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蔓有些迟疑,但还是说:“说这种机密,不好带我吧妈妈,不然当时李老板就喊你直接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说漏嘴,放心吧,现在那些人还是害怕的,毕竟厉害的都在我们这边,不管是你,秦警官还是海叔叔,这里是你们说了算,那些人不敢主要我觉得那些村里的叔叔们现在都不太怕那些坏人了。”
而但凡正常人只要看到一点曙光,都不会轻易变坏,因为变坏也是需要成本的。
“那行,你回去,我办点事。”
姜曳看着李小蔓走回舱内后,自己跟看守厨房的人说了声,而后进去拿了点东西。
都说自家山大王,拿了就拿了,门口的人以为她进去偷吃,结果这人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小瓶东西。
水啊?
“手骨受伤了,需要抹点药油,你们忙去吧。”
她身上不像是带着任何食物的样子,也没吃东西,俩看守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人看轻了,有些羞愧。
姜曳不管他们这么想的,很快来到了小房间这边。
门打开后,这个小房间除了他最信任的林宗喜之外,还有他的老婆柳歆。
姜曳看了柳歆一眼,后者跟雷达似的,单手撑着脸颊一侧,也若有若无瞧着她。
那眼神来回...有点小拉扯。
姜曳心里突突的,暗想这人不会就是小姨妈吧。
这种隐约的怜爱跟关注感...姜曳莫名想到了一个人。
我的小姨妈死变态?
尤其是海老板还特别骄傲提起一件事来,说:“多亏了我老婆提醒呢,也是她说今晚那些人肯定会动手,因为之前那些人还闹多分点食物,中午忽然就不提了,这就是有鬼。”
姜曳又看向柳歆,后者被海老板夸奖,既不害羞也不冷漠,只平静道:“说正事吧。”
就这么三个人在,海老板在柳歆提醒下,喜滋滋跟姜曳说了一个好消息。
“我的老林舅舅有法子回去了,他用海水洋流判断方向,只要按照一定方向,应该可以找到这片海域的某些参照坐标海岛,到时候再判断方向就能航行回去了。”
眼看着否极泰来,海老板开心得不行。
姜曳有些惊讶,但也知道林宗喜是老油条,也笑了,“这是好事,多谢海老板告诉我,可这个消息你现在不告诉别人?就告诉我?”
海老板点点头,“我信你,就信你,其实秦警官我也信,但他毕竟是秦合的儿子,有时候做人儿子很难的,就不必给他添加负担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姜曳正想表达下感谢,就见海老板又憨态可掬来了一句:“毕竟咱们都是胖子啊,胖子对胖子还是有点认同感的,咱们是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
你是实胖,我不是。
姜曳郁闷时,听到柳歆忽慢吞吞来了一句,“她跟你不一样。”
海老板:“?”
姜曳表情僵了下,瞟了下柳歆,但目光很快收回来,想了下,说:“我觉得这个消息还是得告诉别人,有利于稳定军心。”
海老板有些惊讶,但沉思一会,被说服了,“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想过跟大家宣布一下,正好让他们别那么容易被策反动乱,别把好局面给弄没了。”
其实这条船上最大的势力是那些村民,数量最多,真斗起来,不管是那一边都不是对手,海老板也怕自己这些老板反被这些渔民给残害了。
姜曳:“那就晚上宣布?”
海老板:“可。”
姜曳沉思了下,还是提醒了一句,“还有关于船上的人,我还是觉得得谨慎,我不确定那个林大宝已经被抓到了。秦警官说他可能变成任何一个人,我觉得是可信的。”
这话让海老板愣神,“还有?不能吧,他能变成什么人?会不会是吕显,或者那个徐科?额,徐科不对,徐科这个人经常跟人接触,如果整容了,我老舅肯定看得出来。”
林宗喜还纳闷什么整容能替换掉一个人,觉得不靠谱,但也不予置评,回道:“是,徐科我认识很多年,要说他被策反要杀我跟老板我信,但要说他是那个林大宝,我觉得不合理,吕显倒是有可能,我以前在市里就听说过这人,吕家的二世祖,你看他连自己姨父家的后妈都招惹,太不是东西了。”
他们都认为吕显的嫌疑最大。
柳歆忽然说:“吕显这人我听说过,以前在市里那些妇人圈,她们说过曾经在整容中心见过这个人,这人还在整容医生那办卡,是个熟客。”
咦?这条消息很有价值哦,有点契合许苓招给出的信息,但柳歆说这句话是纯属投送消息,还是要把嫌疑转移在吕显身上?
