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不听话,是要受罚的。”
技不如人,司以云认命:“妾身……愿领罚。”
但是她怕,就怕李烬杀了喜鹊和黄鹂,但求放过喜鹊黄鹂的话,又不能说出口,保不准李烬听到,把两人当把柄一样拿捏她……
可是,不需要她再考虑,李烬不傻,显然也知道,他们是司以云在意的人。
他抬脚,踢踢喜鹊,在喜鹊怒火中烧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说:“这个人,原来还是个男的。”
“把一个男人藏在你身边,”李烬声音渐冷,“怎么就这么令人不快呢。”
司以云脖颈崩出漂亮的线条。
她闭上眼睛,忍住求饶的冲动,此时为喜鹊说一句话,便是推喜鹊去死。
却没想到,李烬抽出一把刀,将冰冷的刀柄塞在司以云手上,淡笑着,说出的话,足够击溃司以云:“你杀了他,我就不计较你出来玩的事,嗯?”
司以云通孔猛地一缩。
李烬玩味的笑声还在耳畔:“这个交易很划算。”
“只要你杀了这个男的,你和你的好丫鬟,就都能活下来,但,你要是动不了手,”李烬停了停,“好丫鬟也要一起赔命。”
司以云手指在颤抖,抖到刀柄都握不住。
她做不到。
她不可能做到。
她害的人还不够多吗?
能让她所向披靡的世子爷,早已作古,如果李烬非要逼她……
她就算自杀,也不愿被李烬逼入选择,要不是知道打不过李烬,这刀刃,该是向李烬而去。
恐惧、愤恨早成为她脑海里的凶兽,教她滋生偏激,突然握紧刀柄,朝自己脖子抹去!
“噗呲”,刀刃刺入肉中,可司以云没感觉任何疼痛。
只看白玉般的手,捏住刀刃,鲜血涌出,顺着掌心的纹路,蜿蜒流下。
是李烬阻止刀刃。
她不知道他会拦住。
她浑身脱力,往后躲,“铿”地一声,刀被李烬丢到地上,他用那被划伤的手,摁住她的脖子。
是啊,她伤了李烬,李烬定会让她偿还。
司以云闭眼等待窒息感的降临,却只觉脖子一阵湿润感,微微睁开眼睛,位于上位的李烬,并没有真的扼杀她。
他的手指在摩挲着她的皮肤,血液濡湿司以云的脖颈,眼看他眼眸慢慢深重。
他提提嘴角,好似很高兴。
下一瞬,李烬低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身上的血,是我的。”
“还挺好的。”
他的手顺着司以云的脖颈,提到她耳际,在她耳垂处,低落一滴暗红的血,突然低头,衔住她的耳垂,重重咬一口。
即使司以云紧抿着嘴唇,低吟还是从喉头泄露。
耳垂传来熟悉的阵痛,又烫又热的血,顺着被残忍咬破的伤口,淅淅流出。
她紧紧皱眉,而李烬将两人的血混在一块,染红他的薄唇,他抬起头,掐住她的下颌,逼她开口。
随后,吻住她的嘴唇。
舌尖带着充盈的血液,腥味携着冷香,直冲司以云味蕾,她一边后仰,李烬步步紧逼,攻城略地,司以云再支撑不住,被迫咽下混合着血的涎液。
李烬抬头。
他嘴角流下一道红色液体,好像完成什么仪式,脸上带着温和笑意,手指刮过司以云的脸颊,满意道:“一开始就乖乖的,不好吗?”
司以云下意识地抗拒着,移开目光。
李烬亲她的唇角。
他眼眸深深。
带着猩红的液体,从司以云嘴角留下来,她身子僵硬,向来媚色无双的凤眸,此时有些耷拉,好似被欺负狠了,显得有些可怜。
李烬想,可是所有可怜,是她自己找的。
他可是从头到尾,都这般怜爱她。
她叫他好生不快,惩罚是不能没有的。
直起身,他脚尖挑起地上的匕首,抓在手上,略一思忖,有些无奈又宠溺的口吻:“既然你下不了手,由我来下手罢。”
好像在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
司以云忙拉住他的手,方才再怎么样,她都受了,可是这不行,她着急得直皱眉:“求您……妾身再也不敢了……”
李烬用手背拍拍她的脸颊,因她这般示弱,他心情大好,目露仁慈,慷慨地说:“可以,我不杀他。”
“但是,也不能不罚。”
司以云眼睁睁看着,他走到喜鹊身边,踢开喜鹊,对着他的后背,插进一刀。
喜鹊露出万分痛苦的神色。
司以云惊叫一声,跌跌撞撞爬下来,而李烬已经把刀□□,顿时,鲜血喷溅,他的脸颊和车壁上,都多出几滴鲜血。
喜鹊面如金纸。
司以云眼前一黑,她终于忍不住,脑子一热:“太子爷,你要做什么,冲妾身来就是,不要伤及无辜……”
这一刻,犹如压抑在乌云下的雷鸣爆发。
“无辜?”李烬脚下用力,将喜鹊踢到马车下去,“怂恿你出逃,是无辜的?”
