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存讪讪的摸摸鼻子,没抬头看踹他一脚的老兄都知道他脸色有多难看,虽然他也不知道原身做了什么才会惹得这位老兄这么生气,敏感的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挣开妇人怀抱,试探的喊了声:“娘?”
宋母顾不得骂大儿子,低头看向小儿子,急忙问道:“小宝咋了?”
宋存指指自己的腿:“腿疼!”
宋母一急,说道:“是不是你大哥踹的?”
宋存点点头,腿疼肯定是军装大哥踹的,他一来到这世界就被他踹了一脚,这身子细皮嫩肉,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就没什么劲,军装大哥人高马大,一看就很有气势,想来在军营里练就了一身力气,被他踹一脚,膝盖又磕到小石头上,不痛才怪,没骨折都算这位军装大哥脚下留情。
这么想着,他把裤腿往上捋了捋,露出膝盖,膝盖下方磕到石头的地方肿了起来,他指了指让宋母看:“都肿了。”
宋母顿时心疼的不行,脸色大怒,瞪着大儿子:“你咋这么狠的心,他是你弟弟,不是你的仇人,我的老天爷哪,我咋生出这么狠心人走,娘带你去找小刘大夫,让他给你开点药抹抹。”
宋建军见弟弟膝盖那一片都红肿了起来,难得有些心虚,弟弟有多娇气,他比谁都知道,这会竟然忍着没哭,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可想到他做的混账事,他又冷起心肠,爹娘偏疼小弟,他懂,小时候还会为此嫉妒,大了,去了军营,有了更广阔的天地,更重要的事情,这些小事情,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难得回趟家,看到小弟的样子,难免觉得他身为男子,爹娘过于娇惯了,对他不是好事。当然即便知道这不是好事,他更知道改变父母的观念,更不是简单的事情。只能忍忍,想着小弟大了,娶了媳妇,或许就会好了,可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到还不满十八岁的小弟在调戏女知青,这事情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他宋建军的弟弟可以娇气,可以没出息,怎么能如二流子般调戏小姑娘呢?踹他一脚都是轻的。
宋存忙道:“已经疼过劲了,不用去开药了,娘,你扶着我回家就可以了。”
宋建军却道:“你还没向这姑娘道歉呢?”
他指指旁边红着眼眶的小姑娘。
宋母猛地瞪向旁边红着眼的小姑娘,眼神凌厉,这小姑娘经常来找小宝,小宝还拿家里东西给他,她身为小宝的娘,对这事清楚的很,想着小宝反正要娶媳妇,找个城里姑娘也不错,就没拦着,没想大儿子竟因为这事打了小宝,她心里就不舒服了。
小姑娘对上宋母的眼神,什么也不敢说,丢了句:“不用。”
就吓跑了。
宋建军满脸无奈的道:“娘,你不能这么惯着宋存”
宋母又瞪他一眼,说道:“老娘走的路比你过得桥都多,要你教我怎么做?没看到小宝腿肿了吗?傻愣着干嘛,赶紧把他背回家去啊。”
宋建军皱眉,宋存也不愿让他背,挥挥手:“娘,我膝盖已经不疼了,自己能走,他一身汗臭味,不让他背。”
宋建军额头青筋凸起,一脸冷凝。
宋母看向僵着脸的大儿子,冷哼一声,坚持道:“他打了你,他不背你谁背你?让他把你背回去,你腿伤了,不是想吃肉吗?让他给你买肉,娘给你炖肉吃。”
看着军装大哥铁青的脸色,宋存曾经不知道什么叫甜蜜的负担,此时此刻他领略到了,说道:“娘,我真不用他背,再说膝盖真不疼了。我一个大小伙子,让他背,我多丢人啊?是吧?”
宋母见他一脸真诚,想到小儿子一向好面子,也就不再坚持,看向大儿子,冷声说道:“你弟遭这么大罪都是你的错,明天记得去集上称点肉,给他补补,再买些零嘴啥的”
宋建军面无表情,想到他长年在外,家里妻子儿女都要父母照顾,又不忍反抗母亲,只能说:“好。”
宋存:“”
大哥,你好歹是军人,有点坚持啊!
宋存在宋母的搀扶下,磕磕绊绊的回了家里,三姐宋妮子在灶房做晚饭,看到这个阵仗,走了出来,问道:“这是咋了?”
宋母黑着脸:“咋了?还不是你大哥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把小宝打成这样了,小宝今天遭了大罪了,你给他煮两个糖水鸡蛋,给他补补。”
宋妮子微微迟疑,看了眼宋母,抿抿唇说了声:“唉!”
