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退下吧。”
仆人应下后,迫不及待走了,步伐比来的时候快了好多,好像在避讳什么似的。
避讳?
反正从装睡的姜曳偷瞄到的看来,她觉得这小楼有点秘密。
可别,不会这里是凶案现场吧!
周败类看着眼前的门槛,单手一横,直接双手将柔弱无骨的金丝雀拦腰公主抱。
装睡的姜曳:“!!!”
哒哒哒,上楼楼梯声不轻不重,很有节奏,路过的灯光也摇曳生姿,显得两人暧昧有别有故事.....直到姜曳被放在了床上,但周败类没有离开,反而撑在她身体上方,淡淡一句,“现在倒是忘记打呼了?”
这话说完,哞...打呼声再现。
周败类表情复杂,大概也没想到这金丝雀会有这样的性格,就好比当时他听到“十八弯”的震惊。
只是故意让她随便唱唱,好让他下车走走,结果她想一口气把他“送走”。
为了逃避一定概率可能会有的亲密接触,姜曳连澡都不洗,就装喝醉睡死,但没想到最后还真迷迷糊糊睡着了。
怪了,这酒劲怎么还挺大的样子,这么困。
不对劲啊。
直到......
摇晃,感觉一直在摇晃。
姜曳第一时间被惊动了,还以为是不可描述的那种事,是周败类动这具身体了,但艰难睁开沉重的眼皮,她看到了晃动的横梁,身上没有趴着什么男人,倒是看见了衡量上垂挂的东西。
好像是...一个人?
白花花的睡衣垂挂到脚踝。
对,她在这个角度能看到脚踝,还能看到对方修长苍白的双腿,腿间好多血,跟开了血洞似的,白裙子都红了大片,滴答滴答的血水流下来,落在她的脸上。
黏糊糊的。
很凉。
她的脑子很麻,因为真的很昏沉,又想伸手抹脸,看看到底是不是血水,可她这个角度等于上下垂直仰望,正好看见对方吊颈后低下的脑袋。
满头青丝散落,一双眼凸出,本姣好精致的脸颊呆呆的,就这么低头盯着她。
房子好像在晃动,她也在晃动,那血也在晃动,姜曳跟着晃动。
世界在晃动,视线不断扭曲,可她一直挂在那,因为不断的晃动像是要掉下来的葫芦一样。
不,不要,不.......
姜曳喉咙肿痛,想呼喊出声,可却先听到了如泣如诉隐隐的哭声,还有隐约的声音。
救命,救...
终于,啪,她终于掉下来了。
第26章 拖行
尸体掉下来的时候, 姜曳感觉身体遭到了重击,尤其是腹部,女鬼她就趴在她身上, 两只手搂着她, 脸贴着脸, 怼得她不能呼吸,而且她的手伸了上来, 掐住了她的脖子。
闷闷的, 窒息。
嚯!她猛然睁眼苏醒,看到的不是女鬼苍白冰冷的脸, 而是......
卧槽!
惊醒后满头大汗的姜曳翻着白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金主狗男人。
噩梦?竟然是噩梦!!
难怪她觉得不能呼吸,烦躁懊恼的姜曳一把将人推到身边原来床位去, 一边在内心骂骂咧咧个狗男人,故意占我便宜是吧,吓死我了,还以为凶案开始了。
不过这狗男人好像也在做噩梦,被推回去后, 双手竟也无意识拉扯着她的手臂,满嘴喊着:“不要,不要, 阿蛮, 你别走,别不要我...”
毕竟是男人,看着再斯文清瘦, 手臂也是有力气了, 几次拉扯她, 把她拉得摇摇晃晃。
姜曳顿悟:所以她梦里以为地震导致的晃动, 其实是这狗男人拉扯她?
这梦里是叫阿蛮的心上人抛弃他,他要挽留?
好家伙,都带哭音了。
跟现实待人处事的冷漠霸道龟毛简直判若两人。
可关我啥事啊!我就是个金丝雀!
被拉摆得两眼冒金星的姜曳气呼呼的,加上周败类的大长腿也横了过来,似乎有要再次抱住她压着的趋势,姜曳急了,选择先下手为强.....她腿一蹬,直接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砰!!!
周败类被一脚踹下床,滚落在地。
空气忽然安静。
过了一会,一只苍白的手扒了上来,修长手指能弹钢琴似的,周败类坐起来了,脸颊红肿,估计是脸着地的吧,正一脸茫然,但还没作出反应,床上的金丝雀就从床上飞扑了下来,一脸着急跟心疼,“您怎么样了,天讷,疼不疼......”
周败类这次清醒了许多,盯着她木然道:“你踢我?”
姜曳一脸委屈:“您为何如此想我,难道我在您眼里就是这样大逆不道的孽障?”
