮糯米,“我要好好想下。”顿了顿,她提议,“袁科长,您看是不是可以集思广益,让整个宣传科的人都参与进来,毕竟,大家一起动脑子的效果,肯定要比我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