但是,柳歆又来了一句,“但是,他也有可能整容成一个女人啊,比如我。”
这话一说,海老板脸先黑了。
姜曳觉得这女人像是意有所指,暗骂这人是小姨妈的概率太高了,性情整一恶劣。
“什么整容这么厉害,像柳妹妹这么漂亮的,我也去整一个。”
柳歆喝了一口水,回:“恐怕不行,看着唐姐姐你爱吃,如果爱吃又容易吃胖,整容也很难吧,但做人还是自己快乐最重要,何必为难自己。”
说完这话后,她就不吭声了,海老板在一旁不断赞同,姜心里微微一动,挑眉扫过柳歆,但很快转移目光。
姜曳出门后,拉上门时低头瞥了下地面,发现被擦了药油的地面...并没有印子。
看来没有人趁机过来偷听。
是她敏感了?总觉得林大宝还隐藏其中。
毕竟都揪出三个了。
这个案子总不会藏了那么多“鬼”吧。
“可这是第五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姜曳觉得当前这个案子还是简单了,于是她想了下,跑回去找了小安老师。
在过去的路上,她在心里想了下所有可能是林大宝的人。
哦豁,名单很长,不是这些人有破绽,而是因为林大宝没有破绽,她找不到指向性的线索,只能把有一些可能性的人都算上了。
但还需要一些信息。
房间门推开,小安老师几人已经在这关了几天了。
再见到姜曳,他们很意外,也是真的狼狈,姜曳坐了下来,看着他们三人,也不回避其他两人,直接问小安老师。
“我从别人那知道你来这么海岛教书已经十年了是吗?”
这个年代的教师毕业没那么大,可能十就出来了,而且不同的世界背景也不能对标现实,反正姜曳确定这人十年前已经在这个学校就对了。
小安老师看了她一眼,“是。”
“那你认识林大宝咯?”
小安老师沉默了,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她知道这个唐春玲在找关于林大宝的信息跟踪迹。
估计是不信他在自己三人之中,或者...怀疑他还在船上。
她保持了沉默。
姜曳也无所谓她的沉默,慢吞吞道:“我知道你之所以要在船上下手,是因为记恨蒋为民那些人吧。”
“年纪轻轻,怀着一腔热血来海岛这边支持祖国教育事业,但你发现这座海岛的民风十分恶劣,人人自私封建,重男轻女,但这本不关你的事,只是你始终适应不了这里,包括晕船,以及不喜欢这里的民风,可你还是秉持着教师道德兢兢业业工作者,直到你最终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受害者十年了,你无法从正常渠道晋升提到县里或者市里去教学,只因为上面蒋为民等人卡着指标,不肯递交申请,非要把你留在这个小岛。”
“是为了这岛上的孩子留住你这个优秀教师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观察了小安老师的微表情,发现她嘴角下压,眼神很冷,隐隐有点不屑,而且被绳子束缚的手掌握起了拳头。
想到蒋为民此人的表现以及村里人的态度,姜曳心里有了猜想,“看来不全是,至少蒋为民他不是。”
姜曳这话一出口,就好像一颗石子扔进了水潭里,溅起了一圈圈涟漪。
小安老师飞快看了她一眼,但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继续低头保持沉默。
姜曳确定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我们女子天生比较吃亏,尤是在这种地方,你受了迫害,本想逃离这里,或则取得岛上其他人比如学生家长们的帮助,但你发现失败了。”
“因为他们才是真正不希望你离开的人,至于你遭遇了什么,他们不在乎,甚至很可能利用了这件事来威胁你,让你不得不留下,所以你被关起来后,村民们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你要报复他们,这种仇恨,恐怕绝不止单纯的不让你走。”
“也许你认为像蒋为民那样的人渣欺负你,还可以说是你遭逢噩运,是你的劫难,但你难以接受你对岛上村民的孩子那么好,各个都负责教育,结果却只换来他们为了私心而助纣为虐,这就像是农夫与蛇,而且蛇咬死了农夫后还想吃着农夫逐渐腐烂的尸体取得持久的温饱,你难以忍受,因此哪怕为此变成恶魔也要报复他们。”
“但你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而这时候,一个人找到了你。”
言语是一把利器,每一个猜想都是一种罪恶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