司以云盯着马车上星点血迹,摇头:“不,是我自己想走的!不关他们的事!”
宛若未闻,李烬半蹲在她身边。
突然,伸手扯她的衣襟,目光猩红:“不关他们的事?那,这身衣服如何来?”
在他看到喜鹊穿着司以云的衣服,司以云穿着喜鹊的衣服时,理智的弦早就绷紧,花了好大力气,才遏制立刻杀了喜鹊的冲动。
她怎么能换别人的衣服呢?
她是他的,一直是他的。
容不得别人玷污。
此刻,再压抑不住,将她按在厚重的皮毛上,他撕开她的衣服,像尖锐的刀,破开她的表皮,刺入她的内里,淋淋可怖。
司以云心中大骇:“太子爷!”
衣料勒着她的皮肉,在白皙肌肤上刮出痕迹,司以云挣扎着,而李烬却不停手。
仿佛要把她的皮,全部扒了。
司以云忍住牙关的抖动。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一定不会招惹李烬。
她宁可在教坊司,度过自己的余生。
将最后一点宫女装从她脚踝抽走,李烬的理智才回炉,不过,即使是冷静的他,或许也会这么做。
看司以云眼中含泪,他颇觉好笑与鄙夷。
怎么,有能耐出逃,却没能耐承受他的愤怒?
真是被宠坏。
他解下自己外衣,罩在她身上,虎口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看向自己:“哭什么?”
好在没有其余暴行,司以云忍住惧意,屏住的呼吸终于顺畅,浑身血液开始流动。
“脱个衣服,”李烬浅笑,亲昵地捏捏她脸颊,说:“至于这么怕。”
司以云抿着嘴唇。
他不逼她,只是站起来,整整自己衣袖,淡淡地说:“喜鹊能不能活,端看你自己。”
提到喜鹊和黄鹂,她心口一痛,勉强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她从嗓子找回声音:“太子爷,想让妾身怎么做?”
李烬慢条斯理掏出巾帕,擦掉血渍,斜睨她:“我没说过?”
从起逃意后,司以云的确没将他的话记在心里。此时,她声音轻柔:“妾身想听太子爷再说一次。”
他笑了笑,眼尾带着血液的猩红,向来如画般的温柔,多出一抹戾气,“不纠既往,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司以云伸手拢住衣襟,她低头,没有立刻回应。
“这么简单,你莫不是……”李烬撇过眼看她,似有些想不通,带着怀疑,缓缓说:“做不到?”
司以云点头:“妾身可以。”
只要把李烬当做李缙。
她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是李缙,他是李缙,他是李缙。
再抬眼时,她盯着他与李缙如出一辙的眉眼,墨晕染开的迷人,留白之处更是无尽温柔,强迫自己忽视这一地狼藉,刀刃、血液、争执、恐惧,慢慢远去。
他的容颜,和白衣少年的,慢慢融合。
半晌,她轻声说:“太子爷。”
看她眼中百转千回,终于,隐约露出熟悉的目光,李烬饶有兴致,他抬起她的脸,亲吻在她淌血的耳垂,呼吸逐渐发烫前,他起身,嘴角噙着一抹血红:“下次,别一个人出来玩。”
“不然,不小心跑到荒郊野岭,叫我好找。”
司以云应:“是,太子爷。”
李烬倒是说到做到。
他撩开车帘,叫来暗卫带喜鹊先回东宫,让太医治疗,他则和司以云坐马车,折回去。
路上,李烬停在刚开张的成衣铺,让下人去买衣服。
下人不敢擅自做主,拿来四五套衣服,李烬从窗口看着那些衣服,没有不耐,竟真的认真选起来。
亲眼看司以云换上完好的衣服,而且,是他挑的衣服,李烬眼中含笑。
这种重新掌握她的感觉,李烬舌尖刮过自己的牙齿,勉强找到一个词,能形容他此刻
快活。
他看她细心地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眉眼盈上笑意。
是啊,她就该这么爱他。
他对她这么好,她也合该,与他在一起一辈子,眼里只有他,也只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