周败类冷笑:“我看你蛮清醒的,真看到我做噩梦要滚下来,难道还拉不住?”
姜曳:“您太强壮了,我拉不住啊,而且您也说过我这样卑贱,要有自知之明,而您金尊玉贵,一直不让我碰您的身体半分......难道我不想与您亲近么?我做梦都想抱着您白头到老啊!那要不我现在抱您上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做出如饥似渴要要扑倒他的架势。
周败类立即站起来了,嫌弃式避开她,但忽然眼睛一定,盯着姜曳。
眼神太露骨了,直把姜曳看得心里毛毛的。
这狗东西不会色心大发吧。
心上人不管了?
她下意识拉扯胸口睡衣,发现扣子的确因为几次拉扯而松开了,锁骨冰凉。
咦?
黏糊糊的。
姜曳手指一摸,指尖黏湿,外面月光透过窗户,有光线,倒也能看清是液体。
这是?
还没弄明白,啪嗒一下,有新的液体落在她脸上。
就在脸颊。
凉凉的,黏糊糊的,她脑子热了下,跟周败类对视,两秒而已,她窜起来了,火箭般跳下床。
啪!
两人开了灯,豁然看到被子上、两人的衣服上都有血红湿印,就跟鲜血滴在他们身上一样。
不过周败类显然冷静了,而姜曳人设是羸弱土气,所以她做出柔弱无力的样子扶着墙,实则跟周败类差不离都一起往上看去。
液体是从上面滴下来的。
难道不是噩梦,是真的有滴血女尸?
四只眼睛盯着上头,然后就瞧见...啥也没有。
没有女尸。
怎么回事?
很快,他们看到上头又滴落了液体。
“横梁木?”
横粱木怎么会滴血啊?
“外面下雨了?这屋子是不是漏水啊,我老家破宅子也会滴水。”姜曳忽然颤颤悠悠说,周败类挑眉。
外面的确有霹雳啪嗒的雨声,屋顶其实也有,雨水拍打在屋檐瓦片上。
过了一会,衣衫不整的杨振跟管事带着十几个仆人来了。
姜曳此刻还一副虚弱的样子,实则内心已平静,冷眼看着管事跟这些仆人的反应,暗想:刚刚周败类也只说横梁木可能漏水,喊的管事,怎么来这么多人。
倒显得这杨家人都唯恐这屋子出事,而且觉得它出“大事”一般。
难道,以前这小楼就出过事?
后来两个懂建筑工事的仆人上了粱,查看完后说:“老爷,屋顶瓦片松动了,漏水,湿了粱木,不过这本来是血檀木....“
姜曳好奇问:“血檀木是不是跟汗血宝马一样,流血汗啊?”
周败类略嫌弃瞧她一眼,“非洲血檀,学名“染料紫檀”,被砍之后会流出血一样的汁液,所以俗称“血檀”,只生长在非洲大陆刚果盆地的一小块区域中。”
姜曳:“听着好名贵啊。”
一个都没怎么读过书就进了演艺圈打拼且还没打拼出什么东西来的三流女明星能有什么见识?
周败类瞟她,懒得多说的样子,倒是杨振尴尬,没有跟姜曳解释真正名贵的是紫檀,很多血檀还冒充紫檀售卖,周屿刚刚无疑在嘲讽他们杨家要么被骗了,要么就是当年底子不够,只买得起血檀木。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竟不知这房子出了这么大的毛病,让两位受累,真是对不住,已在本宅那边安排好房间,还请两位移驾。”
姜曳知道这小楼有鬼,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她巴不得跑,于是乖乖要走,忽被周败类揪住后衣领,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随手抓起边上沙发上的黑色睡衣外袍罩在了她身上,他的睡袍宽大,能遮住睡裙下的小腿,他自己则穿着单薄的两件套黑色睡衣身高腿长走在前面,跟杨振并行说话。
后头的姜曳在女仆的陪同下跟着,刚觉得这狗男人本质也没太垃圾,就听到周败类说:“怎能怪杨先生你,不过是我家这小女人娇气,非要住着小楼,自讨苦吃。”
姜曳:“???”
周败类在前面继续说:“不过看这屋子也有些年代了,若有不妥,平常也没人住,杨先生怎么不推平了重建?”
出了小楼,过外面的走廊,因为下着雨,园中花草被雨水拍打,如果无诡异惊吓,其实此景甚有禅意,但今夜气氛不对,谁也无心欣赏雨中夜景。
姜曳在后面观察杨振,发现这人的步伐顿了下,左侧握拳,但很快舒展开来,因为他说:“哪里不想重建啊,可那个年代看风水,请来的风水先生说它连着我们杨家的气运,这贸然动土会坏了气运,对家族对工坊都不好,所以就一直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