宋存通过宋母、宋大哥以及周围环境猜测出现在是什么年代,糖水鸡蛋想来对这个家来说是好东西,他说道:“娘,不用了,我腿又没什么大事,吃什么糖水鸡蛋,那鸡蛋留着给你吃吧,你整日做活那么累,还要操心一大家子人,才该补补身子。”
宋母的脸一下子笑开了花,瞥了眼大儿子和宋妮子,哼道:“看看,看看,小宝多懂事孝顺,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的表情,听到要给小宝煮鸡蛋吃,心里就不痛快。你们要能有小宝一半孝顺,我和你们爹都能多活几年,快点去煮糖水鸡蛋,不能小宝说不吃,就不给他吃,他可是受了大罪你们该体谅体谅他。”
宋妮子一脸麻木,早已习惯母亲的所作所为。
宋建军微微皱眉,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些鸡蛋,只要能让母亲不再念叨,吃就吃吧。
糖水鸡蛋很好煮,烧开水,一会儿就煮好了。这时候已经傍晚,外面做活的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宋母宋父有六个孩子,只有宋存和宋妮子还没成婚,其余的都已经娶妻嫁人生子。
老大宋建国是军人,妻子张月梅,生有两子一女;老二宋春萍已经嫁人;老三宋怀民,妻子李鹃,有两个女儿;老四宋春丽,也已经嫁人;老五宋妮子,还没嫁人;老六宋存今年十七岁,也没娶妻。
没分家,一大家子挤挤巴巴的住在一起,一群人领着几个孩子从地里回来,看到宋存靠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碗糖水鸡汤,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干了一天活,只能啃些粗面馒头,宋存啥都不干,却能吃上鸡蛋,又不是圣人,心里能舒服才怪。
宋存也挺不自在,这多么人,这两个鸡蛋给谁吃都不合适,旁边几个小孩,可能是他侄子侄女,朝他们招招手,一群黑乎乎的小萝卜头屁颠屁颠的跑到小叔面前,宋存笑着道:“谁会数数?”
大哥家的老大宋东大声道:“我会数,我会数。”
老二宋西也说道:“我也会数。”
其他几个孩子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吭声,宋存就朝着宋东宋西说道:“那你们数吧!”
两个孩子虽不知道小叔为何要让他们数数,可两个孩子也都畏惧于小叔平时的余威不敢反抗,听话的数了起来。
他们数完,宋存满意的道:“不错。”
他两个鸡蛋分成了五份,说道:“由于你们会数数,奖励你们一人一份鸡蛋。”
宋东宋西站在原地没动静,宋存纳闷的看他们一眼,问道:“咋了?快过来吃鸡蛋啊!”
宋东稚嫩的脸上竟带着一些世故:“小叔,我们不吃你的鸡蛋,你别担心,不用分给我们。”
宋西也跟着说道:“我们不抢你的鸡蛋。”
“”
身为小叔,宋存挺尴尬的,他板起脸:“不就是两个鸡蛋嘛,看不起小叔是不是?”
两个孩子齐齐摇头,“没有。”
他们也不敢啊,万一小叔向奶奶告状,挨训挨打的还不是他们,他们才不傻。
宋存咳了咳:“没有,那就快点把你们的奖励吃了,不然我生气了。”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宋东看向小叔,“你是认真的?不会等我们吃了你的鸡蛋,到时候奶奶知道了,我们得挨打吧?”
宋存皱眉:“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怎么会后悔?再说这是你们赢得奖励,该你们的,就是你们奶奶,也不能说啥。”
宋东听到他这么说,看了眼弟弟,然后两人快速的走到小叔面前,把属于他们的鸡蛋吃了。
后面三个妹妹看到两个哥哥吃鸡蛋,忍不住流了口水。
宋存看向她们三个小姑娘,问道:“谁会烧火啊?”
二哥宋怀民家的大姑娘宋南说道:“小叔我会,我经常帮小姑烧火。”
宋存点头:“不错,奖励你一份鸡蛋。”
宋南见两个哥哥都吃了鸡蛋,听说要奖励她鸡蛋,眼睛一亮,黑黢黢的小脸上尽是高兴,毫不迟疑飞快的走到小叔面前就把属于她的那一份鸡蛋一口给吞进嘴里。
余下两个五岁多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瞅着她们小叔。
宋存微微弯腰问她们:“你们会什么啊?”
大哥家的宋左左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我会,我会扫地!”
宋存又看向旁边小姑娘,他没有记忆,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能问道:“你会什么呢?”
小姑娘是二哥家的,叫宋右右,她睁着大眼睛说道:“小叔叔,我会喂鸡。”
宋存哟一声,她继续说道:“我还会喂小鸭子,还会,还会扫地。”
宋存笑着夸道:“那你会的可真多,可是只有两份鸡蛋了,你们两人就一人一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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